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這個時空,由於陳新元的蝴蝶翅膀的扇動,使得駐守薩姆特要塞的聯邦軍隊得到了大量彈藥,所以聯邦軍隊就沒有撤離薩姆特要塞,而是同進攻的聯盟軍隊展開了激烈的炮戰。
雙方炮兵使用的火炮技術相當,都是發展到極限的前裝炮,但是北軍在火炮重量方面有優勢,因爲是炮臺炮,所以北軍的重炮爲24磅和32磅的重型火炮,甚至還有64磅加農炮;而南軍使用的火炮是12磅和6磅的陸軍野戰炮,12磅榴彈炮,還有64磅臼炮,所以在火炮射程和精度方面,南軍的輕型火炮根本沒辦法和北軍的重炮相比。但是在彈藥技術上,北軍的開花炮彈卻仍然是用落後的黑火藥;而南軍的開花炮彈,使用的則是威力巨大的苦味酸炸藥,或是英法軍隊提供的達納炸藥。
無論是苦味酸炸藥還是達納炸藥,威力都遠勝於北軍的黑火藥開花炮彈。爲何聯邦政府軍隊仍然使用黑火藥開花炮彈?那是因爲在火藥技術方面美國人遠不如英法、蘭芳和普魯士等列強,美國人無法大量生產新式的炸藥,就只能仍然採用老式的黑火藥。而南軍都是進口的彈藥,自然在彈藥方面比北軍高出一個檔次。
北軍的炮彈居高臨下射出來,而且北軍的火炮口徑大,射程遠,炮彈不斷的砸在南軍陣地上。
可是南軍炮兵陣地是有華人顧問韋昌輝給設計的,南軍將領博雷加德聘請了韋昌輝當他的參謀長,韋昌輝向博雷加德提出建議:把炮兵陣地設置在泥濘地裡,地面鋪設木板,把炮架在木板上面。炮兵陣地前面圍了一圈沙堤,沙堤上面覆蓋了沙包,再鋪上一層溼泥土。
這樣的設計,對於抵消聯邦軍隊炮彈威力起到極好的作用。聯邦軍隊發射的開花炮彈,炮彈落在溼潤的泥土中,不是引信被水澆滅,就是爆炸之後濺起了一陣泥土,溼潤的泥土抵消了炮彈彈片的殺傷力;有的炮彈落在沙堤上,擊穿泥土層,鑽入沙袋內,沙子吸收了爆炸的能量。除了少數引信裁剪得比較短的炮彈在半空中爆炸,對南軍造成殺傷力之外,其餘的炮彈幾乎毫無作用。
而南軍的炮彈砸在要塞上,炸開了一團團巨大的火球。要塞的炮臺還是露天炮彈,南軍發射的苦味酸炮彈和達納炸藥炮彈落在炮臺上,驟然膨脹起一團團碩大的火球,肆虐的氣浪帶着鋒利的碎片四處橫飛,不時有北軍炮手被炸成飛散的血雨肉沫。
“韋將軍,您的辦法真的很有效啊!雖然北軍的火炮射程和精度都比我們高,可是您設計的我軍炮兵陣地,讓北軍重炮無能爲力!”博雷加德向韋昌輝翹起了大拇指。
“報告博雷加德將軍,北軍的工事異常堅固,我們還是無法徹底摧毀他們的工事!”一名南軍參謀軍官走進指揮部彙報。
“用六十四磅臼炮轟擊!”博雷加德下了命令。
64磅臼炮射程近,若是要能夠擊中聯邦軍隊的堡壘,只能把臼炮陣地往前推進,這就使得臼炮陣地完全處於北軍的火力覆蓋範圍之內。
韋昌輝想出一個辦法:“博雷加德將軍,我們可以挖掘工事推進,挖掘一條壕溝,推進到要塞跟前,然後順着壕溝把大批沙子和沙包運來,堆在陣地前面,就在敵人的眼皮底下堆成一座沙堤,再把臼炮架在沙堤後面。這樣敵人的直射火力就無法攻擊我們,而我們的曲射火力卻能隔山打牛,不斷轟擊他們的堡壘!”
“好辦法!”博雷加德大喜。
成羣結隊的黑人士兵開始忙碌起來,黑人士兵馬丁把步槍放在一邊,拿起一把鐵鍬,就投入到施工之中。
馬丁纔不相信什麼北軍是爲了解放黑奴而戰的謊言,他也不需要北方那些資本家來解放他們這些黑人奴隸!若是他們這些黑奴真的被解放了,等待他們的將是流落街頭,遭到白人種族歧視的白眼,反正日子反而不如當奴隸那會兒了。特別是馬丁這樣的高級奴隸,他的生活過得非常好,住在主人的別墅裡面,吃的是主人的,用的主人的,還能揮舞着皮鞭抽打別的奴隸。這樣的高級奴隸,當然更不希望北軍把他們變成自由身,因爲自由也就意味着失業,意味着遭到歧視。
只是馬丁的主人迫於聯邦政府的壓力,只好釋放了奴隸,改成僱傭華工當農場工人的辦法。
這時候馬丁已經失業了,他不得不離開主人的家。爲了能有一口飯吃,能夠活下去,馬丁選擇了參軍,加入了南方軍隊。
“弟兄們,大家都賣力點!不能讓北方那些白人打敗我們!如果這場戰爭我們打輸了,我們將會淪爲流浪漢,我們將會遭到北方那些白人的歧視和白眼,他們想殺我們就殺我們,想虐待我們就虐待我們!”馬丁一邊奮力的挖着泥土,一邊拉開嗓門大吼道。
雖然馬丁有些話是有別有用心的華人教給他的,但是他那些話確實不是危言聳聽!因爲南北戰爭結束之後,那些南方的黑人流浪到了北方,地位卻仍然低下。即便是到了二十世紀,有黑人誤入了白人區,結果被當成了小偷,給活活燒死;還有黑人因爲追求一名白人女子,結果被當成強J犯被人活活打死。
林肯藉口解放黑奴,可是他從骨子裡卻仍然歧視黑人!
黑人士兵知道馬丁說的話不是危言聳聽,他們知道一旦北軍戰勝了,他們將要面臨的悲慘命運,於是都賣力的幹活,拼命的揮舞着鐵鎬、鐵鍬和鐵鏟,挖掘泥土,在地上挖出一條直通薩姆特城堡的壕溝。
一鏟一鏟的泥土從壕溝裡飛上地面,壕溝緩緩向前延伸。飛出來的泥土堆在壕溝兩邊,壕溝裡面的黑人士兵賣力的幹活,當然了,這條壕溝的深度有一人深,他們在幹活的同時,保證不會被上方射來的子彈炮彈擊中。
“該死!南軍好像在挖掘壕溝!”北軍將領安德森從望遠鏡裡看到河邊地面上出現一條壕溝,壕溝裡面不斷的飛出泥土,他知道南軍正在挖掘壕溝,焦急的大喊一聲。
“快,瞄準壕溝,開炮!”美軍炮兵軍官大喊一聲。
要塞內的射擊孔中,伸出了一根根炮管,對準了河岸上的壕溝,伴隨着“開火”的命令,一門門火炮吐出火舌,炮彈落在壕溝兩邊,炸開了一團團火球。
壕溝裡面的人暫時停止了幹活,北軍的炮擊,並沒有對挖掘壕溝的黑人士兵造成多少損失,只有一發炮彈剛好在壕溝上空爆炸,導致三名黑人士兵陣亡,五人受傷,其餘的炮彈都沒有發揮作用。
北軍炮擊了大約一個小時,發現幾乎沒有任何效果,於是停止了徒勞的炮擊。
黑人士兵再次奮力挖掘,壕溝迅速往前延伸。
薩姆特要塞是位於查爾斯頓港的兩河入海口的一座孤島上,南軍的臼炮射程有限,必須把炮兵陣地推進到河邊,才能向北軍發射臼炮炮彈。採取了壕溝推進的方法,北軍的炮彈無法威脅到南軍,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南軍的壕溝往河邊推進。
“他們無法想要構築臼炮陣地!”安德森說道,“可是他們挖掘到河邊,他們還能不露出頭來?他們充其量也只能在河邊架炮!到時候我們就能炮擊他們了!”
馬丁和黑人士兵們一直挖掘到了天黑,天色黑下來之後,黑人士兵們繼續挖掘,到了深夜的時候,壕溝推進到了河邊。
“啪”一發照明彈從薩姆特要塞中騰空而起,在空中閃爍着耀眼的白光,把河岸邊的地面照得像是白晝一般。
“該死的南方佬晚上沒有幹活了,他們已經挖到河邊了。”一名美軍軍官說道。
等到照明彈熄滅,黑人士兵們挑着一筐筐的沙子,沿着壕溝奔向河邊,到了河邊之後,這些黑人士兵鑽出壕溝,把沙子倒在地上。隨後有人扛着沙袋跑來,在河邊地面堆起了沙袋。
“啪”又是一發照明彈騰空而起,薩姆特要塞裡的聯邦軍隊發現,有人正在堆積沙袋!
“快開炮轟擊!”安德森焦急的大喊道。
堡壘內再次吐出了一條條火舌,炮彈落在河岸上,炸開一團團猩紅色的火球。有些炮彈落在水中,騰起了一道道沖天水柱。北軍猛烈的炮擊,導致有些黑人士兵中彈倒下,連人帶沙袋一起倒在地上。
“繼續幹活!”馬丁聲嘶力竭的吼叫着。
黑人士兵們前仆後繼,以自己的生命和鮮血,在河岸上修建沙堤。
一個個沙袋被丟了下去,沙堤逐漸加高,隨後沙堤以肉眼看得到的速度,往兩邊延伸開來。還有的黑人士兵挑着一筐筐的沙子,冒着聯邦軍隊的炮火,衝到以沙袋堆成的沙堤上方,把沙子倒了下去。還有人挑着淤泥,往沙堤外面倒。
黑人士兵付出了生命和鮮血的代價,終於修建好了沙堤。
“沙堤已經完工,可以把臼炮擡到前面去了。”韋昌輝說道。
博雷加德點了點頭,轉頭下了命令:“把臼炮推進上去,炮擊要塞!”
南軍士兵擡着一門門64磅臼炮,沿着壕溝上前,抵達河岸邊的沙堤後面,架起了臼炮。
炮手們把火藥包裝入臼炮,再把沉重的64磅炮彈從炮口塞入,隨後點燃了從炮口露出來的導火索,再點燃火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