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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河,明天十五了,君少爺那邊到底去不去?”坐在梳妝檯前慢慢的解開發髻,看着銅鏡裡面那一張愁眉苦臉,何菊放下手裡的珠釵,看着那油燈爆出的燈花,出神!
王大河也是一張苦瓜臉,“靜香她娘,你瞧這君少爺是靜香的救命恩人,你說是不是我想錯了,那樣家世的人兒應該不可能不可能看上我們家的靜香吧?”
那語氣極爲不肯定,顯然他也意識到了除夕夜那天君行遠表現出來的行爲,恐怕只有泥鰍看不出來了!
“可不是嘛!問那個丫頭又是仗着年紀小,話隱得滴水不漏的。不過,大河啊,我是喜歡小石頭的,我覺着小石頭對靜香又好,興趣又相投,家世那些又相當。要是他們成婚了,就算是住到小石頭那鎮上的房子,也是很近的!”
話停了停,何菊看了一眼王大河,接着說道:“可是要是靜香許配給了君少爺的話,恐怕我們要再見就困難了。那天我問過小石頭了,那君少爺可是賢王的小兒子,聽說很是受寵。我想着要是靜香嫁給他,估計也成不了正妻,那可怎麼行?”
寧嫁窮人妻,不做富家妾,何菊是怎麼也不會捨得靜香嫁那麼遠,並去給人做妾的,哪怕是以後君行遠成了王爺也不成。
“嗯,好了,這件事以後再說,就跟靜香說的,她的年齡還小呢!”王大河翻了個身起來,“來,快來睡下,我來熄燈!”
何菊低低的應了一聲,顯然心裡還在爲明天正月十五發愁。
同樣,這一晚上小石頭和王靜香也是輾轉反側,愁眉深鎖,想着明天到底去不去君行遠所在的吳府。
春寒料峭,等到吃過了中午飯再不情願,小石頭還是駕着馬車帶着王靜香一家人準時來到了吳府,看着穿着紅色鶴毛大氅的君行遠,含着淡淡笑意的站在門口,恭敬的看着王大河他們。
“大河叔,菊姨,走,現在我們先到梅園去賞賞梅,那裡我已經叫小木準備妥當了!”
長身玉立的君行遠在喜慶的紅色映襯下,淡化了一些清冷,多了一絲柔和,整個人看上去也沒有那麼難以接近了。不過,這對王大河和何菊來說,顯然還是不夠,那高逸出塵的氣質,還是讓他們這種平民百姓下意識的有種畏懼的感覺。
“好,好,沒想到你這麼破費,往年我們都是在大街上看看那些有錢人家掛着的燈籠就好,哪曾想到今年倒是開了個特例了!”
王大河有些訕訕,其實就他來說,還是比較喜歡在街上看,熱熱鬧鬧的不說,還沒這麼拘束。而他身旁的何菊也是這樣想的,雖說是極力裝作喜歡,可不善於隱藏自己情緒的她還是從眼角眉梢流露出一絲抑鬱,以及侷促!
君行遠眼尖的看到了,掃了一眼王靜香,又看了看一旁沉着臉的小石頭,“沒事的,這樣一來,府裡還熱鬧一些!不過,等會我們在院子裡看會我們自己的花燈,然後再到街上去跟大家一起熱鬧熱鬧。值此佳節,怎麼能夠冷冷清清的過了呢!”
“那感情好,哎呀,君少爺,”王大河看到君行遠不贊同的眼神,立即笑着改口,“行遠,我就是一粗人,所以也不會拐彎抹角,這個安排真是太合我們的心意了!”
何菊一聽,臉上就露出了一絲笑容,神情也明顯的放鬆了下來,尤其是一行人走到了那成片的白梅林時,更是驚喜的睜大了眼睛,不由讚歎道:“真是好美啊!這個時候其他的梅花都差不多謝了,沒想到這裡居然還有這麼一大片,叫人看着實在是太”
“跟仙境似的!”泥鰍最快的接觸,就像他這麼大的孩子也知道這樣一片美景是多麼難得!唯一能想起的就是夫子所說的最美的景色——仙境!
“對,泥鰍說得真好!”王大河也被這片白美林震驚到了,不過他是個憨厚的老實漢子,驚豔過後就沒什麼多大的感覺了。
王靜香很欣喜,沒想到君行遠這麼細心,這白梅林遠望過去是一片醉人的白色,可細看過去,那林中到處都掛着一些大紅色,或彩色的燈籠,造型各型各異,可以想象要是等夜晚來臨,這些燈籠一點該是多麼的美麗,那纔是真的像仙境吧!
偷偷的用眼角掃了一下君行遠,卻發現那雙含情的鳳眼正溫柔的看着她,裡面的柔情就跟要溢出來似的!可王靜香卻有些不協調的違和感,自己現在虛歲十三,實際上今年夏天才滿十一歲,農村裡的虛歲都是按着大兩歲算的,這樣一來那次自己說他有戀童癖還真的沒有說錯啊!
不過,今年以來,自己的身子抽高了,臉蛋也脫去了嬰兒肥,或許是因爲家裡的生活條件好了,所以自己纔會比村裡其他的同齡女孩子高一些,發育得也早一些,看上去也就好看了不止一些些!
不過,她摸了摸自己的臉頰,自己這張臉怎麼也比不上那張妖孽一般的精雕玉鐲的臉龐,估計除了那中國四大美人重生,估計沒有一個女人站到他面前,不會自卑的!
“主子,東西都準備齊全了!”小木也難得的穿上了件深藍色的長袍,雖說沒有鮮豔顏色喜慶,可是也比平日看起來柔和了不少。
君行遠點頭,慢慢的一邊讓王大河他們欣賞,一邊領着他們朝梅林裡專門修建的亭子裡走去。
那亭子用稍候一點的簾子遮住了,不過開着窗戶的地方也不少,那裡拿細細的紗更矇住了,雖說起不到什麼保暖效果,可是卻能將外面的景色給看得一清二楚。
那亭子上的雕琢更是仔細,線條流暢,栩栩如深,一看就是知名匠人所出的作品。
當看到桌子上的糕點果品,泥鰍的眼睛更亮了,看到王靜香懷中的紅紅也是兩眼發亮的樣子,立即將下巴擡得高高的,真是一隻貪嘴的狐狸。
紅紅也同時將頭扭了過去,眼裡也是不屑。吱吱叫的跟王靜香撒嬌,瞧您那弟弟實在是太嘴饞了!
王靜香看着他們的神色,如出一轍,笑了笑,怪不得這兩個傢伙見不得又離不得的!果真是臭味相投!
小木見君行遠使了個眼色,便心裡偷笑的走到了王靜香的面前,恭敬地抱拳行禮,“靜香小姐,本來不該打擾你的,可是花房裡有株花是主子特地買給王妃的,卻不知道爲何突然就生了病,連府裡的老花匠也沒有辦法,所以只得請靜香小姐去看看,能不能有辦法?”
王靜香下意識的看了一下君行遠,卻見他正耐心的給泥鰍和紅紅遞着糕點,嘴邊還沒閒着的跟王大河和何菊聊着家常,甚至還與小石頭搭話,即使小石頭沒怎麼理會他。
看來真是很忙啊!可是叫她怎麼相信小木會忽然如此叫她去看花,沒有什麼特別的緣由呢!
不過,還真是好奇,“好,我就和你去看看!”朝正說得熱火朝天的君行遠他們望了一眼,王靜香毅然決然的跟着小木走了出去,而她沒有看到身後的小石頭本想跟來,卻被君行遠三言兩語的留了下來。
“到了,那花太過嬌氣,所以小的就不跟您過去了!”小木再次行了個禮,不等王靜香反應過來,就忽然消失了身影,可隨着他消失的還有忽然熄滅的燈光,就在她還在詫異小木對她用敬詞的時候,眼睛還沒適應黑暗,卻看到一個修長的身影提着一個紅色的燈籠風姿綽約的走了過來。
“怕嗎?”清冷而儒雅的聲音響起,君行遠的身影在紅色的燈光中越來越明顯,精緻的五官在這種極具渲染力的紅光中,增添了無數的魅惑,就跟那夜空中不斷放着的煙花,無數色彩在明淨的夜空中綻放,一朵接一朵,好看的緊。
耳邊傳來的聲響證實了王靜香的揣測,還以爲自己是幻想出來的,結果天空上那一朵朵的眼花卻不斷的綻放。
“是你放的?”這麼大手筆?什麼時候這個冰冷的人兒也能想出這個招,換在現代恐怕也是俘獲芳心的絕佳手段!
君行遠點頭,“喜歡嗎?還以爲因爲突然熄燈你會害怕的,沒想到個子不見得高,單子倒是挺大的!”
王靜香沒有說話,見他似乎還有其他的安排,邊慢慢的跟在了他的身後,卻見他越來越朝梅林深處走去,心就一陣一陣的緊,發慌。
“你要帶我去哪?”
“叫我行遠吧!靜香,我想這麼一天很久了。我一直在想,一直在想你叫我行遠時是什麼感覺,想得心都發疼了!”君行遠答非所問,鳳眼藉着紅色燈籠的光,深情的望着王靜香,“我知道你年紀小,我跟大河叔說得也是真的,我願意等,一直等着你,一直等到你長大,一直等到你心甘情願嫁給我爲止!”
梅林裡暗香浮動,夜空上煙花綻放,王靜香直覺的那煙花和眼前這紅色的燈籠織成了一張網,慢慢的,慢慢的,將自己給網住!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