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是拼命,這就是拼命!我無法形容心裡的怒火,我對林辰留一線,他卻要趕盡殺絕,如果我不能在他落淚之前,燒到他,影響他控雷的落點,完蛋的就是我,我不認爲我能扛得住一道落雷。
但我始終慢了一步,是在林辰控制落雷的時候,才控制天火焚燒向他,由於術法的不同,控制落雷比控火簡單多了!
我眼睜睜的看着那道天雷帶着雷電特有的威壓落下我,骨子裡那混蛋光棍性格也剎那沸騰到了極點,那就魚死網破吧,你炸死我,我燒死你,就算我死了,也是我贏,我們這邊摘取勝利的果實,還有承心哥呢!
在那一瞬間,我腦子裡真的只有這個想法,我全心全意的投入控火中,我眼角的餘光瞟見沈星震驚的捂住了嘴,瞟見承心哥怒吼着朝這邊衝來,卻被幾個黑衣人拉住,鬥法場在一方認輸之前,是絕對不可以干涉的。
‘轟隆’那道天雷終於落了下來,畢竟這一切都是在短短的瞬間發生的。
但是詭異的是,那道天雷根本就沒有劈到我的身上,而是落在了我的旁邊,濺起的幾顆小石子,打在我的臉上,打得我生疼!
我有些難以置信的望着林辰,他卻朝着我詭秘的一笑。
不,不要燒死他,千萬不要燒死他,在此刻我不能想別的,我的精神前所未有的集中,控制着天火,想讓它停下來,畢竟它現在距離林辰不過也就幾釐米!
就如高速行駛中的車子,行駛容易,急剎車卻是難得,特別是頂點剎車,那簡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但是在這一瞬間,我幾乎是超越自己的在發揮,以至於靈魂都在顫抖一般。
天火在燒到林辰的瞬間終於停了下來。
我鬆了一口氣,林辰只要稍微退一小步,這天火就對他沒威脅了,我不相信林辰能引雷,卻控制不好雷,他沒有道理讓雷劈不到我的,他是故意的,雖然我不明白他故意的原因是什麼?
我擡起頭來疑惑的望向林辰,紅彤彤的火光映照着林辰的臉,顯得他的神情平靜中又帶着詭異,他忽然擡起頭,望着我一笑,小退了一步,大聲喊道:“陳承一,我輸了!我輸給你兩次,幾乎是在所有人的圈中人眼下輸給你兩次。”
火焰仍在熊熊的燃燒,三分鐘之內它都不會熄滅,我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卻抓不住這感覺的根源到底是什麼,只能愣愣的望着林辰。
“我的自尊,我的驕傲,我這一輩子的夢想在今天結束在你陳承一手裡,可我還必須服氣!陳承一,我林辰不至於輸不起,我只是用天雷逼你燒死我,可惜你又狠狠扇了我一耳光,竟然在微小的距離還能控火,你還真是婦人之仁,但偏偏就你這種人卻能踩在我林辰頭上!我拋棄感情,拋棄慾望,忍辱負重,鼓勵我的話只有一句,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都是他媽的狗屁,此生已無意義。”說着林辰忽然朝前邁了一小步。
我忽然意識到什麼了,大喊了一聲:“不要!”
林辰卻朝着我一笑,喊道:“秘密已留信上,此生心已死,將我與艾琳同葬!”說着,林辰竟然自己撲向了那熊熊燃燒的天火。
這是絕對的執着造成的絕對的偏激!
我來不及多說什麼,幾乎是聲嘶力竭的朝着那個聞鞋老頭喊了一句:“救他!救他!!”
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對着那個老頭兒大喊,我只是直覺那個老頭救得了他。
那老頭兒似乎沒有多少的驚慌,只是站了起來,掐起了手訣,天上烏雲未散,雨點還在零星飄下,那老頭兒手訣一掐,那零星雨點竟然在瞬間變成了傾盆大雨,全部集中的落在了林辰的身上!
火勢一下子小了起來!那原本纏繞林辰身體而上的天火,瞬間被澆滅,可是林辰全身帶着嫋嫋的青煙,竟然還要朝前撲!
我沒時間震驚於那個老頭兒的功力深厚,能做到術法舉重若輕,唸到即是術到,我知道這已經是極限,藉助了天空中的烏雲,還未落下的雨水,但這個不能完全撲滅天火的。
我對林辰喊了一句:“你特麼的懦夫,我師父說你是我一生的對手,結果你只輸得起兩場。”
在火光中,林辰終於是停住了腳步,眼中再次燃燒起了希望,下一刻,他終於向後仰去,‘澎’的一聲,呈大字型,躺在了地上,胸膛起伏,咽嗚的聲音連我都能聽見。
他念着:“艾琳……”
可惜,艾琳已死,人鬼殊途,這是根本就不能改變的事實,也許殘魂重聚以後,艾琳不久就會輪迴,那時,這個世間的艾琳也就徹底沒有了。
“陳承一勝!”場外的黑衣人在冰冷的宣佈着結果。
場外的觀衆卻無一不沉默,或許這一場跌宕起伏,峰迴路轉的決鬥他們依然還未能從震驚中走出來,直到我慢慢走向林辰,場外才掀起了新的一波人聲之潮。
有爲我歡呼的,有在發狂般驚呼的,有含着老李一脈果然威風的,可惜,這一切都與我無關……
天上的細雨還在零星的飄着,我的背後是依然未熄滅的天火,我不想居高臨下的望着林辰,而是蹲了下去。
天火焚燒了林辰將近十秒,他的胸口一下,衣衫襤褸,裸露的皮膚紅黑交錯,起了大串的燎泡,甚至露出了嫩肉,顯得狼狽之極,可是望着我的到來,他竟然如感覺不到疼痛般的對我說道:“將艾琳的殘魂重聚吧,我相信你能做到。我不拘禁她殘魂,她或許已經去輪迴了,我捨不得……”
“可時間一到,她會連輪迴的機會都沒有。”雨水打溼了我額前的頭髮,我心中有些悲哀的對林辰說道。
“那能拖一時就是一時,其實……”林辰忽然停了一下,說道:“這樣也好,我怕到時候已經做不到殘魂重聚。”
“你愛她,可惜有的愛是佔有,有的愛是希望她一切都好。林辰,你太偏執。”我站了起來,對林辰說了一句:“他日你我再戰。”
然後轉身走掉了。
此時,天火已經熄滅,整個場中還冒着殘餘的青煙,而我的身後竟然再次響起林辰的笑聲……
這一場決鬥已是落幕。
承心哥扶了扶眼鏡,微笑着望着我,我衝下場去,搭住了承心哥的肩膀,同門的溫暖可以平復內心一些隱隱的傷痛,他愛艾琳,我愛如雪,愛得不同,卻都愛得苦澀,這些讓我翻起了心底的苦澀,可我不想去想。
我現在想安靜的回去,卻被林辰的一個手下叫住,依舊是送上了兩萬塊錢,還有一封信,信上估計是林辰的字跡,張狂肆意,寫着陳承一親啓。
我以爲沒有事情了,可這時一個囂張的聲音卻叫住了我:“陳承一,你站着,上人我有幾句話要對你說。”
我回頭一看,不是馮衛又是誰?
“可我沒話對你說。”我對這個有着‘強買強賣’不法商人嫌疑的傢伙,一點兒好感都沒有。
馮衛可能想不到我會對他如此囂張,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變得分外的兇狠,眼神閃爍,彷彿下一刻就想動手。
我乾脆轉身望着他,我通過吳老二瞭解過這個人,是真正的小人,幾乎是瑕疵必報,加上貪婪!我們遲早是會撕破臉的,也就不必維持‘虛僞’的關係了,所以他兇狠,老子不會囂張嗎?
想你也不會不要臉到在這裡對一個小輩動手!
果然,他只是這樣子看了我幾秒,終究沒做什麼,而是忽然說道:“陳承一,你可敢和我鬥上一場?”
他的話剛落音,已經都要散場的人們瞬間停住了腳步,開始響起了連綿不斷的議論聲和噓聲,你什麼資歷?竟然和一個小輩鬥法?再無動於衷的人都會噓他一聲吧。
這個老傢伙,中氣倒是十足,可以當大喇叭用了,而且臉皮也厚,面對人們的噓聲,竟然無動於衷。
而我卻笑了,然後大喊了一句:“憑什麼?”
是啊,他有什麼理由讓我和他打?老子又不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