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平安無事,趙曉兵有點納悶了,他們會在哪裡下手?南鄭?南鄭守備嚴密,根本不可能,鳳州?也不可能。
最大的概率就是在兩當到成州這一段了,這裡山勢陡峻,山谷收窄又遠離鳳州。
難道西蕃會在那年截殺他的地段下手?
習慣上認爲,一個人不會兩次踏進同一條河流。
或許敵人就是要在那裡動手,殺他個措手不及,讓他防不勝防呢。
晚上,趙曉兵他們幾個人再次合計,檢討考慮不周之處,讓封二中他們都到家屬車輛旁邊佈置,左右護衛安全。
他叫警衛連明天一早派人去兩當聯繫駐軍接應。
帶着汪思賢的家人。讓他警惕性提高了八倍,不敢有半點閃失。
夜已深,趙曉兵親自烘烤子彈做準備。
次日一早繼續往趕路,前面的搜索隊越來越仔細地搜索,隊伍行進的很慢了,兩隊相隔了一里許,保持着安全距離。
直到大中午才進入上次的遇險峽谷,又走了兩裡許,趙曉兵心中莫名的煩躁起來,他預感要出事,吩咐登安小心。
剛說完一會兒便聽得哐啷一聲鉢響,幾個身披黃衫,頭戴雞冠帽的殺手從一處極高的山崖上飛落下來。
兩名走在前面的戰士當即就被凌空擊殺。
黃衫軍根本就不和士兵糾纏,直奔馬車而來,前頭玉嬌她娘偷襲沒有得手,直接衝出馬車迎戰,封二中他們很快貼了上去。
趙曉兵數了數,仙人闆闆的,一共七人,等於一支小分隊了,西蕃還真捨得下本哦。
雙方已經絞殺在一起,警衛連以排爲單位立即散開,兩個排迅速上前組成交叉火力尋機殺敵,另外兩個排則將家眷車護在中間。
趙曉兵接過登安遞來的五六式,迅速地檢查,改連發,推彈上膛一氣呵成。
他馬上靠前找到狙擊位置。
兩邊人馬已經殺得難解難分,看不出來,玉嬌她孃的身手還挺厲害。
但他感覺黃衫軍還要略勝一籌,這邊十一個人打七個居然未佔上風。
趙曉兵正看着,突然聽到玉嬌娘發出一聲嬌喝,立馬見到她步伐散亂的向後急退。
趙曉兵一直瞄着,看到她對面的黃衫男子完全暴露在槍口上,立刻扣動扳機,“啪、啪。”接連兩聲槍響,那殺手胸前立馬起了血窟窿,很不情願地倒下。
隨即,餘下的六個殺手就驚慌了,根本就沒有預想到對手有如此先進的暗器,叫槍槍斃命,攻擊陣型立刻亂了起來。
封二中抓住機會,突然凌空躍起,手中長劍直接刺中馬車邊退無可退的一個黃衫,一擊斃命。
陳望龍年少氣盛,獨戰一個手拿金鉢的黃衫老者,本來處於下風,現在他們的陣營連損兩員戰將,也是心浮氣躁,居然讓望龍打了個平手。
稍後,黃衫軍裡發出一聲呼哨,開始有序向後撤退。
那金鉢黃衫右手用力拍出一掌,猛地硬接瞭望龍的鐵拳,將小夥子直接推出五步開外,想借機逃跑。
未料趙曉兵早已瞄準了他,擒賊先擒王嘛。
只是這個老江湖攻防兼備,一直以金鉢護着其頭部,又和望龍纏鬥,讓他無從下手。
此時,金鉢黃衫的周圍沒有一人,正縮回手臂收功,趙曉兵抓住瞬息機會,瞄準金鉢黃衫的胸部又是“啪啪啪”一個點射,多給了他一發子彈。
三槍過後,金鉢黃衫呆立當場,不再有動作,慢慢地左手緩緩放下,丟掉了手中金鉢,其餘四個黃衫見他呆立不動,立刻回援,紛紛前來欲扶住金鉢黃衫。
這時警衛連的交叉火力覆蓋了他們,只聽得啪啪直響的槍聲和嗖嗖直響的箭矢聲,幾個黃衫全都被打成了篩子,馬上又呈現刺蝟樣。
封二中見了趙曉兵,跑過去忙問是何兵器,如此兇猛厲害?
他指了指戰士手裡的傢伙說道:“火槍,又叫步槍,步兵使用的兵器。”
趙曉兵邊說邊跑過去扶起玉嬌她娘,急着問她傷到哪裡?
女人老臉一紅,說無妨,讓嬌兒來。
趙曉兵情急之中忘了男女有別,還是丈母孃呢,這才覺得有點失態。他急忙喊汪玉嬌,她已經跑過來了,和丫鬟一起接住了她娘。
趙曉兵馬上喊先送去馬車裡,又叫醫護兵快快去看。
這一仗下來,玉嬌的親衛死了一個,傷了兩個,封二中的師弟中兩個受傷,戰士犧牲了兩名,受傷七、八人。
這些個西蕃人武功不弱哦。
這種面對面的短兵相接讓人真實體會到什麼叫做陰陽相隔,就是一瞬間的事情,非常震撼人心。
戰士們已經打掃了戰場,他叫登安把子彈殼都找回來,現在他已經再只用復裝彈了,他還不知道羅城什麼時候能做出真正的子彈來。
封二中叫人搜了黃衫軍的身,只蒐集到些稀奇古怪的丸藥,戰士們將金鉢、銀鉢、銅鉢摞在一起,拖着屍體繼續前進。
才走沒兩裡就見到河池來人了,那邊遭遇到黃衫軍狙擊,現場五個殺死兩個,還有一個重傷未斷氣,卻傷亡了近二十人,難怪他們遲遲沒有過來。
這就看得出冷兵器時代習武的重要性了。
大家到了縣城,趙曉兵叫抓緊治療傷員,再問玉嬌,她娘傷到哪裡了,嚴重不?
玉嬌說傷在腰部,還好只是皮肉傷。
趙曉兵心裡一個石頭落地,叫她注意,看傷口有無中毒。
這次遇上敵人一個十二人以上的小分隊襲擊,真是無孔不入,看來任何保險的防備都有漏洞,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啊。
休息一晚上後大家繼續前行。
中午來到鳳州,封二中他們要分手回關中了。
這回華山派幫了大忙,趙曉兵在州府宴請幾位師兄弟,二中師兄喝着羅城玉液讚不絕口。
趙曉兵告訴他是自家釀的酒,他日再奉送華山,叫登安爲每一位師傅送上一千貫錢做盤纏。
二中師兄也不客氣,兩廂告別後離去。
趙曉兵回去看玉嬌她娘,玉嬌表情凝重地說傷口無毒,雖淺,卻有將近兩寸長,好在苗院長親手處理,應該不會留下太大痕跡,他聽了心裡稍微寬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