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賞花請柬到了
“靜香,你回來了?靜波那孩子到底來不來家裡做事啊?”何菊眉毛微微皺着,顯然對靜波來家裡的事情極不贊成,可是礙於是王大河的親侄子,大哥王大海又對他們一家很好,所以礙於情面又不能拒絕。;
可是靜波那孩子確實被大嫂給養歪了,她嘆了口氣見王靜香臉上的表情也不是很好,就忙忙的追問起來,生怕大嫂那張嘴又說了什麼不好聽的話。
“沒什麼,就是靜波哥有點瞧不起我們家的花圃,嫌太小了,說是不能一展抱負!”說到後來,王靜香有點忍不住的笑出了聲,眼睛彎成月牙,整齊潔白的牙齒在那紅色的脣上輕咬着,顯然很是樂不可支。
點了點她的額頭,何菊的心也放了下來,“你這孩子千萬不要讓你大伯母看見你這個樣子,就連你大伯父也不成。靜波再不對,也是他的兒子,怎麼可能不盼着他好,要知道天下的父母都是盼着自己子女好的。”
假意的捂着額頭裝痛,王靜香嬌嗔的撒嬌,“我知道,我又不是那不懂事的人,怎麼可能在大伯父和大伯母面前這樣說,那不是打着燈籠上廁所——找死(屎)嗎?更何況,依我看靜波哥聰明是聰明,可就是沒有聰明到正路上。要是小石頭大伯母和大伯父多下點心,我也不至於不想靜波哥來了。瞧瞧,二伯母將靜鬆哥教的多好。”
說道王靜鬆,何菊猶豫了一會,“小靜香。你說我們是不是該給靜鬆拿點銀子,畢竟這次考試靜鬆可是要到府城去的。”
“該拿!不過這個拿多少你和爹商量着拿就好了。不過。娘我跟你說啊,你最好叫爹問問大伯父,要不然給的銀子懸殊太大了,大伯母會不高興的。”
美目含着笑意,眼波流轉間小女兒家的嬌態就明晃晃的露了出來。惹得何菊一個晃神,帶着點迷糊的語氣,上前一步將王靜香摟在懷裡,不顧她的詫異,“這一晃,我們家的小靜香已經長大了這麼多,都城大女娃娃了。長得這麼好看,真是讓人喜歡。”
確實。王靜香的言行舉止與村裡的人有很大不同,那做派與氣派說是鎮上的小姐也沒人懷疑,她暗暗覺得奇怪,自己雖然說認得幾個字,可是也沒怎麼教過小靜香這些,難道這種事情也是有天分的?
想到家裡的花圃,何菊越想越覺得應該如此,要不然王家花圃怎麼開得起來。而且生意還這麼紅火?
“娘真是不害臊,藉着誇我誇自己呢!”王靜香詫異過後反抱着何菊,笑笑的磨蹭着何菊的細棉布衣服。覺得上面有種太陽的溫暖味道。
“你這丫頭!說這話打趣你娘我呢!”何菊嗔怪歸嗔怪,摟着的手卻微微收緊,“就是我們家的福星,從生了你之後家裡的日子就蒸蒸日上,越過越紅火的,放在以前娘可是根本不敢想的。瞧着青磚黑瓦的房子。娘以前頂多做夢的時候住過。這,都是拖了你的福啊!”
“娘,你說什麼呢?”微微掙開何菊的懷抱,王靜香收斂了笑意,認真的看着何菊,“這些都是我們一家人奮鬥來的好日子,可不是在做夢。再說了,這裡面小石頭哥哥的功勞可也不少,你可別把他的功勞抹殺了。”
“小靜香,你明明知道娘不是那個意思,我早就把小石頭當作自己的親生兒子般,那可能這麼想!”何菊沒好氣的鬆開王靜香,點了點她的鼻子,走到一旁的簸箕那弄了弄曬得幹豇豆那些,滿臉慈愛的笑着,滿足而幸福。
王靜香就這麼託着腮看着忙碌的何菊,眼睛有點困的眯着,這個家真好。溫馨,幸福,就連空氣中都充滿了甜香似的,讓人有種沉醉的愉悅。
不過四五天,小石頭就帶着花圃裡的兩個工人回家來,見到王靜香二話不說的將秦池珏給的請柬遞給了王靜香,抹了抹疲累的臉,笑了笑就朝自己的房間走去,準備拿一身衣服到浴房洗個澡。這天氣,就算坐着牛車也滿身是汗,粘粘的黏在身上,極不舒服。
打開青碧色印着百花團簇的請柬,看着上面端正中透着飄逸的字體,王靜香若有所思。怪不得秦池珏有這麼大的口氣,秦府做事是有一套,瞧這請柬做得多麼雅緻,與前世毫無二致。
沒多久,小石頭就洗完了澡出來,黝黑的皮膚上是形象點點的水珠,被太陽光一照泛着七彩的光,就連發尾也掛上了彩虹的色彩,讓本就野性的五官更顯不羈。
“怎麼樣,這請柬都是挺漂亮的。不過,靜香讓你失望了,我既沒打聽到那個新品種是什麼,也沒見到那個高人。不過,我想你說的應該沒錯,那個人就在花圃中,與普通養花的混在一起,但是每天都會消失一個時辰左右。打聽了,說是這個人的身體交差,但因爲是老爺的遠房親戚,所以特許了的。”
“又不擦乾頭髮,都說了多少次了。現在年紀小倒不覺得有什麼,老了老了怎麼辦!真是的!”王靜香蹬蹬蹬的跑了幾步,跑到浴房將自己特別製成的與前世浴巾差不多的青色細棉布拿好,又蹬蹬蹬的幾步跑了出來,因爲跑得急,鼻尖上冒了幾個細密的汗珠。
“喏,給,快點擦乾,要不然別在我面前晃。”
笑着接過王靜香丟來的布巾,小石頭不介意的拿起布巾就擦頭髮,將粗黑濃密的頭髮擦得半乾,他就將布巾晾到了院裡的竹竿上,搬了個小板凳坐在了她的身旁。
“你怎麼看?這秦家可真防的滴水不漏的,恐怕還真只有到賞花會那天才能看到那個新品種的真面目了。”
王靜香慢慢的拿指尖摩挲着請柬那上好的紙面,淡笑着開口,明媚的眼睛璀璨奪目,“瞧這紙張,恐怕不是青林鎮書齋裡的貨色,多半是省城或是京城來的。這麼下功夫,這次這個新品種一定不差。”
將請柬遞迴給小石頭,白裡透紅的臉蛋擡起來正對着小石頭的下顎,所以小石頭正好能看到她那潔白細膩的額頭,心思微轉,臉上也掛起了紅暈。
請柬上好像還殘存着她的溫度,他也摩挲着王靜香摩挲過的地方,心裡的暖意更甚,緩緩開口道:“其實,秦家這樣做也沒錯,畢竟是他家的底牌和開疆擴土的利器,怎麼可能不好好保護和防範。更何況,我還帶着人在他們家花圃,要是不提高注意力我都不信了。”
說是這樣說,道理也是這麼個道理,可到底有所不甘,王靜香平靜了一下心裡的心情,言語間也帶上了點好奇,“這秦池珏做事果真是練出來了,只可惜我們的立場不同,要不然還真想好好請教一番,以後教教泥鰍也好。”
“嘿嘿,”小石頭啞然失笑,這個靜香還是這麼可愛,知道她還爲了上次花圃消息被秦家打探走的事情生氣,不由得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髮,感受到絲滑和涼意,心裡一悸。這五年的時間已經足夠他弄明白自己對靜香的心意,只是因爲靜香太小,所以不敢表示的太明顯。
“算了,反正都能看到,幹嘛這麼着急,這可一點都不像你!”
“是,我就等着賞花會那天,看秦池珏他們能弄車個什麼東西來?”嘟着嘴,王靜香的真性情在小石頭面前表露無遺,惹得因爲天太熱大張着四肢睡覺的紅紅慵懶的睜了睜眼,露出一個嘲笑般的笑容。
在王靜香心心念念間,賞花會如期而至,王靜香難得的穿了一套水碧色花羅製成的夏衫,瑩白如玉的臉龐在這樣的顏色下更是添了幾分顏色,梳着最普通的雙平髻,只簡單的一邊簪了個蝴蝶追花的小珠花,顯得很是整潔和清爽,細白的小手上帶着的是一根五彩絲線編成的手鍊,上面是小石頭偶然買下的一個綠石頭,雖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可光澤度和形狀都很好。
今天小石頭也打扮的十分體面,一身青色的細棉布製成的長袍,因爲經的是王靜香的手,所以在收腰的地方比一般的衣服緊,顯得他寬肩窄背,猿臂蜂腰的,較平常多了一分俊逸之氣。
踏上租來的馬車,王靜香和小石頭跟何菊他們道了別,在泥鰍嘟着嘴中,車軲轆轉了起來,有節律的響着,而一個火紅色的影子則是趁人不注意一個飛跳就跳到了馬車後車廂,然後翻了進去,惹得王靜香賞了它一個蹦的。(就是拿手指在額頭上使勁的彈一下。)
到了秦家安排好的地方,王靜香望着那遒勁有力的牌匾,有種物是人非之感。猶記得五年前那次鬥花大賽,她和秦池珏還在並肩作戰,現在卻比陌路還不如。
剛準備下車,車廂外就傳來兩個人說話的聲音。
“切,你看到沒有,那個秦家搬來的新品種,居然拿布給圍的嚴嚴實實的,叫人一點都看不見,真是的,有必要這麼嚴密嗎?”
另一個人嗤笑了一聲,顯然知道點內情,看了看左右,偷偷的說道:“你快別鬧了,這秦家可不比才來的時候了,聽說那個新品種就是他們家請到的那個種花高手弄出來的。不到最後一刻是怎麼都不會把拿遮擋的布給取下來的。”
“種花高手?該不會是江一白吧?要說他也消失好幾年了!”
“誰說不是呢?就不知道這次是不是他還是是其他的隱世高手了!”
話聲漸遠,王靜香若有所思,這個江一白是不是當年那個江一白?難道這次真的是他?秦家又是怎麼請動他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