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王靜羽的請求
“沒什麼,沒什麼,就是說這個王靜波家稀罕你,瞧這喜桌上那果子給擺的,真是好看得很!瞧,這還有不常見的幹桂圓呢!這次王家可是下本錢了!”那嫂子也是個嘴巧的,見自己的聲音被肖桂花給聽到了,心裡有些心虛,可是見她蓋着紅蓋頭,便努了努嘴,繼續說着討巧賣乖的話,“我說桂花啊,你可是好福氣,嫁了這麼戶人家,以後就等着享福吧!”
“哎喲,聽說你嫁的這個王靜波可還是個會識字的,以後說不定你們也像你公公那般,住到鎮子上去了!”
那嫂子這樣說本就有些不懷好意,誰不知道這個王靜波的爹娶了個二房啊!不過因爲今天的場合,加上肚子大了,所以纔沒有出席今天的喜宴。
不過,聽說這個二房可是很受寵的,這個肖桂花嫁給大婦的兒子,以後也不知道能撈到多少的家產。
更何況,這個王靜波雖說會識字,以前可是還去賭過,輸了那麼多的銀子,真是太敗家了!
肖桂花知道這個嫂子是個心眼多的,要是實在是找不到人選她纔不願意讓娘找這麼個人過來送嫁呢?
想到以後自己就要到這個家庭裡生活,生活在這樣一個大家庭裡,而自己的娘卻只能孤零零的守着那樣一座房子,哪怕是大年三十也只能一個人,因爲出嫁女只能初二回孃家,哪怕就在一個村裡,哪怕就離了這麼近!
“嫂子,這靜波怎麼還沒進來呢?不是說要先進新房嗎?”
咬着脣雖然實在是不好意思,可是肖桂花還是問出聲來!
那嫂子還不待搭話,就見王靜羽穿着一身粉紅的薄棉襖端着一個小碟子走了進來,見裡面的氣氛不太好,便有些膽怯,但還是儘量落落大方的說道:“嫂子,你餓了吧?這是娘叫我給你端進來的吃食,你先吃點墊墊肚子!”
肖桂花感激的笑笑,接着意識到王靜羽看不到,便小聲的笑着說道:“辛苦靜羽妹妹了,也希望妹妹替我跟娘說聲謝謝!”
王靜羽嗯了一聲,她端進來的是那種一口一個的小糕點,即使在不掀紅蓋頭的情況下也能優雅的吃掉,不會狼狽也不會弄得到處都是!
王靜香和泥鰍也朝新房走了過來,看到王靜羽在新房裡,意料之外又有些意料之中,這畢竟是她的親嫂子,打好關係也好,以後估計也是她在孃家的依靠了!
王靜羽已經眼尖的看到了王靜香和泥鰍,溫婉的笑着,一雙大眼盈着脈脈的笑意,看了一眼正在吃着東西的肖桂花,打起招呼來,“嫂子,靜香和泥鰍過來了!”
肖桂花剛好吃完了東西,從蓋頭下面看着那兩個身影慢慢的走了進來,眼裡帶上了深思,聲音卻帶着笑意,“原來是靜香和泥鰍進來了,快進來坐!嫂子這也沒什麼好吃的,好玩的!就有些平時閒着繡着玩的帕子,也不知道你們喜不喜歡?”
說着,就接着蓋頭下的餘光開了陪嫁過來的箱籠,拿出了一個淺藍色包袱,然後打開拿出了幾個帕子,放在了一旁的小几上,讓王靜羽,王靜香,泥鰍他們挑選起來!
這帕子上的繡功和嫁衣上的如同一轍,王靜香和王靜羽都選了一條,等到泥鰍的時候,雖然不是很感興趣,但是還是選了一條繡着一隻小貓的!
“謝謝嫂子了!”三個人同時答道,剛剛拜了堂,不是說王靜波來了新房一趟嗎?怎麼這個肖桂花的紅蓋頭還沒揭呢?
王靜香有些失望,不是說這新郎官最心急的就是揭開紅蓋頭看新娘子嗎?她哪裡知道,王靜波居然跟村子裡一些年輕小子打了賭,居然硬生生忍耐着沒有揭開蓋頭,等着一會應酬完了好來揭。
既然看不到古代的新娘妝,王靜香就沒有了興趣,帶着泥鰍就想走人,王靜羽卻在一旁拉住了她,收拾了碗,又跟肖桂花打了招呼,這才帶着王靜香一起走了出來。
“靜香,我都和你好久沒見了,我們今天好好說一下話吧!”
“好啊,不過這裡有些熱鬧,要不我們到你爺爺奶奶那邊去坐坐,那裡雖然還是有些吵,可後院那邊就要安靜些了!”
王靜香不知道爲什麼王靜羽叫住了她,可是她還是笑着答應,跟泥鰍說了幾句,讓他自己去找小夥伴玩,便跟在了王靜香的身後,將碗放好後之後,這才繞了一大圈走進了老家大宅。
越長大和靜羽相處的時間就越來越少,瞭解得也就越來越少,也不知道她會跟自己說些什麼!
“果然好多了!”王靜羽笑笑,有些不敢看王靜香,大眼朦朧的看着那天際散發着溫暖的太陽,正在靠着西邊下落,那豔麗的色彩耀眼的人眼淚都快出來了!
“靜香,我定親了,就是鎮子出去不遠的村子!”
“定親了?”王靜香吃了一驚,這定親可都是要過定親禮的,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呢?
“靜羽姐,什麼時候的事情?怎麼都沒聽說過?我爹孃他們好像也不知道呢!”
這訂親都是要請長輩過來的,算得上比較隆重的儀式,爲何爹孃他們都沒被邀請過來,粗粗相過人後才能彎成定親儀式的。
“娘她怎麼好意思請你們過來,因爲她她將我定給了一個三十歲的鰥夫,因爲那個人給了娘十兩銀子的定親銀子。要不然”王靜羽的聲音有些哽咽,聽着前面傳來的熱鬧聲響,只感到蒼茫之間,竟無她的立足之地!
“要不然今天的飯菜怎麼可能弄得這麼豐盛,我哥早把爹拿回來的銀子給花光了!娘娘也是沒有辦法!”
說是那樣說,可是她心裡卻疼的一緊一緊的,這是第二次了,第二次了,自己就這麼遭娘不疼嗎?
同樣都是親生孩子,又不是撿來的,又不是別人生的,爲何就這麼對待她呢!
納尼?這個大伯母還真是不把自己的女兒當回事!王靜羽這麼好的一個女兒,居然賣了一次還不夠又賣了第二次,真是實在是可以了!
“大伯父知道嗎?”
現在只能將希望寄託於王大海的身上,畢竟王大海還是挺疼愛王靜羽的。
“昨天知道了,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因爲我的年齡已經足夠了,而且聽說那戶人家挺豁的出去的,庚帖早就交過去了,要不是娘那天偷聽到娘跟哥哥的說話聲,我還不知道自己都定親了!”
話裡的悲傷那樣的濃厚,讓王靜香眼裡都有了溼意,怎麼自己這個堂姐的命運如此波折,如此不得親緣。
“那大伯父有沒有說過他的打算?”
“還能什麼打算,沒有了,因爲娘說銀子已經花掉了,要是真的要退親的話,她就死給爹看!”
王靜羽有些想認命,可是那就往的恨意又從心裡浮現出來,眼裡冒出些怒火,美麗的大眼流露出怨毒,她想大吼,可是以往的性子卻壓抑着她,她也只能讓淚水一滴滴的滑落,然後變成溼潤土地的微不足道的水花!
“靜香,我真不想認命,據說那個鰥夫喝醉了酒還愛打人,而且一個月裡總有那麼二十天都是醉着的,這日子可怎麼過?!怎麼過啊!”
“靜香,我知道你的主意那麼多,你能不能幫我想想辦法?要不借我銀子也行,我一定會還你的!你放心,我這一輩子真的會還你的!”
死死的壓抑住哭聲,可是喉嚨裡卻帶着破碎的哭音,真是讓人聞者傷心啊!
“靜羽姐,別怕,你放心,這件事我一定幫你!”這一花季少女怎麼可以去續寫悲慘人生呢?無論如何只要這件事有轉圜的餘地,王靜香都不會放棄的!
“真的?”沒想到有這麼容易,王靜羽有些太過不真實的感覺,有些不敢置信的再次詢問,“真的?可是靜香這事情真的能解決嗎?”
“可以,我說行就行,還有靜羽姐,你這性子也得好好改改了,有些事情別人能幫,有的事情別人想幫也幫不上!”
人只有自強纔可以自救,如果換成是自己,恐怕是先自己想辦法,而不是孤注一擲的將希望給寄託在別人的身上?
王靜香扶着王靜羽,看着她臉上的淚痕,有些恨其不爭,可是看她還能忍着找自己想辦法,覺得她還有救,便繼續說道:“不過,靜羽姐,你也要竟量爭取到大伯父的支持,畢竟要是真的退親的話,還是必須要個長輩出面的!”
“嗯,我知道,我一定早點跟爹說!”王靜羽這才放心下來,她也不是傻的,知道靜香這樣說肯定是爲了她好,便滿含感激的看着她,心裡也暗自發誓,無論自己以後怎樣,一定要將靜香這份好記在心裡,以後找機會好好報答!
“那就好,其實大伯父很心疼你的,只是”王靜香說到這纔想到這些話並不好這樣直接說,便住了嘴。
只是什麼?王靜羽一清二楚,還不是因爲自己那個娘太會作了,所以爹也不願回來了!要不是這次哥成親,恐怕自己還不能見到爹的身影!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