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陰差陽錯
待王肖氏看清王全民手中的東西,只覺得天搖地晃。那東西,那東西怎麼會出現在這?!
“王肖氏,你可認得?”見王肖氏那一副天塌了的神情,王全民輕嘆口氣,早知今天何必當初?果真是種瓜得瓜種豆得豆啊!
“村,村長,我不認識這個東西,再說這個東西家家都有,你爲什麼單問我?”王肖氏急慌慌的否認,眼睛緊盯着王長義,一滴淚就這樣落了下來。
“村長,這件事我不問了,我這就帶着老婆子離開村子。”看到那滴淚,王長義心軟了。罷了,罷了,本就是一時氣憤看不慣大嫂的作爲,纔會衝動的將家醜外揚,可現在看來這隱情和自己家的老婆子有關係,還是不要知道好了。
“不行,王長義,你以爲這祠堂是你家,想開就開,想走就走?這件事現在不但是你們家的私事,更關係着我們王家村的名聲!既然已經鬧了出來,我作爲村長就要把它查清楚!”王全民覺得祠堂的威嚴受到了蔑視,氣勢洶洶的厲聲說道。
這時,門外颳起一陣大風,直吹得供桌上的靈位碰撞作響,也讓村民們不安的互相看來看去,心裡升起了一股對祖先的尊敬之意。
王全民臉上深色不定,看着幾位老長輩,猶豫了下詢問道:“老輩子,這是祖先不滿發怒了麼?”
其中一位連眉毛都是白色的老頭子顫巍巍的開口,“全民,這件事看來是驚動了祖宗啊!你可要好好查查,不能冤枉人也不能放過那個氣死婆母的人。”
“是,全民知道了!”王全民恭敬的應道,看着王肖氏和王林氏神色一凜,然後轉身朝着靈位沉聲說道:“祖輩們。這件事我一定會查清楚,請你們息怒!”
說也奇怪,當王全民說完這句話。那風也戛然而止,靈位安靜地排列在供桌上。
王靜香驚疑的看着這一切。難道這世間真的有鬼神?是啊,自己都能魂穿了,這些事天地間也需要管理的人,這或許就是我們所說的鬼神了吧!
祠堂裡的氣氛很詭異,村民們這下更是心中揪緊,這件事連老祖宗們都發怒了,看來是不會善罷甘休了。
“王肖氏。你也看到了,我再問你一次,這東西是不是你的?”王全民冷看着表情懼怕的王肖氏,神色間帶上了抹厭惡。
王肖氏頹然坐在地上。一點精氣神都沒有,只拿眼死死盯着祠堂的石板地面,說不出的頹廢。
“是,這東西是我的。那邪也是我說的,可是我不後悔。”王肖氏擡頭看着村長手裡的那張不大的粗布,頓了一下又將眼低下看都不敢看王長義一眼,接着小聲說道:“我的婆婆自我嫁進這個家就沒對我好過,更是把我那爲數不多的嫁妝佔爲己有,以至於請穩婆必須經過她和大嫂的手。要不然我的二兒子長大,現在也應該成婚生子了。”
“所以,你就記恨上了娘麼?”王長義深吸口氣,眼眶發紅。二兒子的死,他不是不難過,可一直只怪大嫂,卻不曾想媳婦連娘也怪上了。
“老頭子,你知道嗎?我不後悔嫁給你,你人好對我也好,可是你爲什麼有個那樣的娘,爲什麼呀?”王肖氏低垂着臉,淚珠如珍珠滴滴落下,讓在場的人聽到了心碎的聲音。
哦,不,除了一個人外,那就是王林氏。只見她面上雖有不忍,脣角卻控制不住的上彎。怕被別人看到,她連忙裝作傷心,埋下頭哽咽的說道:“三弟妹,那天真是不湊巧,你怪我就罷了,幹嘛還怪娘?”
王肖氏猛地擡頭,狠狠的擡頭,“王林氏,你別在這假惺惺了,氣死娘你絕對有一份,你別在這裝無辜。我種下的因,我受,可你敢嗎?”
王林氏心裡咯噔一下,這個王肖氏該不會豁出去將那件事說出來吧?不會的,那件事我們早就說好了的,說出來誰都討不了好,估計連命都沒有了。
她假裝傷心,輕聲說道:“三弟妹,你放心我會幫你求情的,你就別再污衊我了!”
“求情,我用不着。村長,你們說我氣死娘,我承認,可你們不知道孃的病可是這個好大嫂弄出來的。”王肖氏慘然一笑,看着王林氏的目光甚是滲人。
“你,你胡說!”王林氏這下急了,她沒想到王肖氏竟自找死路。
王肖氏沒有理她,只是自顧自的說了下去:“其實孃的身體很好,可是大嫂受不了了,她想管家,不想所有的銀錢都捏在孃的手裡。於是,她就用了一個小偏方,讓孃的身體一天天虛弱。可她沒想到,就算這樣,娘也沒有將家交給她當,銀錢也沒有交給她管。”
“沒有,她胡說,王肖氏,這可是殺人的罪,你就不怕下了地獄把舌頭?”王林氏一蹦三尺高,想到剛纔那陣怪異的大風,心裡更是驚怕。
“王林氏,怕什麼,黃泉路我陪你走,下去我們還是好妯娌。”王肖氏痛快的看着王林氏那驚怕的樣子,陰森森的笑着,如勾魂的野鬼。王林氏,既然我得不了好,那就一起死吧!
“誰跟你到下面做妯娌,我可是還要看曾孫出世呢?”王林氏轉過頭看着王全民,竭力保持鎮靜,“村長,這都是這個賤女人給我潑髒水,我可不是那樣的人。”
王全民沉思,他看着王肖氏沉聲說道:“王肖氏,你要想清楚了,謀人性命可是重罪。”
王肖氏起身跪在地上,慘然一笑:“村長,事到如此,我也沒什麼好隱瞞的。王林氏見自己的兒子越來越大,壯勞力越來越多,不想再受孃的管束,就想把孃的身體弄弱,那樣就算不分家,她管家也是不錯的。可誰想到,那個偏方太霸道。將孃的身體直接弄垮了。她害怕的不得了,所以有一天守着娘時就自言自語的在那說了起來,可惜被拉肚子的我聽個正着。”
“你有證據嗎?”王全民心一凜。看着王林氏的眼光也越見森寒。
“大嫂那麼厲害,我又怎麼可能不給自己留條後路。她想封我的嘴。把她娘給她的一個鍍銀的鐲子給了我。”王肖氏一臉豁出去的表情,臉上是明顯的死志。
“好啊,我就說我的陪嫁鐲子怎麼不見了,原來是你偷的!”王林氏窮兇極惡的吼了起來,心裡卻打着鼓。
“呵呵,王林氏你那包着偏方的手絹還被我藏在房裡呢?怎麼,想不認。那針線可是誰都認得出的!”王肖氏就知道王林氏不會輕易承認。
“沒想到你偷我鐲子就算了,還把我的手絹順走,那可是我唯一一張啊!”彷彿很見不慣王肖氏的小偷小摸,王林氏痛心疾首。
“別裝了。你們村裡的走方郎中可還活得好好的,是不是你找他要的偏方一問便知,那可不是個多硬氣的人!”王肖氏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王林氏,冷冷的甩出了這一句。
王林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面若死灰。她以爲王肖氏只是聽到了她的自言自語,沒什麼證據。沒曾想那麼雞賊,居然拿自己的手絹將偏方保留起來,更打聽出自己是找村裡的走方郎中要的偏方。
真是峰迴路轉,水落石出。大家猶如看了一場跌宕起伏的戲劇。心裡悽悽然,說不出的沉悶。
“王林氏,這是謀人害命的事,明天我們就報官。”王全民心裡嘆息,這件事怎麼會是這樣?
他看着王肖氏,“王肖氏,你也逃脫不了關係,你雖沒有直接的錯,但你婆婆的死與你也脫不了關係,你明天和王林氏一起去見官,看知縣大人怎麼說。”
一副無所謂的表情,王肖氏看了一眼王長義,見他一副失魂落魄的表情,心裡直泛苦澀。
“不,我不見官,我不想死,不想死!”王林氏如驚慌的兔子,驚惶的左顧右看。
“村長,可不可以不送官?娘已經走了,我休了王林氏可好?”王勇用力的忍住眼裡的淚花,祈求的看着王全民。
“就是,畢竟是幾十年的夫妻,她們也沒想到會這樣。我也寫封休書,就讓她們各自歸家吧!”回過神的王長義,不忍再看王肖氏,附和着自己的大哥。
“這,……”王全民沉吟。
忽然,跪在地上的王肖氏起身,快速的跑向沒有人的方向,然後狠狠的撞在了牆上。
“老婆子,……”王長義目眥盡裂,撕心裂肺的喊了起來,他快速的跑過去抱住王肖氏虛弱的身子。
看着王肖氏那不斷冒出鮮血,他拿手向傷口捂去,可那血依然流了王肖氏滿頭滿臉。
所有的人都被這一幕驚住了,看着王肖氏心底升起惻然。
王肖氏虛弱無力的一笑,看着王長義想說什麼,可剛開口那張嘴就永遠閉上了。
別了,我的長義哥,下輩子我再做你的媳婦好不好?要是再遇上大嫂傷害孃的身體,我一定阻止她,哪怕娘對我再不好,也不會趁娘身體不好罵她了。因爲,和你在一起就是我最大的幸福了!
“不,老婆子,孩子他娘你睜眼啊!”王長義不敢置信的看着再無氣息的王肖氏,滿心悲涼。
爲什麼就弄到這一步?怪大嫂,怪自己,還是怪自己那對媳婦尖酸刻薄的娘?
他抱起王肖氏的身體,直直朝祠堂大門走去,“村長,王肖氏不用去見官了,我這就帶她走!”
看着王長義抱着王肖氏走遠,王全民覺得一切的言語都蒼白,他看了同是悽悽然表情的幾個老長輩,心裡嘆息:“怪不得都說家和萬事興呢?”
他看了一眼正拿袖角擦眼的王勇以及目瞪口呆還沒回神的王林氏,罷了罷了,這件事就讓王勇自己做決定吧!
“好了,大家都散了,王勇,王林氏送不送官就交由你來決定。畢竟她沒想過害死你娘,只能說這一切都是無數個小心思的陰差陽錯。”
王勇沒有應聲,只是就那樣木然的看着王林氏,一直到所有的人走完只留下他們一家。
“再過不了多少日子就過年了,琴琴,你明天把姑爺還有孩子喊來,我們全家提前吃個團年飯!”
終於上架了,心情甚是激動,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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