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衛軍被代入了木材調運處,進入了木材調運處,劉衛軍感覺這裡既冷清又熱鬧。
冷清的是這裡的白天總是有許多的工人,熙熙攘攘的在忙碌着,即便是晚上,也會有大約白天一半那麼多的工人在上工,因爲忙着木材的調運,可是今天,這裡沒有一個工人,燈火通明之下,只有一些類似於槓桿的工具在反射着冷冽的光芒。
熱鬧的是,這裡雖然沒有工人,卻多了一些看起來很緊張的人,這些人無一例外的手裡都拿了武器,就比如步槍什麼的,他們或許是工人,或許不是,但是他們的存在,總讓人覺得空氣中有一種讓然窒息的壓力。
林建國走在最前面,大家跟在林建國的後面,一步一步的朝着木材調運處的那個山坡走去。
因爲女屍的出現,那個山坡上的破木屋早就被燒掉了,但或許是因爲習慣,也或許是因爲那裡特殊的地理位置,只有一條路可上可下,總能給人心理上的安全感,所以在那具屍體被發現了以後,趕到了二把手還是招呼發現它的工人,把它運到了那片山坡之上。
在路上,二把手就已經第很多次的重複自己的心情了,他說這男屍的出現沒有女屍那麼詭異,至少在上工的工人沒有感覺到什麼異常,只是他在女屍之後就下了命令,只要發現了屍體都要彙報他,所以他才能第一時間趕到現場。
“只是第一眼啊,我就覺得這具屍體不對勁兒,穿着那黑色的綢緞衣服,胸口綁個大紅花,一看就是要娶新娘子的嘛!這能讓人不聯想嗎?而且它還抱着樹……我看了它一眼,我差點就尿褲子了,嘖嘖……沒法形容,最厲害的就是我覺得它好像瞪了我一眼,我站不穩啊,是扶着旁邊的幾個工人才勉強站穩的。”
“可我是當領導的人啊,我得壓着秘密,我還得在工人面前做出淡定的表率,我是想着建國才勉強能說話的,我就指揮着這些人把屍體擡上那片矮坡……可是誰知道我那時差點嚇瘋了,心裡早就崩潰了,我要不是強壓着,我能尿褲子。”
二把手說這些話的時候,哪有什麼領導的威嚴,倒像是一個委屈的孩子在尋求安慰,劉衛軍敏感的察覺到應該是要來自林建國的安慰吧。
可是林建國聽了只是抽動了一下嘴角,笑笑……而其他人也沒有多大的反應,看樣子恐怕已經聽過了很多次,只有第一次聽見的劉衛軍聽得津津有味,心中既覺得緊張又覺得刺激。
他沒有什麼覺悟,只是單純的覺得在高人的保護下,一切的事情都是見識,而不是冒險,他更不會想到,從那天以後鎮子上就會迎來暗無天日的生活……
“那個時候我覺得林建國就像古時候的大將軍。”衛軍叔回憶起林建國,臉上的神情終於有了些許的變化,我說不清楚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情緒,總感覺有淡淡的崇拜添加在裡面,我想要理解這種情緒,恐怕只能聽完整個故事才能明白嗎?
“爲什麼像大將軍?”對於林建國這個人,我是充滿了好奇的,只因爲在故事裡他明明是一個行事詭異的人,參拜的也是充滿了邪性的東西,而且這種東西如今已經蔓延了整個鎮子,就比如我在王老頭兒家看見的那個人骷髏,可爲什麼衛軍叔回憶起他,卻充滿了某種……嗯,至少是正面的情緒。
“我說過啊,那天晚上的木材調運處到處都是拿槍的人,他們或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緊張也是因爲領導的緊張而緊張,可是當林叔走在前面,經過每一個人的時候,每一個人目光落在他身上,眼神和神情都會放鬆,都會輕輕的呼一口氣……就像是要上戰場的新兵蛋子,看見了身經百戰的無敵將軍,立刻就安心了。我不知道爲什麼會這個樣子……其實,當時我看着他的背影也覺得安心,我想那不是因爲聽故事的原因,就算那天晚上我沒有聽見父親說這個故事,我覺得那背影依然能讓我安心。”衛軍叔是如此回憶林建國的。
其實我不知道林建國是一個什麼人,有着什麼特殊的能力,但我思考了一下,卻給出了這樣的答案:“知道嗎?衛軍叔,一個人是有氣場的,你懂這個意思嗎?就像是一個熱戀中的女人,會分外的可愛美麗一點兒……就像是一對決心赴死的戰士,身邊總有着一種肅殺義無反顧的氣息。嗯,這個是能對人產生影響的,就好比也許那一隊一百個戰士裡,有那麼一些人,沒有赴死的決心,可是當這股氣場蔓延開來以後,他們就開始堅定了。你說過,在那個時候林建國只有一種選擇了,當他已經決定了以後,或者就讓你們產生了安心的感覺。即便,在當時的木材調運處,很多人並不知道真相。”
“有些道理。”劉衛軍陷入了沉思,在這場談話中,劉老爺子告訴我他不能支撐太多的時間,可是在緩慢的談話中,我感覺到他不疾不徐,好像能有很多的時間,就這麼和我談下去。
繼續的故事中,劉衛軍就這樣安心的看着林建國的背影,和着這一羣人,異常安心的跟着走上了那個山坡。
在呼呼刮過的西北風中,好像父親的嘆息也不是那麼一回事兒了,他要見識不同的世界,這就是一個少年的天真。
在山坡上,莫名其妙的還有二十幾個人,這些人和山坡底下那些人不同,都穿着統一的軍裝,劉衛軍是個軍事迷,在那個時候分外向往着部隊,所以瞭解的也特別多,他可以從軍服上的一些細節,就比如肩章什麼的,快速的判斷出這是一隻什麼樣的部隊……可是,這部隊的着裝卻讓他迷惑了。
淡藍色的肩章是一個什麼意思?
相比于山坡下的其他人,這支部隊的人就顯得要淡定許多,他們三五成羣看似沒有章法的站在這片山坡的平地之上,有的抽着煙,有的擦着槍,有的擦着子彈,看起來都是一副懶洋洋的模樣。
可是這個時候劉二爺的臉色卻變得嚴肅的不得了,這個時候的劉二爺彷彿有了某一種覺悟,開始放開了心裡的某一種限制,他拉過劉衛軍張口就小聲地說道:“你看這些人好像是不像樣子,其實他們所站的位置是有講究的。”
“有什麼講究?”劉衛軍對一切都充滿了好奇,他一邊和劉二爺說着話,一邊打量着這裡。
在這裡燃燒着熊熊的火堆,在火堆的不遠處,應該是那個以前用來放屍體的小破屋‘遺址’吧,扎着一個白色的布篷,布篷上貼着看起來非常古老的符紙,除了這個,還有看起來很繁複的花紋……紅的刺眼,那是用硃砂畫的,看起來觸目驚心卻又充滿了神秘感。
劉衛軍覺得這一切簡直太神奇,太新奇了。
而劉二爺顯然沒有這種心情,他低聲對劉衛軍說道:“有什麼講究我看不出來,我實話對你說了吧,你爹我就是一個半吊子道士!但即便我看不出來,也能大約知道這其實應該暗合天地星辰的一種陣法,這是道家神奇的陣法。”
說到這裡,衛軍叔好像想起了什麼有趣的事情,擡頭望着我,問道:“說起這個,你是道家人,對不對?你會不會陣法,感覺很厲害啊。”
我稍微愣了一下,沒有其它的原因,只是我沒想到一直守護着這個鎮子最後的‘清醒’的領頭人,竟然是一個連道家陣法都不懂的人,他到底是憑什麼在守護?
我下意識的就說道:“很小的時候就開始接觸陣法了,當然也懂一些。可以說的是,陣法厲害的,非常之厲害……是我都無法想象的,那是一門用一生都無法探究完畢的學問,這還是指站在前人的肩膀上!要自己親自去畫出一個什麼新的陣法,那恐怕需要逆天之才了。”
“這麼厲害?”這個時候的衛軍叔還是充滿了孩子一般的好奇,說着話,他忽然就盯着我看,雖然他的眼睛被墨鏡遮掩住,我看不見他的眼神,但是我總覺得他在那一刻好像真的是把某種希望放在了我的身上。
我原本不甚在意,只是等着故事的繼續,但忽然我想到了什麼,不由自主的低呼了一聲。
衛軍叔不由得問了我一句:“怎麼了?”
“你是說藍色肩章的部隊?會陣法?事先還處理了屍體?”這個發現讓我的心跳加快起來。
“是啊,這個有什麼特別的意義嗎?”衛軍叔追問了一句。
我沒有說話,因爲我暫時還判斷不出來這其中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我只是知道,那是秘密機構的部隊,這樣說吧,是專門處理靈異事件的部隊。
不要以爲他們不存在,他們是真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