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 不要臉的親人
“這不是來看你嗎？這麼多年了，也不知道你在哪，要不是這次機緣巧合，我們還真就找不到你了。你說你，小石頭這麼多年來也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拜祭的弟妹他們，房子也寧願租出去不住，你可知這樣做讓我們遭受了多少指指點點。”廖波家的裝模作樣的擦了擦眼角，委屈的很，一雙眼更是水光靈靈的，只是眼裡的貪婪和渾濁將這委屈掩蓋的一絲不剩。
“是啊，我們不是沒找過你，最可恨的是那虎子娘，無論我們怎麼請求都不願告訴我你在哪，真是讓人厭惡。不過，現在好啊，我們一家人也團聚了，你看這站在院門外說話也怪沒意思的，要不我們進去說？”聳拉下的眼皮聰明的隱藏起自己的貪婪，廖波彷彿是真心實意的看重小石頭，笑容有些訕訕。
這小石頭沒想到命真好，居然找到這麼一個好東家，聽說是把他當兒子看的，依自己看恐怕是把小石頭當成女婿了纔是。沒瞧到那個小姑娘和小石頭站在一起那麼相稱嗎？
還有這青磚大瓦的房子，那麼寬，就看着圍起來的院牆，和那房頂高高的椽子就能知道里面搭建的房屋也不少，這家人恐怕在鎮上也算得上是富戶了。要是他們成功的巴上，還愁沒有飯吃？
“是，是，瞧我都糊塗了。小石頭，快把你堂伯父和堂伯母引進屋去，這在門外說話確實是有點怪怪的。”何菊一拍額頭，她也知道這小石頭的堂伯父們恐怕來意沒這麼單純，可人家上門是客。要是一直被擋在門外，自己家可是要被人說閒話的，就怕會影響到靜香的名聲。
上次秦曉娥在這邊吃了癟，又有了泥鰍的事情。知道這邊是王靜香他們了，於是便破罐子破摔，到處說靜香爲人多麼冷漠，加上前幾年大姑子王琴琴的事情。多多少少還是讓靜香的名聲受了損。
山子從鼻孔裡哼出一口氣，看到小石頭身上的衣服比自己身上的要好，眼珠子轉了轉。讓你橫，等會就叫你把衣服脫下來！哼！
而他身後跟着的平子則是羨慕的看着小石頭，想着要是自己有一身那樣的衣服該多好啊
！他們家的人除了這身衣服，其他的都打了補丁，只看多少罷了！
知道小石頭在這對堂伯父夫妻手下吃了不少虧，王靜香並沒有泡茶或是衝紅糖水來招待他們，摸着水壺裡的水還是溫的。就那麼倒了四碗水放在了院子裡的桌子上。笑嘻嘻的說道：“來。叔叔，嬸子，快喝水。這是我家井裡的水，可清甜了！”
廖波家的一把抓住王靜香放碗的手。看着那清澈的大眼，白皙的肌膚，越看越愛，早記不清這個女娃娃就是幾年前老是壞她事的那個了。
“哎呀，這姑娘長得真是水靈，嫩得跟朵花似的，瞧着就喜歡。山子，快謝謝妹子端來的水，瞧你就只知道喝水！”
山子將碗裡的水一口喝乾，剛纔他就打量過王靜香了，發現她長得真好，一雙眼睛早就恨不得黏在她的身上，要不是渴急了恐怕都還會直盯着看的。
眼裡帶着色意，他故意裝作有禮貌的說道：“謝謝妹子的水了，妹子長的可真好看！”
何菊看到他這個樣子，只覺得剛纔本就猥瑣的臉現在更是討厭，當下咳了咳，提高了聲音，“靜香，你剛纔不還在說要去將那幅繡樣給繡好嗎？還不快去，這裡有娘和你石頭哥就好了！”
廖波知道這是不高興了，踢了踢山子，眼神向自己老婆示意，叫她別一進門就將人給得罪了，免得正事還沒說就叫人給趕出去，那才真是個大笑話。
廖波家的翻了個白眼，她會不知道，這男人也太小瞧她了。於是，她臉上的笑意給大了，爽快的放開王靜香的手，既然姑娘要去繡花，那就快去，可別爲了我耽誤手裡的活計。”
接着，轉過臉看向何菊，“看樣子我年紀比較大，我今天就託大叫你一聲大妹子了。大妹子，你家這日子過得可真紅火，瞧這青磚大瓦房，看着真是氣派。我們家小石頭性格比較犟，跟牛有得一拼，要是給大妹子帶來什麼麻煩，還請看在我們的面子上饒恕一二，我們在這謝謝你了。他的爹孃走的早，是我們沒盡到責任。”
何菊詫異，這個人怎麼突然通情達理起來了，不過人家這樣說，不說話好像有點不對。
“給你們面子，你們是誰啊？菊姨憑什麼給你們面子？還有我的脾氣什麼時候犟來給菊姨添麻煩了？再說了，就算添麻煩輪得到你們在這道歉嗎？菊姨可不是你們這樣的人
！老實打量着別人家的東西，臉可真是夠長的！”小石頭冷冷笑了幾聲，原以爲這幾年的不聯繫，不見面，自己就能和這家扯不上關係了。沒曾想，這太平的日子過久了，老天爺又給你踢來個大麻煩，看他們這大包小包的樣子，可不像是光來看看他就夠了的。
於是，他把臉一馬，梗着脖子粗聲說道：“哪來的回哪去，我這過的好也是東家心善，你們可別打什麼壞主意。而且，看這天色也不算遲，你們哪怕是走回鎮上也走不了多久的夜路。走，我這就送你們出去，反正水也喝了！”
山子當下就不幹了，這小石頭小的時候可是被他欺負的，沒想到現在態度居然這麼橫，臉上也不好看起來，捏了捏拳頭，猛地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唬了何菊一跳。
“小石頭，你是什麼意思？我爹孃好心好意的來看你，你二話不說的就要趕我們走，我就不信了，要是我們真不走，你還能拿掃把把我們打出去不成？”
小石頭再次冷笑，“呵呵，你看我會不會拿大掃把把你打出去？你爹孃要是沒有什麼目的，會大包小包的來找我？你們忘記了，我可沒忘記，幾年前你的好爹孃是怎麼逼我交出房契，霸佔我孃的妝奩的！拿大掃把我還嫌優待你們了呢？要不拿根砍柴刀怎麼樣？”
說着說着，就轉身準備拿起放在院子角落裡的砍柴刀，那時昨下午王大河砍了柴忘了拿進去，順手插在大木樁上的。
廖波唬了一跳，眼皮和心臟也跟着跳了起來，訕訕的看了一眼一旁的何菊，見她只是抿緊了脣並沒有阻止，心裡就咯噔一下，連忙揚起慈愛的笑容，勉強的大聲勸道：“小石頭，我也知道當年你堂伯母的事情做得不地道，可是這都這麼多年了，你堂伯母早就後悔了。這次來看你也是她的主意，可見她真真的是悔過了。”
他看山子還梗着一口氣，一副量你也不敢砍我的神情，氣不打一處來，踢了他一腳，厲聲說道：“你知不知道你堂弟吃了多少苦？還有，誰叫你這樣說的，你堂弟心裡有氣，我們是一家人順着不就好了嗎？你幹嘛在這紅眼睛綠眉毛的，我告訴你，要是今天小石頭真的拿刀看你，那也是你自找的。”
山子捱了一腳，有些回不過神，不過嘴下下意識的回到：“爹，你什麼意思？我可是你的親生兒子，哪有胳膊肘往外拐的？”
廖波這下更生氣了，只覺得這個大兒子真是快不可雕的朽木，難道忘了他娶媳婦錢還要在小石頭身上撈呢？
廖波家的見小石頭果真取了砍柴刀回來，只覺得心裡拔涼拔涼的，眼神閃了閃，聳拉下眼皮，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又是拍大腿，又是捶胸口的，聲音更是故意拉得又尖又細
。
“堂弟，堂弟妹啊！你們真是走早了啊，瞧瞧你們這個變成什麼樣了，那是個六親不認的主啊！我知道我當時眼皮子淺，對他不好，可我不是改了嗎？堂弟不是經常說什麼‘知錯能改，善莫什麼大焉’的，怎麼小石頭就一根筋的要打殺我們全家呢！”
何菊見這個情形知道要是自己在不勸阻的話，恐怕不一會這院子外就要圍滿人了。怎麼說這兩個人也是小石頭的親人，只得悶悶的去扶那個廖波家的。
“大姐，你還是起來吧，你這樣哭不是害了小石頭的名聲嗎？你們口口聲聲的都是爲了小石頭好，那就做個樣子給他看，也讓他那寒了的心慢慢的緩過來。你這般哭鬧有什麼意思？”
廖波見何菊終於插手，心裡鬆了口氣，看小石頭這麼敬重她的樣子，應該不會胡來了吧！
“山子娘，你快起來，瞧你這樣子不是讓人笑話嗎？大妹子說得對，我們是來關心小石頭的，可不是來給他添堵的。”
廖波家的也順着臺階下，快速的起了身，還用手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灰。幸虧這院子也是青磚鋪成的，要不然非把她心疼死不可。
“大妹子，我也知道，可這性子就是一時改不過來，你別見怪啊！”
說完，鼓起勇氣朝小石頭走了幾步，“其實我們這次來一是看看你，二呢也是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頓了頓，和廖波交換了一下眼神，大笑着說道：“說來也是你的運氣好，城裡一個雜貨鋪的女兒看中了你，我和你堂伯父已經把婚事給應了。那姑娘長得可齊整了，水靈靈的，保你看了就喜歡！”
“要娶就讓山子娶，我可不敢高攀！”小石頭擰過脖子，暗暗後悔自己的砍柴刀放得太早，而何菊更是直接愣了。
這都是些什麼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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