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出現的所謂黑袍精英,我的神情沒有多大的變化,畢竟這裡不是真的傳說中的地獄,這裡不過是萬鬼之湖,而且只是萬鬼之湖雙城中的一座城而已,它的影響力不過是方圓幾百裡或者更大範圍裡的一些鬼物,還不是全部,所以它的所謂精英,實在是精英的有限。
在見識過一次之後,我實在不覺得它們的出現能引起我的表情變化。
所以,我連腳步都沒有放慢一些,而是抱着朱卓直接朝着前方衝去……
不過十分鐘以後,又是一隊所謂的精英被滅。
無疑,連續兩次沒有費多大勁兒的順利,讓我們的士氣大漲,連奔跑的速度都快了幾分,隊伍中竟然也有了偶爾談話,然後大笑的聲音。
在此時,我們要朝着那個光柱前進的方向已經非常明顯了,我以爲會出現更多的圍追堵截,卻發現,剩下的路,我們跑的十分平靜,再沒有任何所謂的精英來騷擾我們。
這樣的平靜正常嗎?我皺緊了眉頭,也有些感慨自己,真的是千軍萬馬衝自己而來了,反倒不怕,時常怕的就是這種平靜,總是有一種等待上刑場的感覺。
反觀肖承乾則是神經大條的典型,一路嚷嚷着:“你看,這些傢伙被我們震撼了,嚇跑了,再也不敢來了。”
在他說這話到第7次的時候,承心哥終於忍不住說了一句:“傻子!”
然後就是肖承乾和承心哥無盡的爭吵。
我的內心稍微有一些煩躁,也懶得理會他們兩個吵些什麼,只是問朱卓:“這些黑袍人,在內城多不多?”
朱卓說道:“它們是內城的執法隊,也是我們城內的軍隊,在新城建立之初,曾經和舊城起過兩次摩擦,它們就是戰鬥的主力。要說多也多吧,不過我也聽說,不是所有進內城的存在,都有資格進去。”
朱卓盡力的給我解釋到,畢竟在它平常的日子裡,只是嚮往着內城,並不是真的瞭解內城。
“那它們算不算精英呢?”我低聲問道,那個存在曾經說,要精英盡出的追殺我們,我在估算着最壞的情況,我們要面對什麼。
“能進入內城的,都是這座城的精英吧,它們肯定能算精英啊,只不過和內城的大人們比起來……”朱卓說着停頓了一下,然後有些不好意思的小聲對我說道:“其實,我真的是不太清楚。”
我感覺自己的嘴角有些苦澀,是的,雖然黑袍人的戰鬥力對於我們來說不算什麼,但從朱卓的三言兩語中,我就知道,它們的數量不少,畢竟是這座城市的累積。
我能猜到,我們現在的方向已經明確,它們與其一個小隊一個小隊的追殺我們,不如集結在一起,守在我們的目的地,守株待兔好了。
或者,它們的數量衆多,也不能真正的阻止我們,可是拖延我們是完全夠了,那到時候內城精英就有了足夠的時間全部集結於此……
我承認我是想的太多了,但最合理的安排就是如此!畢竟按照弘忍大師對那個存在的說法,我們是這個城市的‘劫’,爲了我們那個存在‘不惜血本’也是正常的做法。
在沉重的思考間,我們終於跑到了第二個點,在這裡街道變得安靜,沒有了那些瘋子的存在,所以也就沒有了那無盡的自我折磨與廝殺。
在入城之後,我曾經厭惡這種環境,渴望能有一條安靜的街道,可當真正有一條安靜的街道出現在眼前,我反而更多的是不安。
完全仿照陽世的城市,街道兩旁充滿了各種建築物,可是卻空無一‘鬼’,不時有一顆顆怪異的黑色的樹,被空蕩蕩的街道吹來的風,卷下一片黑色的樹葉,落在我們的腳旁,然後又被吹遠。
我放下了朱卓,讓它自己去到隊伍的中間,此刻奔跑已經沒有意義,因爲在街道的中斷,一座三層的閣樓內,就是下一個陣眼所在的地方,可惜在它前面圍着重重的身影,無一例外的,全部都是黑袍人。
它們就這樣靜靜的站在街道的中間,數量應該有上百個,密密麻麻的擠在一段街道,更加顯得壓迫。
“我們的大部隊正在往這邊集結。”領頭那一個忽然說話了,它的黑袍與衆不同,在袖口有兩道紅線,朱卓沒有解釋這是爲什麼?估計它也是不瞭解,但傻子都知道,它的地位一定高於那些普通的黑袍人。
我沒有說話,大家也都沉默,只是顯得有些雜亂的腳步聲響徹在這空蕩的街道。
“你們不是沒有機會的,放棄你們現在要做的事情,入內城,接受城主大人的招安。”看着我們從接口一步一步的接近,那個領頭的黑袍人不疾不徐的說道。
依舊是沉默,依舊是雜亂的腳步聲,依舊是一往無前……
“你們會有很高的地位,不僅是限於這座城!你們將見證奇蹟,你們會認同城主大人的事業的,你們將不會後悔今天的選擇。”黑袍人的語氣變得激盪起來,帶着十足的誘惑意味,顯然它已經不是在用正常的方式說話,而是帶上了鬼物的一個本領,說話時開始‘誘惑’。
可惜這對於我們來說,根本就是小把戲,而內心的堅持根本沒有半點的晃動。
見我們無動於衷,那一邊也沉默了,在雙方都沉默的氣氛下,我們又前進了百十米,到了一定的位置以後,那個領頭的黑袍人忽然開口了:“停下吧,你們過界了,一旦過了這條界線,我們就會動手!如果你們不能很短的時間就把我們殺死,結果,你是知道的……大部隊。”
它說到最後的時候,聲音中帶着一點兒戲謔與威脅。
而在這時,我停下了腳步,靜靜的站着了。
我知道,在這個時候停下來,無疑是非常不利的,敵人無非是想拖延時間,讓大部隊聚集罷了,可是我不得不停下來,因爲在這個隊伍的身後,那棟三層的閣樓上,閣樓之頂,出現了一個身影。
那個身影非常的粗獷,挽了一個道家的髮髻,大鬍子張揚的四處支楞着,穿着道袍,道袍地下卻肌肉鼓脹的感覺,雖然面目在這個距離看不清楚,可是他給人的第一感覺,不像是一個道士,卻像是一個殺豬的。
此時,我看見他舉着一個酒葫蘆,在灌酒,大口大口的灌酒,看見我們停在了黑袍人的隊伍前方,他忽然停下了灌酒的動作,衝着我們笑。
之所以看得見他笑,是因爲那一口大白牙實在晃眼。
敵人?還是我們的人?我看了一眼那個身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在這個時候,我老是想起弘忍大師的那句話:“不止我!”
那也有可能是我們的人呢?我眉頭微皺,在思考這個問題。
而那邊黑袍人的領頭人還在喋喋不休,它對我們說道:“是的,停下來了,就是這樣,或許你們可以趁着現在好好的考慮一下我的提議,那可是一念天堂,一念地獄的事情哦。”
我笑了,然後毫不猶豫的朝前跨出了一步,說道:“不用考慮了,你以爲我會站在這裡拖延時間嗎?我剛纔停下來,只是因爲走累了,想休息一下。”
那個黑袍人完全沒想到我會如此說,下一刻就聲音猙獰地說道:“動手!”完全沒有剛纔那個廢話大王的樣子。
動手麼?我最不怕的就是動手這件事了,慧根兒和陶柏走到了前方,後面是我們山字脈的三個人,畢竟相比於我們,其他人不是太擅長於戰鬥,如果不計算合魂的話。
可在這時,樓頂上那個身影終於有了動靜,一個炸雷般的聲音頗具豪氣的響徹在這條街道:“動手?動手怎麼不問問我?老子等了那麼些年,不就是爲了和你們這些狗雜種動手嗎?”
“誰?”黑袍人的聲音裡充滿了惱怒,一下子回頭。
看見的是一個帶着笑容,粗獷的,像殺豬的道士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