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的事實證明,我這幾秒鐘的猶豫是對的,就在我回過神來,準備還是按照原計劃連夜出走的時候,門外伴隨着遠遠的狗叫,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我要感謝這偏僻的屋子和山村安靜的夜晚,讓這樣的腳步聲分外的明顯,雖然我不知道來人是誰,但從那心裡危險的感覺也可以判斷出來來人應該不是抱着善意。
屋子裡黑沉沉的,並沒有亮燈,這多少給了我一點兒安全感,我現在身處在二樓的臥室,透過臥室的窗戶大概可以觀察一下外面的情況,我不想自己太過被動。
這樣想着,我屏住了呼吸,輕手輕腳的走到了窗戶邊兒上,悄悄的探出了半邊臉,開始觀察外面的情況。
山村的夜晚很黑,因爲並沒有路燈,加上依舊是細雨綿綿的夜,一眼看出去只是一片沉沉的黑暗,在眼睛適應了一兩秒之後,我才勉強能看清外面的事物。
在村口通往村子的路上,模模糊糊的有幾個身影正在行走!
我看見他們的時候,可能是因爲天太黑,路難走,其中一個人拿出了一個小手電點亮了,從而讓我更加清晰的看見,來人是四個男人。
從穿着打扮來看,他們絕對不是這個村子裡的人,而且這個村子,也不可能同時出現4個青壯年的男人,他們幾乎全部出去打工了。
我的額頭出現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大腦已經開始高速的運轉,在這種情況下,我該怎麼辦?可偏偏也就在這時,我感覺到了一股極度危險的感覺,本能的整個人就朝窗戶邊上躲去。
我還沒來得及喘息,一束耀眼的手電光就打在了窗戶上,來回的徘徊了好久,才消失了!
接着,在這山村安靜的夜裡,幾句雖然刻意壓低,但是清晰的對話傳入了我的耳中。
“你幹什麼,這樣會打草驚蛇的?”是一個男子呵斥的聲音。
“沒,我只是感覺好像有人在窺視我們。”另外一個男子解釋的聲音,但我聽見這句話的時候,原本細密的汗珠出現的就愈發的急促,融合成了一大滴汗水,從我的額頭滾落。
這句話的信息量其實很大,感覺到被窺視的人,應該是一個靈覺強大之人,否則我躲在窗戶邊上偷看,一般的人,不,就算一般功力深厚的修者也不可能發現。
如果有這種人出現,事情就會發生很多變數,因爲我也是一個靈覺強大的人,我瞭解這個,依靠感覺判斷事物的人,一般就會給事情帶來很大的變數。
就比如說,在萬鬼之湖,請師祖那一次,明顯就不是中茅之術,一般的修者一定會停止施術,可是我靠着感覺,強行完成了那個術法……
在我快速的思考之際,下面的對話依舊在繼續,是那個首先開口的男子在小聲的說話。
“你的靈覺很準,也很受組織重視,但這件事情萬萬不能出紕漏,所以……”那個男子沒有再說下去了。
而我躲在二樓,心情卻越來越沉重,這件事情很受組織重視?那也就是說,他們是肯定我沒有死了?如果我連這層掩護都失去,我還怎麼對抗一個大型組織?
但接下來,另外一個男子的插話卻讓我稍微安心了一些:“組長,這只是一個不確定的消息而已啊,組織上也是持懷疑的態度,本着寧肯錯殺的想法來的,有必要說的那麼嚴重嗎?”
我長吁了一口氣,原來那個組織並不肯定我還活着,甚至於說只是略微有些懷疑,抱着錯殺的態度來的。
“可你想過沒有,萬一這個消息纔是準確的,逮住那人,或者那人偏偏在我們手底下逃脫的兩種結局?”那個男人再次開口說話了。
他這樣一說,那個感覺原本不是太重視這件事情的男人沉默了,這時,那個靈覺很準確的男子又開口了:“雖說組織上層推算出了,那人已經死了,可我卻感覺這條消息是真的呢?我倒是很期待見一見這個人啊,看看是他的靈覺強大,還是我的靈覺強大?”
媽的,我忍不住在心裡爆粗了一句,誰有興趣和他鬥靈覺?只是原來靈覺強大的人也太他媽討厭了,憑什麼就判斷這條消息是真的?不過,我忽略了自己也是靈覺強大的人,這麼一罵,很是乾脆的把自己也罵了進去!
“真的?”那個組長的聲音有些興奮,我當然能夠理解他,這是一個想立功想瘋了的人。
只是這羣傢伙顯然太沒有經驗,比起江一統領的部門裡那些‘老油條’來說,犯的錯誤相當的低級,他們以爲小聲說話,就很隱秘,卻不想這是山村,夜晚安靜,而且這裡空曠,在我房屋的背後纔有一匹小山,聲音擴散的特別清晰。
要部門裡那些‘老油條’根本就是打手勢交流。
想到是這樣幾個養尊處優的菜鳥,我稍微放心了一些,但那組長說了一句‘真的’以後,下面的小院已經悄無聲息,我皺着眉頭小心的探頭一看,原來他們已經到了那院子的樓底,估計是在搗鼓大門。
此時,在我的心裡已經有了計較,雖然有一些冒險。
我靜靜的等待着,儘量的把自己的身影隱藏在陰影中,小心的觀察着。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大概兩分鐘以後,大門在刻意的控制下,無聲的開了,4個顯得有些鬼鬼祟祟的身影走入了小院之中。
開始在院子裡打着手電,四處的找着,觀察着……
這時,他們表現的稍微專業了一些,知道輕手輕腳,而且沉默,手電光儘量也控制着,儘量不影響屋內……
不過院子空曠,而這個屋子也只有屋前有小院,屋後就是一道圍牆,而圍牆之後,就是那個小山,靠屋的地方是一個有60度傾斜的陡坡,屋外根本沒有探查的價值。
我一直在觀察着這些人,果然在院子裡他們並沒有任何的收穫,只是五分鐘不到,他們就聚集在了屋門口,其中一人弓着身子,估計又在搗鼓屋子的大門。
這時候,我的手心略微出了一些汗,心跳也有些快,我不能光明正大的與這些人鬥法,只因爲我如果不殺光他們全部,也就等於告訴了那個組織我還活着……只能被動的躲避,還是在這種劣勢下,我不可能不緊張。
可我還是調整着呼吸,讓自己輕輕的呼吸,聲音不至於太大,在他們進屋的那一瞬間,我伸手撥開了窗戶的鎖釦。
我的動作不能太快,太快就會發出聲響,哪怕只是細微的聲響,可能都會徹底的置我於死地,因爲修者的五感特別靈敏,不能用普通人的聽覺對比修者的聽覺,否則他們就算是在夜晚安靜的村子談話,我也不可能一字不落,聽得那麼清楚。
窗戶的鎖釦被我無聲的打開了,而與此同時我心底在快速的計算着,樓下有三間房,帶一個廚房,但因爲這家人其實並不怎麼富裕,房間很是空曠,就算仔仔細細的探查,4個人的速度,時間也不會超過5分鐘,然後他們很快就會上樓,而我現在身處的房間,是樓上走廊對着第一間。
也就是說,留給我的時間最多就是5分鐘,我的腦子在計算着這些,但是我的動作卻很是迅速,在打開窗戶鎖釦的同時,我已經站起身來,開始推開窗戶,窗戶是那種很老式的對開窗,因爲長久的關着,活頁應該有些生鏽,想要這個動作不出聲,我更加的小心,反而耽誤了不少的時間。
我沒有把窗戶全部推開,在開到一定的程度之後,我輕手輕腳的探出身子,把行李袋輕輕的放了下去。
我的房間下面也是一間臥室,而那種老式的村屋,在窗戶上一般修有一個應該是擋雨的水泥擋板,如今那裡就成了我的容身之地,躲過這一輪探查的唯一轉機。
行李袋被我輕輕的放了下去,可我心中那股危機感也越來越重,按說時間還是充裕的,但是那4個人裡畢竟有一個靈覺出色之人,那是變數,所以我想也不想的就翻過窗戶,兩手抓着窄窄的窗臺,自己整個人也站在了那個水泥擋板上。
窗外,細雨伴着冷風,瞬間就包裹住了我的身體,因爲動作太快,我稍微有些失去平衡,差點就跌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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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點兒高度,不至於讓我受傷,但發出的動靜,一定就會暴露我,幸好在那個時候,我及時的後仰,伸手抓住了窗臺,才讓自己的身體勉強的穩住了。
但此時,還有一件事情必須要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