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這話說的。”承心哥的臉上出現了一種另類的‘煩躁’,把筷子一扔,對着門外嚷嚷道:“你說幹哈啊?關個門還能真攔住你了咋的?你不知道自己進來啊?裝犢子鬧吧你!”
我一下子就樂了,吃了一大塊肉,對承心哥說道:“咋的?承心哥,還說上東北話了啊?你看我這淫(人)說的東北話正宗不?”
承心哥無奈地說道:“你不知道我是被磨的,等下你就知道了。”
承心哥說話間,我其實已經看見它了。
因爲在這個時候,一個身影已經畏畏縮縮的‘飄’了進來,呵,我一看就樂了,這就是承心哥嘴裡的老鬼嗎?這形象……嘖……我不知道說啥,只能悄悄在承心哥耳邊說:“你確定這是老鬼?不是時尚先鋒?”
是啊,這的確是‘時尚先鋒’,梳一個油光水滑的偏分,穿一件兒花花綠綠的花西裝,下面穿條牛仔褲,再搭上一雙球鞋,戴着一副大墨鏡,把臉都遮了大半!要多時尚有多時尚!
鬼物就是如此,想你看見他什麼形象,那就是什麼形象,所以我纔不得不說他時尚,跟着承心哥出來一圈兒,現代人的穿着學得是一清二楚,就是欣賞能力不咋的。
承心哥丟給了我一個無奈的眼神,可我還沒來得及說話,一個聲音又來了:“你這淫真是的,這樣,不能夠啊!有啥話咋能悄悄說呢?我都聽見了,我給你解釋一下哈,這淫啊,都是講個形象的,哈?這淫啊,也是要跟上時代的,哈?不然就是食古不化啊,哈?那不能夠啊,我跟你說啊,舉個例子來說哈……我家有幾個兄弟,分別叫吳起一吳立二吳畏三吳凡四,加我吳言五,你要問我爲什麼我爹媽給整這些名呢,我跟你說哈……”
我覺得我要抓狂了,承心哥已經處於爆發的邊緣了,可我們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呢,如雪那邊忽然傳來一身重重的放碗聲,然後冷淡的飄來了一句:“閉嘴!”
我一下子就笑了,承心哥悄悄的對如雪伸出了一根大拇指,那吳言五渾然不覺,一臉無辜,嚷着:“咋得呢?咋得呢?這位姑娘你是看不慣我嗎?也是,我是家裡最沉默寡言的孩子,一向不招人待見,可是你不能因爲淫不愛說話,就不待見淫啊!這多不得勁兒啊?舉個例子來說哈,就說我家吧,分別有幾個兄弟,叫吳起……”
承心哥被這吳老鬼‘呱噪’的瘋了,直接跟我說:“承一,我昏了,我去昏一會兒,什麼時候這老鬼閉嘴,什麼時候你再叫我吧。”
如雪輕嘆一聲,對於她這種少話的人來說,說一次你不理會,她就直接無視你了,懶得再說!
至於我,輕輕的拉住承心哥,一雙眼睛笑眯眯的,然後不緊不慢的從隨身的黃布包裡拿出了一張符籙,正陽符,對鬼物的傷害很大,然後那老鬼很快就閉嘴了,一副事不關已的樣子打了個哈欠,說道:“真是的,這人一老了吧,就容易困哈,我要去睡了。”
這次倒是言簡意賅了,可是我笑眯眯地說道:“站住,誰讓你走了?你當這張符貼不到養魂罐上,還是咋的?你敢走嗎?交易未完,你一走,天道讓你魂飛魄散也是正常的。你看看啊,和你交易的又不是我,而我呢,這個人脾氣又衝動,又暴躁,萬一一不小心給你貼養魂罐上了……”
說着,我很苦惱的樣子,而承心笑的那叫一個‘花癡亂顫’,在我耳邊小聲說道:“承一啊,高!我都忘記你是山字脈了,這囉嗦老鬼還是你能收拾啊,對了,別忘了把他肚子裡那些牙膏給它擠出來,看它這個犢子還能整啥?”
我就是這意思,小爺堂堂山字脈,還收拾不了你這個小鬼,就算小爺白混了山字脈那麼多年,我和承心哥同時擺出了一副‘老狐狸’般的笑容,齊齊的望着那吳老鬼,而如雪一副事不關已,高高掛起的樣子。
那吳老鬼到底還是站住了,一臉後悔加懊惱的樣子,估計心裡在想,失策啊失策,我咋就惹到這麼一個‘煞星’呢?早知道,躺養魂罐裡不出來了。
但不管他怎麼想的,可是他那後悔加懊惱的神情還是一閃而逝,變得討好起來,說道:“這位小爺,哪個虎了吧唧(傻的意思)的犢子說我想走的?看我逮着了,不把他皮皮實實的抽一頓!這位小爺,你不知道啊?我一見您就親吶,就沒見過您這麼敞亮的淫!一看我就想和你嘮嗑(聊天)啊,把酒言歡啊,當拜把子兄弟啊!要有我一頓肉吃,就絕對不能讓您吃饃,那不能夠啊!”
真是夠囉嗦的,可是我沒有不耐煩,笑眯眯的看着他:“說完了?”
“說完了啊。”那老鬼一副傻乎乎外加忠心耿耿的樣子。
“想和我嘮嗑?”我笑得更燦爛了。
“那是!您懷疑我啊?那不能夠啊!你要能來我家,不說別的,大肥肉(這裡的肉讀you)管夠啊。”那老鬼一副赴湯蹈火的樣子。
問題是誰要吃大肥肉?我也懶得和他扯淡,直接說道:“我咋不信你?我簡直相信你是對我掏心掏肺的,對吧?”
那老鬼一聽,腦袋點的像小雞啄米似的,趕緊說道:“對對對,就是這個理!”
我笑了,承心哥也笑了,我慢悠悠地說道:“那敢情好,我也沒啥顧忌了,先前還不好意思問呢,你跟我說說吧?那參精咋回事兒?爲啥要天寒地凍的日子才能去找?誰家找人蔘是這樣找的?又說說吧,爲啥事到臨頭,才說在這裡找參精?最後,你要我們等啥人?你說的啊,掏心掏肺的實誠呢,對吧?”
那老鬼望着我,一副上當了的扭曲表情,估計是心底太驚,也顧不得那副‘時尚形象’了,‘澎’的一聲變了一個樣兒,挽了個道士的髮髻,穿的一身有些髒的道士袍子,這倒看得我有些驚奇,這老鬼還是個道士?
但一看他那張臉,就讓我想起曾經在鬼市遇見的那個吳老二,對的,他們雖然長得不像,可樣子都是一個流派的,看起來就像臉上寫着我是小偷,我很猥褻的那種人,剛纔他那大墨鏡遮住了半張臉,這下我纔算看清楚。
看起來不咋可靠啊!不過,也不能以貌取人,至少在鬼市,吳老二那個人是靠得住的!
那老鬼也管不得這些了,也不敢走,就在這屋子裡來回的飄蕩,嘴上嚷着:“這咋整呢?這……這咋整呢?哎,真是的,我這要咋整呢?”
我和承心哥也不看他一眼,我算看透了,這吳老鬼就是一個真正的‘膽小鬼’,他也不敢走,給他點兒時間考慮吧。
我和如雪,承心哥快快樂樂的吃着燉菜,快快樂樂的喝酒,約莫過了二十分鐘以後,一個聲音飄飄蕩蕩的傳來:“我說,要我把一切說出來了,你不會給我貼這符吧?”
我心裡一盤算,已經心知肚明,這老鬼果然隱瞞了很多事兒,可是我臉上不動聲色,一開口,也蹦出了一句東北話:“那哪能呢?不能夠啊!我是那樣的淫嗎?”
至此,我也算知道了,春風溫潤男承心哥爲啥會說出那麼豪放的東北話了,被這老鬼的‘呱噪’給帶的!
於是,那老鬼眼珠子轉了半天,總算開口了:“這件事情,說起來,要從我們家的兄弟說起,我們家有兄弟五個,分別叫吳起一吳立二……”
“說重點!”這是我叫的。
“說人話!”這是承心哥喊的。
“可是我是鬼,人話我不會啊?”吳老二一臉無辜。
我簡直是無言以對,直接說道:“你吧,就直接先說一句最關鍵的話,可以?”
“那參精在仙人墓裡。”吳老二這次果然簡潔的要命。
而我和承心哥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