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諾,陳諾,你的名字叫陳諾,真好。”我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站在一個陌生的小院中,一個女子帶着銀鈴般的笑聲,在前方如同一隻燕子般的輕舞着,在對我說話。
陳諾?我是陳諾?我有些迷茫,擡頭望着周圍,發現周圍雖然都是黑白色的景色,可是能感覺到陽光溫暖,輕風淡然,是一個美好的春天啊。
我的心情很舒服,確切的說是一種說不上的輕柔感,就如同整個人陷入了棉花堆一眼,感覺到周圍都是綿軟而放鬆的空氣。
但我卻不認識前方那個輕舞的女子,她卻不停的叫着我陳諾,她是誰?
我看不清楚她的臉,因爲她始終沒有回頭,我只能看見她穿着很樸實的衣服,卻也遮掩不住曼妙的身材,我看了一根黑油油的美麗大辮子在風中飛揚,很美好的畫面。
“你是誰?”我開口問道。
卻感覺懷裡猛的一重,然後一個身體撲進了我的懷抱:“陳諾,你又裝傻討打了,是不是?你不認識我嗎?討厭!”
完全是女孩子撒嬌的語氣,很美好的有一種初戀般的感覺,周圍的空氣更加的綿軟,甚至飄蕩起了一股好聞的橘子味兒,我想我應該抱緊她的,一輩子都不讓她傷心,我腦中泛起了這個念頭,伸出了雙手……
可是,我的雙手卻僵立在了半空之中,不知道爲什麼,我的心底卻傳來了抗拒的念頭,我記得在我心底的心底,只有一個身影纔是能夠讓我緊緊抱緊的身影,而不是她,我更加的迷茫了!
就如此刻,我覺得我應該思考很多問題,可是周圍的綿軟,讓我根本不想去思考。
“陳諾,你怎麼不抱我?你在想什麼?”懷中的女子抱住了我,聲音微嗔的說道,語氣有些埋怨,但更多的是一種讓人麻到骨子裡的嬌憨。
“我在想什麼?”我微皺着眉頭,我根本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可是我本能的覺得我不應該拒絕她。
“陳諾,你喜歡我嗎?”她的雙手抱住了我的後背,輕柔的撫摸着我的後背,溫柔的就像一陣清風拂過。
“我喜……”我昏昏沉沉,想說是啊,我喜歡你的,可是發現我怎麼也說不出口,還是在內心的最深處在抗拒,在告訴我,那一句喜歡只會對一個身影訴說……
“陳諾,你怎麼不說話啊?你不喜歡我了嗎?”懷中的女子似乎是生氣了,聲音開始變得哀怨,撫着我後背的雙手也開始用力了。
我不知道說什麼,更不知道怎麼回答,忽然只是想低頭看清楚她的樣子,她卻把臉埋在我懷中,埋得很深很深,我根本看不清楚她的樣子。
“陳諾,你都不抱我了。”
“陳諾,你說話啊?”
“陳諾,你這個騙子,你果然就是一個騙子,你總是會背叛我的!”懷中的女子語氣越來越嚴厲,語氣越來越快,而抱住我的雙手也是越來越用力,彷彿是要把勒死在這裡一般。
我從內心開始產生一股深深的抗拒之感,下意識的想推開她,她忽然低沉地說道:“你是想推開我了,是吧?我早就知道,你是想推開我了,對不對?”
不對!我的腦子就像劃過了一道閃電,我不是陳諾,我是陳承一,我能抱的,能說喜歡的是如雪,不是她,她是誰?這裡又是哪裡?怎麼一切都是黑白色的?
我一下子清醒了過來,猛的就要再次推開她,卻感覺她抱我的雙手,指甲掐進了我的後背,她惡狠狠地說道:“既然你要推開我,我就讓你永遠不能離去!”
“你是不是瘋子!”我厲聲的吼道,後背傳來的劇痛讓我一下子冷汗直冒,開始劇烈的掙扎,接着我感覺到了意識的一陣清醒……
接着,我睜開了有些迷茫的雙眼,看見在我的眼前,開着一盞昏黃的檯燈,正散發出溫暖的光芒讓人安心,而我趴在柔軟的枕頭上,背上依然劇痛無比。
我忍不住呻吟了一聲,扭動了一下身體,卻從身後傳來一個聲音:“陳承一,你想要小命的話就別動,不然這陰毒隨着血液流進你的心臟,咱們師祖也救不了你。”
這個聲音是如此的熟悉,我一聽就知道是承心哥的,但是什麼是陰毒,什麼是我想要我的小命?我完全不懂,可是此刻肚子又傳來了一陣劇痛,讓我感覺趴着也是異常難受。
“忍着!”一個清冷的聲音出現在我的旁邊,然後一伸手塞了一張枕巾在我的嘴巴,是承清哥,這下我連開口問話的自由都沒有了。
“承一你聽着,現在我要徹底動手了,你要配合我,存思動用功力逼毒,具體怎麼做,你是知道的吧?不用我特別說明了吧?”承心哥聲音嚴肅的說道。
我終於忍不住了,一把扯掉枕巾,對承心哥吼道:“你們搞什麼,神神秘秘的?我中毒了,你們至少要給我說清楚,是怎麼回事兒吧?”
我一轉頭,才發現所有人都聚集在了我的屋子裡,全部都神色嚴肅的望着我,肖承乾很乾脆的走進廁所,一陣‘噼裡啪啦’的聲音之後,他手上赫然提着廁所裡的大鏡子,然後他走到我跟前,塞了一個小鏡子在我手裡,對我說道:“你看好了!”
鏡中的我臉色都已經白到發青了,白到我甚至能看到我皮膚下的血管了,這小嬌弱……難道是要我看這個?
可是忽然間,肖承乾就舉起了那面大鏡子照到了我的背上,我後背的樣子赫然就映照到了我手裡那面小鏡子上。
“怎麼樣?歡迎欣賞?”肖承乾放下了鏡子,然後俯身到我耳邊,咬牙切齒地說道:“陳承一,你個狗日的個人行動派,是你該給我們說清楚吧。”
一滴冷汗從我的額頭流過,雖然只是一瞬間,我卻清楚的看見我的後背黑了一大片,在腰間的位置有清楚的兩道手臂印記,就像一個人從背後抱我的身影清晰的印在了我的悲傷。
‘啪’的一聲,一個塑料袋又扔在了我的面前,裡面是黑乎乎的幾塊東西。
“別懷疑,是從你肚子的傷口周圍削下的幾塊爛肉。”承心哥懶洋洋的聲音又在我的耳邊響起,但更多的是不滿。
我的腦子亂成了一團亂麻,這時我就算是二貨陳,我也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了,是鬼羅剎觸碰過的地方都變成了這樣,除了我的雙手,是因爲有沉香串珠的保護吧?
我不肯定,但是我知道一個情況,鬼物到了一定的境界,身上的陰氣怨氣各種負面氣場聚集,一樣的能夠實質化,那就變成了最兇猛的陰毒,一旦侵入血液,那就是陰毒發作的時候。
這種情況,跟荒村長期被怨霧籠罩,有一些蛇蟲鼠蟻受影響,產生了異變一個道理,但怨氣之霧,怎麼可能和鬼羅剎身上自帶的陰毒相比?只要它願意,隨時可以釋放這種陰毒!
我操,因爲以爲鬼羅剎只是傳說中的存在,我竟然忘記了這一茬,我一下子就憤怒了,如果不是承心哥這次一起行動,陳承一掛一百次都夠了。
“先動手清毒吧,等一下再和你們說發生了什麼事兒,我……”我的話還沒有說話,忽然聞到房間裡飄來了一股橘子味兒。
我想起了那個詭異的夢,一擡頭,發現那個拱形的牀頭靠背上倒映着一個紅色的身影。
我一下子全身緊繃,忽然轉過頭,大吼道:“誰吃橘子?是誰在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