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左宗棠成爲了華夏大學校長,兼華夏軍事學院院長。次日,左宗棠便剪掉辮子,前往位於大嶼山的華夏大學正式上班。
也就在這個時間段,遠在紫荊山區的桂平縣令賈柱才因爲已經撈夠了好處,他得到了五百兩黃金和燒炭工東拼西湊的四百兩銀子,釋放了馮雲山和盧六之後,因爲有約定,他擔心馮雲山繼續在紫荊山區鬧事,於是讓兩名衙役押解馮雲山回廣東。
誰知道在半路上,馮雲山居然感化了兩名押解他的衙役,這兩名衙役不但願意即時釋放馮雲山,而且願拋棄差事跟隨馮雲山到紫荊山加入拜上帝會。
現在的歷史變得更加面目全非,不僅有馮雲山說教,就連陳新元創辦的《香港文匯報》也影響到了廣西。
“他孃的!”一名差役道,“這鬼差事,老子也不相干了!連家裡人都保不住!朝廷又要價稅了,老家的親戚朋友都快活不下去了!”
“陳兄,你看了香港來的報紙嗎?”另外一名衙役說道,“不久之後,這天下就要大亂了!這樣的朝廷,老百姓遲早是要起來造反的!”
馮雲山的傳教,加上《香港文匯報》的影響,這兩名衙役釋放了馮雲山之後,立即跟着他回到紫荊山區,也加入了拜上帝教。
洪秀全迎接馮雲山歸來,看到馮雲山,洪秀全走上前去抱住馮雲山的肩膀拍了幾下:“兄弟,讓您受苦了!”
馮雲山道:“大哥,這點苦又算什麼!我們已經發展了多少人加入了!對了,也不知道香港的那個陳先生現在怎麼樣了?如果我們起事的話,他能同時起事嗎?”
洪秀全冷哼一聲:“那個姓陳的,無非就是一個多讀了幾年洋書的讀書人罷了!指望他起事?等到猴年馬月了!不過他發行的報紙,倒是對我們很有利!”
“報紙?”馮雲山愣了下。
洪秀全讓人取來厚厚一疊《香港文匯報》,遞給馮雲山:“你看看這些報紙吧,倒是挺蠱惑人心的。只可惜那個陳爵士,當了洋人的爵士之後,自己就沒想着造反,整天就搗鼓一些蠱惑人心的文章。但這也好,他這些文章事實上也幫了我們大忙!這些報紙問世之後,加入我們拜上帝教的人就更多了!只是他要善待那些地主老財,這點我不贊同!”
馮雲山打開報紙,看了一眼,當他看到一篇署名“左今亮”寫的文章時,馮雲山指着這篇文章說道:“這個左今亮說得還是挺有道理的嘛。”
洪秀全冷哼一聲:“這個左今亮,我也見過這傢伙,不過一個迂腐的讀書人罷了!前段時間還來過這裡,憑藉他的舉人身份給縣太爺送了銀子。也算是幫了我們一個忙吧。不過我和他話不投機半句多!沒想到這個人居然也被姓陳的重用了!”
馮雲山翻看着報紙,像是看出一點倪端:“大哥,依我看,這個陳大爵士,遲早也是會起事的,他只是先用報紙來蠱惑人心,再創辦學校來強化造反的思想。”
“等他?”洪秀全冷笑道,“等他那一套都弄好了,沒個三五年根本不可能成功!俗話說秀才造反三年不成!他也就是個洋秀才罷了!不能靠他,還得依靠我們自己!不過陳大爵士那邊的公司有賣洋槍。聽說前一陣子,清妖還從他的公司購買了一批威力極大的洋槍。看來我們要成事,也得向他要一批洋槍。”
“要?他會給嗎?”馮雲山問道。
“先要,就說我們攻下了城池,打開了銀庫之後,再把錢還給他。”洪秀全道。
擔負同陳新元溝通的自然是洪仁玕。雖然洪仁玕在此之前也已經加入華夏軍,但他中間沒有參加婆羅洲島上的一系列戰役,而是回到香港。目前洪仁玕就留在香港,他的任務主要還是擔負洪秀全和陳新元之間的聯繫。
洪秀全派的人去香港,見到了洪仁玕後,洪仁玕立即拍着胸口一口答應下來,並立即去找陳新元,討要一批軍火。
“你們要洋槍?是先打欠條,等成事之後,打開清狗朝廷的銀庫,再把銀子還給我?”陳新元聽了洪仁玕的提議之後,反問了一句,“可是你們到時候如果不把銀子還給我,我拿什麼向你們要?你們有人有槍。”
“如果我們欠錢不還,想必以後你也不會再給我們洋槍洋炮了,到那個時候,清妖向你們購買,我們不就吃大虧了?”洪仁玕道。
“話雖然這樣說,但是你們欠條肯定要打的,協議書我們也要籤,那樣有白紙黑字,你們若是賴賬了,我把這些欠條和協議書往報紙上一發,列強都說洪秀全欠錢不還,違反合作協議,以後誰還信得過他?”陳新元笑着道。
1848年8月2日,鑫源堂公司和萊茵公司發給洪秀全的第一批貨裝上一艘廣船,從香港深水灣碼頭啓航。這艘廣船將會進入珠江,逆流而上,進入西江,最後送到廣州。
負責押運貨物的是石達開和李文茂,兩人頭上戴着紮了一根辮子的假髮套。這艘廣船上裝載着一千支刻了膛線的褐貝斯步槍,五百支德萊賽擊針式後裝步槍,三百支密西西比線膛步槍和一百支柯爾特*,還有最新式的底部擴張彈二十萬發,手槍子彈一萬發,木柄*兩千枚。
“我們的船從珠江口進入,會不會被清狗的水師攔住盤問?”李文茂有些擔心的問。
石達開笑着道:“珠江有好幾個入海口,我們何必從虎門這裡的入海口進去呢?我們走西面,西面還有幾個小入海口。”
珠江下游的水道極其複雜,有多條入海口可以進入西江,這當然需要當地漁民才知道。但是這艘廣船的船老大就是一名原天地會的當地漁民,自然知道怎麼走。
洪仁玕也坐在這條船上,他拍了拍船上木箱子:“有了這些洋槍,我們要造清妖朝廷的反也容易多了。”
廣船在珠江口外海面上航行,穿過珠江口,一路往西。過了澳門海域之後,這艘廣船繼續往西航行,將會在一處小的入海口進入西江。
船過了香山以西海域,繞過一座叫荷包島的小島,即可進入一條入海口。也就在船剛剛過了荷包島,即將進入那條小的珠江入海口的時候,前面出現了幾艘清軍水師的船隻,向石達開他們的廣船駛來。
“停船檢查!”船上一名綠營水師士兵搖着旗幟大喊道。
洪仁玕嚇得臉色蒼白,滿頭大汗:“石兄弟,現在我們怎麼辦?要是被清妖查出來我們偷運軍火,那是砍頭的大罪啊!”
石達開卻很冷靜的回答道:“洪大哥,您放心吧!沒事的!”
清軍的快蟹船靠上了這艘廣船,幾名清兵從快蟹上面跳上了廣船。爲首一名清軍把總模樣的人走上來問:“你們這船可有運輸違禁物品?”
石達開指了指廣船上懸掛的英國米字旗:“我們這船是大英帝國的船,是鑫源洋行的,這公司還有英女王的股份,怎麼可能做哪些作奸犯科的事情呢?”
站在邊上的李文茂伸出手,往那名清軍把總的手心一放,一個二十兩重的銀錠落在那名把總的手中,隨後李文茂抽回手,拱手道:“這位軍爺,我們都是老實的生意人,船上運的都是鮮貨,若是時間拖久了就臭了,還請軍爺高擡貴手。”
把總掂量了一下銀子的份量,把銀子收入袖子中,喜笑顏開的拱手道:“哈哈,我知道,鮮貨不能拖久了,好,你們過去吧!只是我那幾位弟兄……”
李文茂又摸出幾塊碎銀子,塞到把總手中:“軍爺,這些銀子拿去犒勞幾位兄弟,請你們拿去喝酒。”
“放行!”把總跳回自己的快蟹船,一揚手,放廣船通過。
至於剛剛李文茂給他的碎銀子,加起來也有三十多兩了,這些銀子是自己全部私吞了,還是分一點給幾個兄弟,這就是把總自己的事情了。當然了,爲了手下人能夠幹活,把總還是必須拿出一點銀子分給兄弟的。
“大人,屬下看着船吃水很深,肯定是裝滿了貨物,那個傢伙說是鮮貨,屬下怎麼覺得他在撒謊呢?要不要仔細檢查一下?”一名不懂事的綠營清兵問道。
拿了人家的手短,把總冷哼一聲:“檢查什麼?我說可以就可以!走!弟兄們,今天晚上老子請客!去香山縣裡最好的窯子!”
“去什麼香山的窯子?”一名清兵道,“還不如去廣州城了!”
“去廣州路遠了,香山最好的窯子也不差了!聽說醉香樓來了一位頭牌姑娘,叫什麼賽金蓮的,我們去瞧瞧。”快蟹船上響起了一陣淫邪的笑聲。
“賽金蓮又有什麼好看的?還不如去找家煙管,好好享受一番了。”
廣船已經離去,但是清兵的笑聲傳到廣船上,石達開冷笑道:“就這樣的一羣兵,真打起仗來,比烏合之衆還不如!”
石達開的廣船進入珠江下游的一條支流,隨後又通過一條小河道,七拐八拐的,終於進入了西江。進入西江之後,石達開下令降下太過於引人注目的米字旗,僅僅掛着鑫源堂公司的旗號,繼續逆流西上。
廣船在西江上緩緩逆流而上,經過了二十天的長途航行,終於在桂平縣城外的江邊碼頭停靠下來。
早有拜上帝教的會員們在碼頭上等候多時了,廣船剛剛靠上岸,一羣趕着大車的拜上帝教會員們便上來,從船上搬下一箱箱的軍火,裝上大車,運往紫荊山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