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閣下,恐怕綠松石號已經戰沉了。”在彼得巴普洛夫號的會議室中,埃森帶着一絲哀傷的說道。
“意料之中,不過好在,我們在西太平洋的其它戰艦都已經回來了。”看着窗外一艘艘艨艟鉅艦,馬卡諾夫平靜的說道。
“那麼我們下一步怎辦吧?北洋艦隊和外洋艦隊的匯合已經成爲了不可逆轉的趨勢,因爲太子號爲首的日本海艦隊無法即使回防,我們現在的艦隊依然不足以對抗北洋艦隊,更不要說對手的外洋艦隊了。”埃森有些急躁的說道。
“我不得不承認,那位徐將軍選擇的時機非常好,遠東艦隊已經持續作戰了一個月的時間,而且艦隊被分成了三部分,在這種情況下,我們根本無力對抗北洋水師,只能先行撤退進行修正,而這正好讓北洋艦隊有機會和可以外洋艦隊匯合,在這種情況下,只要對方不分散,我們就沒有機會打贏對手,在這種情況下,相持下去的話,北洋艦隊已經立於不敗之地。”馬卡諾夫略帶敬佩的說道。
“將軍閣下,我們需要的是下一步的作戰計劃。”埃森略帶不滿的說道。
“我們必須理解對方的想法後,才能推測對方下一步的計劃,進而制定我們的作戰思路,年輕人,你很優秀,但是還是過於急躁。”馬卡諾夫微笑着說道,猶如一個老師一般教導着自己的學生。
“對方就這樣安全的完成了艦隊的集結,而且獲得了主動,我們除了撤退別無選擇。不過好在東京以東的海港都已經讓我們破壞的差不多了,所以北洋艦隊的補給點最遠也就是在東京灣,而從東京灣到室蘭港還有相當的距離,這對於我們來說是個很重要的地理優勢,那麼現在,告訴我,埃森,如果你是徐傑的話。你會怎麼去做?”馬卡諾夫問道。
“那麼我會命令北洋艦隊進抵室蘭港,然後掩護佈雷船進行封鎖作業,如果俄國海軍出來迎敵,那麼我就會選擇決戰。”埃森毫不猶豫的說道。
“很有道理,對方的戰術很簡單,但是卻十分棘手,我們不能和對方決戰,即使我們所有的戰艦都集中起來也絕對不是清國兩支艦隊的對手,更何況我們不能放棄日本海的防務,前一段時間雖然將兩艘日本裝巡堵在海上。但是並沒有將其重創。一旦沒有足夠的力量壓服對手。他們將成爲帝國的噩夢。”馬卡諾夫滿意的點點頭說道。
“那我們的出路在哪裡?我們不能讓北洋將我們死死的鎖在港口中,否則的話,我們不但無法威脅北洋的海上運輸線,進而支持大陸上的陸軍作戰。我們甚至會失去日本海的海上補給線,這對於正在和日本陸軍交戰的俄國陸軍來說將是致命的影響。”埃森有些惶恐的說道,這個結果太可怕了,足夠將所有遠東艦隊的軍官送上軍事法庭!更可怕的是,這個結果又是他無法阻止的!
“在短時間內,我們無法解決這個問題,我們能做的就是在岸炮的掩護下,干擾對方的佈雷作業,讓對方的雷場儘量離我們遠一些。”馬卡諾夫說道。“隨着時間的推移。對方也會疲憊,他們會將艦隊暫時撤離一段時間,只留下警戒艦隊。例如林永升將軍指揮的歸遠級,他們航速很快,非常適合偵察任務。”
“然後我們就可以利用這段時間打開水雷陣缺口。然後排出襲擊艦隊?距離對於任何人是公平的,對方不可能一直在海上巡弋。”埃森眼前一亮說道。
“這還不夠,襲擊艦隊出航後並不意味着就能取得成功,即使太子號、留裡克號和俄羅斯號一起出動,對方依然可以集中3支艦隊去進行圍堵,一次血戰過後,恐怕我們的襲擊艦隊就會因爲損傷而被迫返航。而且從室蘭港到東京有太過遙遠的距離可以讓對方慢慢搜索我們,然後安排截擊。”馬卡諾夫搖了搖頭說道。
“記住,那麼對方有一艘歸遠級能跟上你,那麼你所率領的襲擊艦隊的頭上將隨時懸着一把達摩克利斯之劍!襲擊艦隊一旦被跟蹤就意味着被對方優勢艦隊所摧毀。”馬卡諾夫一字一頓的說道。
“所以我們必須剪除對方的歸遠級巡洋艦?”埃森問道。
“不僅僅是歸遠級,我們同樣也要對對方的裝巡造成一定的損傷,至少要讓他們會旅順和威海進行維修。因爲他們的航速照樣會給你的襲擊艦隊帶來很大的麻煩。至於那三艘但丁級戰列艦,我們沒有能力重創他們,而他們略慢的航速也不會造成太大的困擾。”馬卡諾夫說道。
“所以您要用主力艦隊和北洋艦隊打上一場?”埃森問道。
“遠東艦隊的三艘慢速戰列艦的任務就是儘可能的重創對方的裝巡。”馬卡諾夫說道。
“那您如何撤退呢?我方戰列艦速度慢於對方,一旦被纏住的話,恐怕根本難以脫身,爲了給3艘襲擊艦提供一個機會,我們的損失是不是太大了?”埃森滿臉陰沉的說道。
“如果在外海,經過長時間交戰的話,我們的慢速戰列艦自然會損失,但是如果我們距離港口比較近的話,那麼我們還是有機會撤回港口的,另外,我們還有一些魚雷艇,不指望這些雜魚能擊沉對手的主力艦,但是可以用於拖延。在對方艦隊撤回本土整修和補給的時候,埃塞,你的艦隊就可以去東海大展身手了。”馬卡諾夫說道。
“您的意思是用交戰逼迫對手回到旅順和威海?然後爲破交艦隊贏得一次出擊的機會?但是要是北洋艦隊完成整備後,我們該怎麼辦?對方絕對優勢的海軍最終還是會將我的艦隊驅逐或者消滅。”埃森問道。
“孩子,到那時候就不是我們可以決定的了。其實現在的俄國並不適合和北洋開戰,不算南方對北洋的增援,淡出北洋的東北軍隊就足夠壓制我們在大陸的數萬陸軍。如果日本沒有發起進攻,我們或可一搏,但是現在,我們的陸軍兵力已經捉襟見肘。而海軍兵力又被迫分散成兩股。我們所能做的就是盡人事聽天命。如果遠東艦隊主力戰艦還有能力再爲你提供一次破交的機會的話,我自然會盡力,如果沒有能力的話,我們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在北洋撤退的時間裡重新整備輕津海峽的防務,至少保證日軍不能登上北海道。”馬卡諾夫面帶憂鬱的說道。
“可是我們一旦出了室蘭灣根本無力和北洋艦隊正面交手。”埃森說道。
“如果北洋艦隊盡全力的話,我們自然不行,但是北洋也不想看到日本的統一,至少現在不會,所以,他們不會盡全力的。”馬卡諾夫雖然是個軍人,但是對遠東的政治還是有很多瞭解的,北洋和日本這個所謂的“盟友”關係,他還是看的相當明白的!
“那將軍閣下對未來戰局的發展有什麼看法嗎?”埃森謹慎的問道。
“俄羅斯帝國這次戰爭可能不僅無法獲得利益,說不定,甚至會損失大片的土地,俄國勢力雖強,但是能排到遠東的力量十分薄弱。漫長的地理空間足夠耗盡俄國的力量,北洋並不是沒有力量擊敗我們在大陸的駐軍,他們在等,只要能夠穩定住國內局勢,那麼下一步他們就會跨過阿穆爾河(中國稱爲黑龍江)進攻哈巴羅夫斯克甚至進攻海參崴!而帝國自從拿下北海道等日本領土後,對遠東的投入變的少了。我對遠東陸軍能否頂住北洋優勢陸軍的進攻表示懷疑。”說到這裡,馬卡諾夫臉色徹底陰沉了。
“俄羅斯帝國有上百萬的軍隊,有衆多的船廠,我們的財政收入是北洋的數倍,我們不會在軍事上輸給任何國家。”埃森有些絕望的說道。
“但是我們會輸給一個渴望崛起的民族,我們輸給遙遠的地理空間。俄國在世界上除了法國就沒有其它可以稱得上朋友的國家了,而這個唯一的朋友也只是爲了利用俄國對抗德意志。他們希望我們把注意力放到歐洲而不是遠東,所以他們也不會對我們全力支持。在戰略上,我們已經失敗了。”馬卡諾夫說完望向窗外正在夜色中航行的俄國艦隊,現在這支艦隊是那麼威武,但是這場戰爭打完後會是什麼樣的就難說了!
就這樣,俄國艦隊在北洋艦隊到達之前撤離了前線,主力艦隊和兩艘襲擊艦匯合後就向室蘭港方向撤離,而北洋艦隊和外洋艦隊也在東京灣外成功匯合。楊用霖等人並沒有急着趕往室蘭港,他們需要等待掃雷艦和佈雷艦的到達後才能開始封鎖行動。而一直在日本海遊弋的俄國遠東艦隊日本海分艦隊也選擇撤離,其中最強大的戰艦太子號選擇離開編隊穿越輕津海峽與主力匯合,而另外兩艘戰艦則在日本海老老實實的爲過往船隊護航,雖然日本海軍並不清楚太子號的離去,不過隨着北洋艦隊的到來,一直被堵在基地的日本海軍終於決定再次出去透透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