第三章 峰尖谷底

當中國方面開始部署在美洲大陸上的進攻行動時,魏明濤向總參謀部人事處提交了一份休假申請。這很快得到了批准,作爲大將,按照規定,他一年應該有至少30天的假期,而且是可以累積的,即使是上將,一年也有28天的假期,這幾年魏明濤都沒有機會休假,所以這次他申請了足足半年的假期,這對很多軍人都是難以想象的事情,但是最終人事處還是同意了,而且還專門爲魏明濤安排了兩名勤務員。這也是大將應該享受的基本待遇吧!

如果說當一個父親被人搶走了兒子的話,不是瘋狂,就是消沉。對魏明濤來講,第3集團軍羣就是他的“兒子”,眼看着自己辛苦培養出來的這支部隊被別人搶走了,那心裡的滋味能好受嗎?當然,魏明濤強烈的壓抑着這份衝動,控制着自己的感情,他知道,自己即使是去找孔老總,也不會有什麼效果的,這不是他,也不是孔老總能夠改變的事情!

這種感受不好受,即使是看在眼裡的餘彬也能夠體會到魏明濤此時的感受,所以在魏明濤離開首都,準備回家探親的前一天晚上,餘彬讓妻子做了幾道菜,特意把魏明濤邀請到了家裡去做客。

餘彬的妻子是名會計師,因爲經常接觸外面的大客戶,所以知道該什麼時候迴避一下,因此,當兩個男人喝起酒來的時候,她就帶着兒子出去散步了。

少了兩個無關的人在旁邊,兩人的話也多了起來,魏明濤自然放鬆了很多,當然,餘彬更是大盡地主之益,一直在給魏明濤勸酒。“老魏,別想那麼多了,其實很多事情,我們只能逆來順受!”

“對,逆來順受,這讓中國人矇昧了幾千年,雖然經過了這150多年的變革,但是我們骨子裡的那種愚昧其實並沒有改掉!”

餘彬苦笑了一下,從他認識魏明濤的那一天開始,就知道魏明濤一直把他的另外一面埋藏在心底,不是他真正的朋友,是無法瞭解這一點的!雖然,這無法說明魏明濤是個多重性格的人,但是毫無疑問的,在魏明濤的心底,他有點憤世妒俗。對任何一個高級將領來說,這種性格是相當有問題的,而魏明濤也正式掩飾得很好,所以從來沒有人能夠知道他這一面。現在,魏明濤經過了這麼大的刺激,顯然一下就把心底的事情都掏了出來!這也是餘彬瞭解魏明濤的一方面,所以他在家裡擺了這桌酒菜來招待魏明濤,而不是在外面的館子裡去點上一桌!

“老餘,其實我覺得我們很多時候都很傻!”魏明濤一口把杯子裡的五糧液給喝乾了,然後把杯子放到了餘彬的面前,讓他給滿上。“說實話,在歐洲作戰的時候,特別是在法國與德國抵抗美軍進攻的時候,我曾經反覆的問過自己,這邊的戰鬥對我們有什麼意義呢?這絕對不是我的個人想法,雖然我沒有去問過下面的士兵,但是每次我到基層部隊去檢查的時候,都會發現,很多官兵眼裡有着同樣的疑惑。我們到底是在爲什麼而戰?以前,我對此很難以理解,那是因爲我們在外國人的土地上而戰鬥,而且保護的也是他們的家園,而不是我們自己的!但是,現在我開始懷疑,這場戰爭到底對我們有什麼意義呢?”

餘彬皺了下眉毛,他雖然一直在勸酒,但是自己喝得並不多,所以此時很清醒,他知道魏明濤把內心壓抑着的感情都爆發了出來,也許他明天醒來後就會將這一切從新的埋回去,但這絕對是很危險的思想,特別是對一名中國軍人來講,這樣的思想往往比戰場上的槍彈還要危險!

“老魏,不管是爲什麼,我們作戰就是爲了自己的民族,爲了自己的國家!”餘彬無法用別的辦法來勸導魏明濤了,至少魏明濤還是個深明民族大義的人吧!

魏明濤冷笑了一下,然後問到:“你說,國家代表什麼?反過來,什麼代表國家?”

餘彬一下被問住了,如果是在普通場合,他能夠很迅速的回答出這個問題,但是現在他卻無法給魏明濤一個合理的答案,因爲他知道,魏明濤問的不是普通意義上的國家性質問題,但是仔細一想,也許魏明濤的疑問本身就有很深刻的意義,那麼到底什麼纔是國家,而國家又是什麼呢?

餘彬心裡一驚,他這個沒有醉的人差點就被一個醉了的人給套進去了,他不得不反思這個問題,讓自己清醒過來,然後說到:“老魏,這麼深奧的問題,我可是答不出來,這也與我們沒有多大的關係吧?”

魏明濤慢慢的搖了搖頭,用筷子亂指了幾下,然後說到:“民族是什麼,我很清楚,走到哪個地方,我都知道我是中華民族的一員,我所代表的就是中華民族,我身上有民族的血脈,有民族的烙印,我的腦袋裡也有民族的傳統,有民族的思維,比如,我喜歡吃中國菜,而不喜歡吃西餐!但是,國家是什麼呢?我們口口聲聲說的是爲國家而戰,但是我們到底是在爲誰而戰?”

“如果搞不清楚,就當做是爲民族而戰吧!”餘彬苦笑了一下,也許他自己都沒有搞清楚這個問題!

魏明濤又搖了搖頭,有點口齒不清的說到:“不,這不是一樣的,民族與國家不能等同,很多民族沒有自己的國家,很多民族甚至有數個國家,而有的國家卻沒有統一的民族,有的國家沒有主體民族,因此,這兩個問題是無法統一起來的!”

餘彬沒有再說什麼了,其實這是一百多年來一直困繞着中國人的一個問題,即民族與國家能夠等同嗎?雖然中國是一個有主體民族,而且已經完成了民族大融合的國家,但是這兩個概念能夠等同嗎?說白了,就是政府與人民能不能等同的問題,當然,這是一個禁區,很少有人敢於在正式場合討論,但是在這種私人場合裡,討論這個問題的人絕對不在少數!

魏明濤顯然醉了,他搖着手,晃着頭說到:“也許,在王主席執政的時候,就沒有解決好這個問題,也許,上百年來,我們的政府一直想解決這個問題,並且爲此做出了艱苦的努力,但是毫無疑問的,如果這個問題無法徹底解決的話,那麼我們可能會輸掉這場戰爭!”

“沒有這麼嚴重吧?”餘彬大吃一驚,他感覺到了魏明濤這份擔心有多麼的嚴重,說白了,餘彬自己都覺得他在政治方面的覺悟不如魏明濤,即使魏明濤是在喝醉了說這番話的,但是酒後吐真言,難道這話就沒有一點意思嗎?

當餘彬再次向魏明濤看去的時候,才發現他已經趴在了桌子上,顯然,他醉得不輕,這是餘彬認識魏明濤這麼多年來,第二次看到他醉得這麼的厲害,而上一次,還是在20多年前,魏明濤與第一個女朋友分手之後才喝得這麼醉呢!

第二天,魏明濤醒來之後感覺到口乾舌燥,馬上就去找水喝,他差點忘記了這是在餘彬的家裡,等他慌亂的找上睡衣穿好之後,才發現餘彬已經在廚房裡等着他了,而且早餐也準備好了!

“這麼早就起來了?”顯然,餘彬在家裡還是要做點家務事的,至少做點早飯不是問題!

“幾點了?”魏明濤給自己倒了杯水,一口就喝光了,然後又在飲水機上接滿了第二杯水。

“才八點把,小張去上班了,孩子也去上學了!”餘彬的動作很麻利的,“早飯已經給你準備好了,我現在要趕去上班,你自己吃吧,等下出門的時候記得關好門,我就不送你到機場去了!對了,我幫你給勤務員打了招呼,9點半來接你,要是覺得無聊的話,沙發上有今天的報紙,你也可以看看新聞,電視的遙控板在茶几上……”

魏明濤笑了一下,覺得餘彬肯定是在後方處理瑣碎的事情都成了習慣,所以這麼的細心,其實餘彬本來就是一個很細心的人,不然也進不了總參謀部。“好了,這些我都知道,又不是第一次到你家來做客了。對了,昨天晚上我沒有說什麼胡話吧?”

“你昨天晚上說什麼了?”餘彬故做驚訝,“昨天我可能喝醉了,醒來的時候就在牀上了,你說過什麼我都不記得了!”

魏明濤笑了笑,他看得出來,餘彬是裝出來的,如果他真的喝醉了,早上還這麼有精神,而且還有能力爬起來做早飯?

“好了,我先走了,今天的事情還有很多,你自己照顧自己吧,下次有機會,我去看你!”說完,餘彬就拿上外套出門了,看到魏明濤已經恢復了正常狀態,餘彬也就放心了,其實他都覺得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魏明濤如果連一點自制力都沒有的話,他還當得成大將?

當天,魏明濤就回到了自己的家鄉,雖然已經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回家了,但是噹噹地政府知道陸軍新任大將回家探親的消息之後,那魏明濤就別想安靜的生活下來。光是各級政府出面邀請他參加的宴會幾乎就排了整整一個月的時間!接下來是當地駐軍部隊,武警部隊,公安部隊(在戰爭時期,警察隊伍是屬於預備役軍事編制的,這主要是爲了加強國內安全,畢竟特殊時期,特殊政策嘛)都邀請就來了。當然,更讓魏明濤頭痛的是,各種各樣的報告會簡直沒完沒了,各大社會團體,組織都邀請他去做客,給大家講講戰場上的經歷,甚至連街道委員會都發來了邀請!

魏明濤是不想去參加這些活動的,他只想安靜的生活一段時間,忘記戰爭,忘記硝煙瀰漫的戰場,以一個普通人的身份安靜的生活一段時間!但是,他已經不是普通人了,那還有可能被別人當做普通人看待嗎?那些政府官員,總不會邀請一名老工人去給他們講授工廠生產的經驗吧!當然,魏明濤是不能拒絕的,畢竟這是他家鄉的政府以及各界代表發來的邀請,如果他還想自己的家人能夠安靜的在這裡生活,那他就不能拿出將軍的架子來把這些邀請都擋回去!當然,魏明濤在決定休假的時候,也就決定要暫時放棄自己將軍的身份了!所以,在大部分大講座上,魏明濤談的都是一些戰場上的小事情,他很少談自己的工作,這既是秘密,他也不想談!

這種忙碌的生活過了整整兩個月,魏明濤才終於能夠安靜的生活了!雖然魏明濤刻意的在讓自己忘掉與戰爭有關的所有事情,他只想體會一下作爲普通人生活的滋味,但是實際上,他根本就做不到這一點,現實環境也讓他無法做到這一點!現在電視裡任何一個頻道都充斥着戰爭方面的新聞,以及前線的戰場報道,各種各樣的戰爭節目。讓魏明濤感到驚訝的是,很多戰役纔剛剛結束,就有電影商以此爲題材製作出了很多電影。其中,就包括髮生在歐洲的戰爭,這其中有以英國倫敦保衛戰中,在倫敦塔堅持抵抗的500戰士爲原形制作的《五百壯士》,以蘇格蘭游擊戰爲題材的《高原風笛》,以法國游擊戰爲題材的《戰爭中的浪漫》,甚至連剛剛結束的柏林戰役都被拍成了電影,還取了一個讓人很有感觸的名字:《烈火金剛》!除了電視之外,連報紙,雜誌都至少有2/3的篇幅在介紹戰爭方面的事情,當然,甚至連很多娛樂欄目都與戰爭拉上了關係,比如與戰爭有關的笑話,漫畫等等!

面對這些戰爭宣傳與報道,魏明濤是抱着一種常人的心態來看待的,其實這也讓他以一個普通人的身份瞭解到了這場戰爭。雖然,這中間也充滿了硝煙與血腥,只不過,比起真實的戰場來講,這仍然溫和了許多!而中國的國家宣傳機器也確實是高效率的,僅僅從這鋪天蓋地的宣傳中就可見一斑了。這不僅僅是政府的宣傳工作,甚至連很多民間機構都參加了宣傳行動!

前兩個月,魏明濤雖然參加了很多的集會,宴會等等社會活動,讓他的生活難以平靜下來,但是他卻過得比較舒服,至少已經脫離了讓他有點厭煩的戰爭!但是,假期才過了1/3,魏明濤的平靜生活就被打破了,至少是被人刻意的破壞了!

這還要從餘彬派人給他送來的一份內參說起,從那一天開始,家人都發現魏明濤變了很多,他甚至放棄了晚飯後散步的習慣,也沒有那麼在乎兒子的學習了,這讓家人都難以理解,但是他們縱容了魏明濤的這種變化,他是一名軍人,而且是一名高級軍人,所以魏明濤並不完全屬於這個小小的家庭,自然就無法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家庭裡,而必須要分出很大一部分到他的事業上去!

還是回到兩個多月前吧,當孔輝金拍板決定採納了海軍的作戰方案之後,莫懷聰以太平洋戰區司令,兼太平洋艦隊司令的身份擔任了這次作戰行動的總指揮。雖然,在戰鬥沒有打響之前,這還只能算是一個非正式的任命,但是誰都知道,要指揮這麼大的一場聯合作戰行動,就非莫懷聰莫屬了!

戰役開始之前的準備工作已經在幾個月前就開始了,因爲這是由中央軍委,而不是總參謀部確定的作戰行動,所以準備工作相當到位。最初,莫懷聰當然也相信準備工作肯定會很充分,但是當他接過了戰役準備工作的指揮權之後,這才發現,恐怕他當初的預測仍然顯得太保守了!

爲了準備好這次的作戰行動,在兩個多月的時間內,中國已經在太平洋戰區內集中了至少30萬的陸戰隊,另外還有數十萬陸軍部隊正在集中,而且幾乎都是陸軍的精銳部隊,這以第3集團軍羣最具有代表性。另外,空軍也在太平洋戰區裡部署了至少4支戰術戰鬥機部隊,還有部署了數百架戰略轟炸機,數千架運輸機等龐大的作戰力量!

從準備的兵力來看,這算不上很多,至少對開闢一個新戰場來講,這算不上多,但是這些部隊的戰鬥力是絕對無法忽視的。大部分部隊都有豐富的作戰經驗,其中陸戰隊幾乎都參加過太平洋上的戰鬥,並且在夏威夷戰役之後進行了大量的訓練,包括很多拓展性訓練。這其中以莫懷聰特意組建的幾支陸戰隊快速突擊部隊最具有代表性,這些部隊幾乎就是按照陸軍輕型突擊部隊的方式組建的,不但具有兩棲進攻能力,而且有着強大的低空突擊能力,這也算得上是陸戰隊本身的一次變革吧!同樣的,陸軍參戰部隊的戰鬥力就不用懷疑了,如果有人懷疑第3集團軍羣的戰鬥力,那麼他就犯下了一個嚴重的錯誤!而空軍參戰部隊雖然在整體素質上不如陸海兩軍,其中新手很多,但是當時空軍方面集結的優秀部隊並不少,比如參加了歐洲戰爭的第2航空隊,以及第3航空隊都被調了過來!因此,從這些部隊的戰鬥力上來看,這絕對算得上當時中國陸海空三軍最精銳部隊的一個超級組合了!

除了陸海空三軍之外,另外還有一點值得注意,這次中國天軍也將參加常規作戰行動,這也算得上是一個第一吧!自從在第三次世界大戰之前的那場中俄戰爭中,中國天軍就有着精彩的表演,但是毫無疑問的,天軍的作用在這之後就沒有太大的表現了!特別是在第三次世界大戰中,雙方都沒有太重視天軍的作用,而造成這一現象的原因主要有三個!

一是天軍的高成本性,決定了其在高消耗的常規戰爭中難以承擔起主力的任務。說白了,就是天軍的價值太高了!一架空天戰鬥機的採購價格是一架空軍空中優勢戰鬥機的20倍!而一架空天轟炸機的價值則是一架最先進的戰略轟炸機的5倍以上!即使是這樣,天軍作戰飛機的性能卻並沒有太大的提高,甚至在某些方面還比不上空軍的戰機。比如,一架空天轟炸機一次只能夠攜帶5噸彈藥,這個掛載量甚至比絕大多數空軍的戰術攻擊機都要低!而一架最先進的戰略轟炸機的載彈量是空天轟炸機的十倍以上!雖然空天轟炸機能夠以快得多的速度飛抵戰區,並且進行敵人幾乎無法抵抗的轟炸,但是空天轟炸機在起飛之前的準備工作,以及在返航之後的維護工作都需要很多的時間。因此,這一比較起來,其實空天轟炸機平均一次任務出動所花費的時間並不比戰略轟炸機少多少!這些因素,毫無疑問的限制了天軍的作戰使用!即使是在小規模的地區戰爭中,天軍能夠發揮一些重要作用,這本身是帶有很大實驗與檢驗性質的,而真正到了大規模戰爭時期,自然不可能把寶貴的國家財富拿來做實驗了,雙方都要用最穩妥的辦法,最低的成本來贏得戰爭,所以天軍也自然失去了在常規戰鬥中的價值與地位了!

二是天軍的力量並沒有強大到嘴硬在戰場上形成絕對的優勢!其實這是由第一個問題引來的,因爲天軍的發展成本都太高,雖然在戰爭爆發之前很多年,中美雙方每年都會投入大量的資金用於天軍的建設,比如在戰爭爆發之前20年,中國平均每年分配給天軍的軍費佔到了總軍費的18%,而美國天軍的經費水平也差不多。但是,這些投入的結果卻並不讓人感到理想,雖然天軍已經具備了一定的常規作戰能力,但是卻不足以對戰爭產生決定性的,至少是重大的影響!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即戰爭中天軍的側重點其實並不在常規戰場上!自從第三次世界大戰爆發之後,雙方都迅速的摧毀了對方的太空軍事系統,所以,很快,太空成爲了天軍的主戰場!雖然在本書中很少描寫這方面的戰鬥,但是當時的太空絕對不平靜,因爲雙方都在賣力的重建着太空軍事系統,而這就是天軍最基本的職責,打擊對方的太空軍事系統,保護自己的太空軍事系統,並且與對方的天軍進行對抗,這就耗費了天軍絕大部分的能力,因此,要想天軍用有限的兵力再在常規戰場上發揮重要的作用,這確實有點過分了!

當然,這並不表示天軍就放棄了在常規戰場上的努力,比如天軍提供的情報,對任何一位指揮官來講都有着重要的意義,甚至在很多時候,這都成爲了戰場指揮官最重要的情報來源!但是,這不是僅僅的貢獻。這次,天軍只誕生了一位大將,雖然天軍司令也成爲了元帥,但是看得出來,天軍的地位被加強了。經過這4年的努力,中國顯然開始提高天軍的地位了。這隻能說明一點,即中國天軍已經得到了大力的發展,並且在作戰能力上得到了極大的提高,這應該是一條好消息!

莫懷聰雖然也相信天軍會在戰爭中發揮很重要的作用,但是如同很多這場戰爭中的陸海空軍將領一樣,他都不太相信天軍會成爲戰場的主宰,因爲大部分將領都保持着原有的思維方式,因此就不太重視天軍的地位了!

最讓莫懷聰感到興奮的還是他所沒有想到的那麼多的戰爭物資!也許,這是中國當時比美軍要做得更徹底的一點吧!爲了保證這次作戰行動的成功,中國方面已經在太平洋各島嶼的基地裡至少儲備了500萬噸各類作戰物資,大到數噸重的炸彈,小到用來維修步槍的零部件,幾乎樣樣都經過了精心的準備,這很能證明當時中國後勤保障部隊的效率有多高。當然,這也很能夠說明中國後勤保障方面的人員在爲這次戰鬥進行了多麼充分的準備!

除此之外,另外一筆大的準備工作就是大量的運輸部隊已經提前開始在前線集結了。僅僅在塔拉瓦島的港口裡,就已經集結了至少150艘大大小小的運輸船隻,最大的有排水量50萬噸的UUCL,最小的有排水量1500噸不到的遠洋漁船。而僅僅是操作這些船舶的人員就有至少2萬多人!而這還只是一支運輸隊,在別的大大小小十多個島嶼的港口內,也有着類似規模的船隊在待命,隨時可以按照命令,將儲備在這些島嶼上的物資運送到前線部隊的手裡去!

顯然,這些準備工作絕對不是一天之內就能夠完成的。準確的說,從夏威夷羣島戰役結束之後,中國方面就在考慮在美洲方向上發動一次大規模的戰略進攻了。但是,隨後爆發的歐洲戰爭讓中國放慢了準備工作,這也僅僅只是放慢,因爲很多工作還是在有條不紊的進行着,比如,每天都有船隻離開中國東部的港口,將成千上萬噸的物資運送到前線的儲備基地去!而經過了近一年的準備,能夠儲備起這麼多的物資,其實也不奇怪了!

從這個角度來看,其實當莫懷聰接手了指揮工作的時候,其實已經沒有多少需要他來做的工作了。而莫懷聰當時極需解決的一個問題就是完成部隊的組織工作,至少要在作戰任務的分配上理出個頭緒出來!

當陸軍做出讓步之後,就有很多人對這次的作戰行動感到不滿,特別是當時在陸軍中佔有絕對重要地位少壯派將領來講,這幾乎是他們無法接受的事情。莫懷聰即使是一名海軍將領,但是在他以戰區司令官的身份來組織這次戰鬥行動時,就不得不考慮到多方面的要求了。當然,這也是孔輝金選擇他來組織這次行動的一個關鍵因素。如果換着別的海軍將領的話,恐怕他們首先考慮到的就是海軍的利益,儘量擴大海軍在這次作戰行動中的任務份額,但是與這些人不一樣的,莫懷聰在保證了海軍的主力地位之後,會很好的考慮到其他人的利益問題,這也是他值得信任的一點吧!

所謂衆口難調,莫懷聰已經不是第一次做這樣的工作了,在夏威夷戰役時,他就遇到了同樣的麻煩,但是那次很幸運的,他能夠與魏明濤合作。而在對待各軍種利益衝突這個問題上,魏明濤與莫懷聰很相似,而且空軍方面的秦空將軍也是深明大義的,所以那次的合作應該說是相當愉快的。但是,這次,當魏明濤成功的與秦空解決了配合問題時,卻在陸軍遇到了麻煩,李進東不是魏明濤那樣的開明將領,雖然在個人能力上,他無法與魏明濤相提並論,但是說到維護軍種利益的時候,恐怕魏明濤坐火箭都追不上他了!

陸軍與海軍之間的衝突很快就爆發了出來,李進東堅決要求第3集團軍羣在登陸作戰中打主力,因爲第3集團軍羣的大多數部隊已經有了兩棲登陸作戰的經驗,而且42軍這類部隊能夠在對敵岸防線後方的縱深目標突擊中發揮關鍵作用,而且,38軍,39軍,54軍這類重裝甲部隊在灘頭陣地上的突擊能力也要遠強於海軍陸戰隊!

同樣的,在這個問題上,莫懷聰不可能做出太大的讓步,因爲兩棲登陸作戰本身就是陸戰隊的基本任務,同樣的,如果讓出了兩棲登陸作戰這個重頭戲的話,那麼海軍還算什麼主力?登陸成功之後的地面戰鬥已經是讓陸軍打主力了,到時候,海軍恐怕也要淪落爲與空軍一樣的支援角色了!

兩人的爭吵很快就成爲了總參謀部內的一大新聞,兩人都是新晉升的大將,雖然在資歷方面李進東比莫懷聰差了很遠,但是讓莫懷聰沒有想到的是,李近東本人在軍隊,乃至政府中的關係網超戶想象的廣,這給他製造了很大的麻煩,而且也是最終迫使莫懷聰做出讓步的一個主要原因!

在很多方面,莫懷聰的忍受耐力比魏明濤還要強,這是他年輕時在大西洋海軍艦隊裡鍛煉出來的,他深知,一個人要想成大業,首先就得學會忍耐,如果連這一點都做不到的話,那也只能是一名莽將,而在軍事上的成功,當然無法滿足莫懷聰對自己的要求了!但是,在一些原則性的問題上,莫懷聰是很難以忍耐的,比如在關係到戰爭勝敗,關係到部隊官兵利益的問題上,他可以向任何權威發出挑戰,這一點,他與魏明濤很相似!

最終,他與李進東的爭論被提交到了孔輝金那裡去,因爲這已經不是莫懷聰用他手裡的那點權力就能夠解決的問題了!但是,孔輝金所做出的決定,最終讓莫懷聰也大吃一驚,從這一刻開始,莫懷聰也與魏明濤當初一樣,感覺到自己其實是被人耍了!

最終,莫懷聰在修訂作戰計劃的時候,不得不在兩棲登陸作戰階段分了一半的任務份額給李進東。讓他差點忍受不了的是,在分配任務的時候,李進東還挑肥選瘦,把很多重要的任務都搶了過去,這讓人不得不懷疑他的胃口是不是太大了一點!當時,很多陸軍將領都在暗中議論,李進東這種得寸進尺的做法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雖然李進東的行爲讓陸軍將領都很解氣,但是已經開始有人擔心,在這次作戰行動中,恐怕陸海兩軍之間的矛盾會成爲中國軍隊最大的敵人!

軍隊裡自然有自己的一套規矩,既然莫懷聰已經做出了最大限度的讓步,他就不太在乎這一點了,而也就是從這一刻開始,莫懷聰覺得自己與這個陸軍大將已經無法合作下去了。如果處處讓着李進東的話,不但海軍無法在這次的作戰行動中撈到什麼好處,恐怕莫懷聰辛苦在海軍中建立起來的威信也會掃地了!

毫無疑問的,禍根已經在這個時候埋下了,雖然從當時的情況來看,中國方面準備充足,而美國卻深陷於歐洲戰場的泥潭之中,誰都不會懷疑這次進攻行動會取得圓滿的成功。但是,明事理的人在這一刻已經發現了問題!

餘彬就是看到了問題本質的人之一,雖然他通過自己作戰處處長這個身份,已經暗中向總參謀長提出了自己的擔憂,但是讓他有點無法相信的是,孔輝金對此不但不擔心,甚至沒有看到一樣,而且也沒有要插手去管一下的意思。這確實讓餘彬感到很吃驚,因爲這是一個淺顯的道理,任何一名將領都應該明白,兩大軍事主官如果不和的話,那麼任何作戰行動都將以失敗告終!

孔輝金不可能沒有認識到這個問題的嚴重性!餘彬的知覺這麼告訴他,而這也促成他去深入的調查這件事情。當然,一時半會,不會有什麼結果,但是餘彬相信,他肯定能夠從中查出什麼東西來,也許,最終的結果將產生巨大的轟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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