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 山雨欲來風滿樓

087山雨欲來風滿樓

賞花會的波折將彼岸花推向了更高的高度,這高度使王家花圃的十株彼岸花是供不應求,幸好在開賞花會之前,王靜香和小石頭就商量好,對外公佈說這彼岸花只有五株出售,並且不論身份只要價高者即可將這五株彼岸花買走,但無論價錢多高,一人只能買一株。

可是彼岸花的名頭實在是太響亮了,尤其是這大寧朝信佛的人不少,所以這五株彼岸花差點賣出了天價,倒是將王家花圃的緊張情況緩解了不少。

難能可貴的是,自從江一白將這花瘟醫治好了以後,名聲更是名揚大寧朝內外,惹得一波一波的人跑到青林鎮來尋找他,甚至有些種花好手還跑到王靜香家門前打地鋪,就爲了與江一白江大師交流交流治療花瘟的心得與體會,惹得江一白和王靜香一家人是不堪其擾。

所以,在賞花會開始之前,江一白就趁着一個月黑風高夜,將自己的包袱一背,深一腳淺一腳的離開了王家花圃,離開了王家村,也將那些就跟追星族一般的跟班給徹底的帶走了!

不過,在離開之前,他早就和王靜香還有小石頭說定,等這真風波完全平靜之後,他就會揹着包袱回來。因爲他實在是太喜歡那神秘的彼岸花了,也希望自己能和靜香他們一起將這彼岸花養出來,讓大寧朝再也不只聞彼岸花的名,而不見彼岸花的實。

所以,他在走之前懊惱,早知道就不這麼貪這個名聲了,鬧得自己居然連喜愛的花都不能好好的養,只能離開躲風頭。

不過,在走之前,他還神神秘秘的給了王靜香兩個牛皮紙包裹着的東西,說是不到困難處不要打開,以免失了驚喜!

而從街上回來的王靜香在放玉簪時。恰好看到了自己隨意放在梳妝檯抽屜裡的紙包,忍不住將它們給拿了出來,只是在拆開看到裡面的紙條後,她忍不住撫額。

真是好一個江大師。好一個江一白,居然連這玩意也研究得出來,真是......太好了。秦老爺你就等着接招吧!

小心的將紙包重新疊好,王靜香笑眯眯的去找小石頭商量對策去了!

初秋的天氣在秋老虎肆掠過後,吹起陣陣涼風,也帶來了點點的秋雨,讓人在身心舒暢之餘,忍不住升起一股蕭索感。

不過,這明顯蕭索的氣氛在秦老爺的書房裡卻是蕩然無存,他好不容易將那尊大神般的七少爺送走。卻不得不留下一個美貌絕倫的淑雅女子——玉兒,正在頭痛不已的時候,卻被花圃的大管事告知:“花圃出事了!”

本就精明的眼裡眼珠子快速的轉動着,有不安又有着點點慌張,更多的卻是鎮定和淡然。沒有人做事能一直一帆風順。而秦家花圃已經順風順水這麼久,出點事情也是很自然的事情不是嗎?

可是,他低估了事情的大小,以爲只是微風吹起的小風浪,卻不知是能掀翻大船的滔天巨浪。

跟隨秦老爺很久的花圃大管事苦澀的皺着自己那濃黑的掃帚眉,小眼睛裡竟然泛起了波光,這次的事情要是不能平安的解決。自己恐怕真的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可是,花圃的情形實在是不容樂觀,所以他明知話一說出來討不了好,也只得硬着頭皮開口說道:“稟老爺,這次花圃裡的花真的是很奇怪,明明正該抽枝長花蕾的花草都跟被霜打了似的。蔫頭耷腦不說,就連那成功結好的花蕾也是被風一吹,就跟下雨一般紛紛落下!”

他擡頭看了一眼臉色鐵青的秦老爺,其實那吹落花蕾的景色是很美的,只是這美景不是種花之人喜歡看到的。

算了。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暗暗地磨了磨牙給自己壯膽,花圃大管事繼續說道:“更糟糕的是,那花蕾落完之日,就是那些花草喪命之時,可令奴才奇怪的是,說是喪命,那花草又仿似帶着生機,真是讓奴才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所以,今天才會把這爛攤子一般的花圃說給我聽?!”聲音彷彿是從牙齒縫裡擠出來一般,秦老爺覺得自己的心窩子生疼生疼的,就跟要裂出來了一般。

那京裡的貴人要是知道自己不但沒有毀了王家花圃的賞花會,還讓自己的花圃出了大事,他可以想象自己的下場有多麼的警醒人心!

花圃大管事將本就低下的頭埋得更低,小眼睛更是左躲右閃的看着青磚鋪成的地面,只感覺那青磚上帶着浸人的寒意,就連身上的衣服也變得溼潤沉重起來。

那靜默不但沒有讓秦老爺的心情好轉,反而更顯惡劣,他雙手攥成拳頭,鬆了又緊,緊了又鬆,好不容易忍住將書桌上的硯臺朝花圃大管事的頭上砸去,心裡氣悶的問道:“那些珍貴品種有沒有事?”

肩膀明顯一垮,花圃大管事恨不得青磚地面上 忽然出現一條裂縫,能將自己那算不得龐大的身子給掩了去。可是事實上沒有,於是他只得小心翼翼的擡頭看了一眼秦老爺,瑟縮着聲音說道:“稟老爺,那花圃裡的花都染上了這樣的毛病,包括......包括那些珍惜品種!”

心一狠將實情說出,花圃大管事緊閉着的眼慢慢的睜開了一條細縫,當看到秦老爺氣得臉上青筋都冒了出來,太陽穴兩邊更是鼓出來突突的跳時,不禁爲他捏了把汗!

老爺該不會氣得暈過去吧?可這事情就是那麼邪門,誰也不知道那些花怎麼就突然抽風害上了這麼毛病?自己還從沒有聽說過這樣的事情,想到前些天自家老爺對王家花圃賞花會做的事情,花圃大管事眼睛一亮,滿含希冀的問道:“老爺,您說這事情會不會是王家花圃的人做的?”

聽花圃大管事這麼一說,秦老爺情緒慢慢的平靜下來,將雙手朝背後一背,眼裡的寒意比秋日的天氣還要肅殺。

“這些天可有王家花圃的人來過秦家花圃?或是有面生的人出現在秦家花圃附近?”

不斷的回想這些天來過秦家花圃的人,發現都是熟面孔,並沒有什麼面生的,更沒有什麼王家花圃的,花圃大管事發覺情況實在是不妙,可也只得如實說道:“回老爺,奴才仔細想了一下,這些田確實沒有什麼可疑的地方!”

“沒有?”秦老爺不敢置信的重複,然後雙眉擰得更是糾結,心裡不禁思索,“難道真是天災?”

忽而,他搖頭否定自己的猜想,這世上哪來那麼多天災?而且出現在這個時間段也實在是太巧合了一些!

“查!回去再給我好好的仔仔細細的查!我就不信找不到一點蛛絲馬跡?!”

花圃大管事諾諾點頭,恭敬的彎着腰出了書房的門,直走到無人的地方,這才小心的擡起袖子擦了擦額上的冷汗,繼而苦笑:“老爺倒是說得輕鬆,查?!這可如何查起?”

而王家花圃卻不同於秦家書房的凝重,氣氛活潑而歡樂,雖然繁忙,卻讓人覺得日子很有奔頭。

“靜香,你說那秦老爺會不會猜到是我們做的?”小石頭一邊拿着水桶澆花,一邊問着仔細觀察花草長勢的王靜香。

“呵呵,以秦老爺的多疑,肯定是早就猜到是我們做的。不過,這也得他有證據才行!”

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王靜香冷笑了兩下,這才繼續說道:“不過,我就是要讓他這樣想。我們王家花圃從來沒有主動招惹過秦家,可那秦老爺卻老是抓着我們不放。雖然不知道爲什麼,不過我想有時主動出擊說不定能知道點什麼,免得像現在這樣就跟睜眼瞎一般!”

“可不是嘛!也免得那個秦老爺以爲,我們王家花圃是哪任意搓圓搓扁的麪糰兒,就算是那麪糰兒,我們也是有刺的那種!”小石頭快意的說着,可在想到昨天青一交給自己的信時,心情一下子就低落了下來。

王靜香不解,以爲他還在爲賞花會的事情不高興,也就沒有多說,繼續做起自己的事情來。

“小木,青一那邊可傳來消息了?”清冷的嗓音想起,不同於七少爺那帶點病弱的白,君行運雖然皮膚也很是白皙,即使因爲裝病帶着虛弱,可一眼讓人看上去,就不能讓人忽視他眼中的沉靜和那份存在感。

小木搖頭,主子也真是心急,這才兩天呢!

“還沒呢,主子,應該是靜香那邊還沒回信,所以青一纔沒有傳消息過來吧?”

如是的猜測並沒有緩解君行遠的焦躁,他昨天親自夜探父王書房時,竟然發現在父王的書房居然有密室,可令他吃驚的不是這個,而是那密室不但隱蔽難尋,裡面居然擺放了數盆火舞黃沙。

眼睛看向窗外,這時的天空陰陰的,一看就是下雨的徵兆,君行遠喃喃自語,“這還真是山雨欲來風滿樓啊!這個七哥如何的本事居然將手伸得那樣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