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裡養魚在大家的積極勞動下,很快就得到了實施,河面的一部分變成了養魚場。
這樣養魚的好處頗多,技術員曾經說過,這種魚的肉沒有魚塘養出來的魚肉那種腥臊味兒,而且還能保持一定的,河魚的鮮美度。
大家滿懷着希望,等待着養魚場的收穫,收穫了,就能換來財富。
雖說這裡陸路不太通暢,可是靠着水路,靠着那一艘艘的小船兒也能把魚兒運出去。
每個人都在憧憬,這其中也包括老村長,他無兒無女,有一個老伴兒,也在三年前過世了,他現在一門心思只撲在工作上,他希望能幹出成績,不爲名,不爲利,就是淳樸的想給大家辦事兒。
春去秋來,一轉眼時間就快過了一年,養魚場快收穫了。
大家都很激動,可偏偏這個時候有一個人來給老村長潑冷水了。
這個人是一個村裡的老人,主要做的事兒就是管理村裡的祭祀啊什麼的,聽說懂得神神鬼鬼的事情不少,規矩也頗多。
隨着這裡得到解放,新的思想漸漸得到傳播,村裡人也就漸漸的不咋尊重這個老人了,認爲他搞迷信。不過,也沒人明說什麼,畢竟村裡人還是注重對祖先的祭祀的,這個工作還得他主持。
這一天,他上門找到了老村長。
“我覺得應該搞一次祭祀河神的活動,畢竟在河神手底下討飯吃,得有點兒表示。”他如是對老村長說道。
老村長皺起了眉頭,作爲一個村幹部,他是很反對這勞民傷財的一套的,他接受了新的思想,新的教育,認爲這是一個堅決不能姑息的陋習。
可是這畢竟是主持村裡祭祀工作的老人,還是得尊重,於是老村長委婉的拒絕了:“我覺着吧,現在村裡窮,搞祭祀得活牛,活豬的扔下河裡去,大家承受不起啊。以後,等村裡富裕了,可以搞搞這樣的活動,劃劃龍船什麼的也不錯嘛。”
那老人是個明白人,知道這話其實就是拒絕了,這祭祀活動根本不可能進行,搞不好別人還會認爲他趁機生事兒,沽名釣譽,嘆息了一聲,那老人對老村長說道:“河神不滿意了,是要收去人命的,說不定收穫也會收回去。算了,好自爲之吧。”
這樣的說法,讓老村長心裡有些火大,這絕對是利用封建迷信來恐嚇,可是老村長還是強壓着怒火,尊重的把老人送出了門,不管怎麼樣,老村長是個與人爲啥的人,他不願意對一個老人發火。
其實祭祀是否陋習,我不想評論,畢竟那時候總有人喜歡把事情做到極致,極端,反對一件兒東西,就連帶着全部否定了。
到現在,其實這樣的祭祀活動反而被鼓勵了,保護民俗文化之類的吧,有的祭祀還成爲了招攬遊客的手段。
這祭祀重新興起到底有怎樣的原因,這不是探討的重點,重點是老村長拒絕了要祭祀的請求,他自認爲是黨員,就該堅持一些原則,而且祭祀確實有些鋪張浪費,這貧窮的小山村承受不起。
臨收穫的季節越來越近了,不管老村長是個怎麼堅定的人,心裡還是有些打鼓,就像你再怎麼不相信一個人,當他煞有介事的在面前說過一句話,你心裡還是會有些陰影。
這一天,老村長決定親自去漁場看看,他駕着自己的小舟,連同幾個在漁場忙碌的人,一起巡視起來,這些人裡,其中有一個人還是老村長的侄兒,算是他村子裡最近的血親了。
巡視的氣氛很愉悅,畢竟這是個風和日麗的好天氣,畢竟不時的看着魚兒從水中躍起,誰不高興?
可是當巡視到漁場最邊緣的地方的時候,忽然天氣就陰沉了下來,還颳起了大風。
村裡人是有經驗的,像這種情況,一般都會靠岸,這風一大了,這種小舟容易不受控制,現在在漁場的最邊緣,雖然離河中央還有一定的距離,可是也危險。
就在大家紛紛急着靠岸的時候,這風陡然就加大了,快不受人力的控制了,而且水面也開始不平靜起來,剛纔還時不時躍出水面的魚兒紛紛都開始沉底。
“大家別慌,慢慢來啊。”老村長划着自己的小舟,還算鎮定的指揮着大家。
這裡是川地的一個小村,由於山脈衆多,風勢再大也大不到哪兒去,這種情況,大家在這裡居住多年,也不是頭一次遇見,雖說秋天刮這樣的風有些奇怪,可老村長一喊,大家都很快鎮定下來。
其中一個年輕後生還開玩笑似地吼道:“老村長,要不我們比賽吧,看誰先划到岸邊吶。”
老村長樂呵呵的就要答應,可不想這風忽然又變的再大了一些,而且剛纔只是有些不平靜的水面竟然開始翻騰起來,變得非常狂暴,這是這條河從來沒有過的情況。
老村長心裡‘咯噔’一下,忽然就想起了村裡那個祭祀老人的話,要祭河神,不然得用人命來填!
可此時說什麼已經晚了,老村長心底有自己的堅持,他雖然開始懷疑,也只是半信半疑,但不管咋樣吧,自己眼皮底下就是不能出人命,他一邊拼命的抵擋這狂風帶來的影響,一邊喊道:“大家努力劃,哪個先到岸邊,叫人來幫忙啊!”
但是事與願違,在大自然面前,人力是可笑的,不到2分鐘,這些船就紛紛被風力和水流帶到了河中央,不停的在河中央打着旋……
在河中央打旋算怎麼回事兒?所有人都既驚又怕!畢竟大風以前不是沒有過,最好的經驗就是別亂劃,讓風力帶着船兒流動,只要保持着船兒不翻,風總有停下來的時候。
這種打旋,嚴格的說來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巨大的漩渦!
這時,大雨忽然傾盆而下,伴隨着雷電,像是老天發怒了一般,讓人更感覺到心慌。
老村長在此時已經完全相信了河神的說法,因爲一轉眼,他們的船就在河裡打旋了10分鐘,也在這時,有村民看見了這狂暴的天氣,想着漁場,或者來漁場巡視的親戚,趕來了河邊上,在岸上大呼小叫。
不一會兒,人越積越多,幾乎全村的人都出動了,大家都在七嘴八舌的商量,有行動派準備拿繩子,希望能拋給在河中央打旋的人兒。
可這可能嗎?這河算不上什麼大河,可是老村長一行人離岸起碼也有50米左右,哪兒能拋的過去?游過去?更不可能,這天氣,人怎麼遊得過去?
屋漏偏逢連夜雨,此時一個眼尖的人忽然吼道:“那是啥啊?”
人們這才注意到,水面竟然開始冒泡,跟沸水一般,船上打旋的人早已有些絕望,因爲這些水面冒泡的情況他們早就注意到了,能不注意嗎?就在他們船的周圍冒泡。
‘轟’一聲悶雷打了下來,那水面忽然不冒泡了,風也暫時停了下來,一切就像有一隻神奇的大手,掐住了風暴的命脈,讓它戛然而止,連雨也小了。
人們一下子驚喜了,好了,緊張只是暫時的,在船上的人得救了。
可是生活就像一幕悲喜劇,這短暫的驚喜還沒能讓人們長舒一口氣兒,一個更讓人驚悚的情況出現了,因爲在距離船不到兩裡的地方,忽然就起了大浪,那浪花不是水面正常的翻騰,而像是有什麼巨大的東西在水面下游弋。
“走蛟啦!”村裡有經驗的老人喊道。
“惹怒河神了啊,河神來收命了啊!”忽然人羣中爆發出一個聲音,是那個祭祀老人的,他一邊喊一邊就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