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算經常，偶爾吧，在GZ市就這家酒店還像個模樣。”舒公子吐出一口白霧，蹺起二郎腿彈了彈菸頭，其姿勢之優雅，讓人很難把他跟一個小混混聯想到一塊。
“那你想談什麼生意？我時間很緊。”關浩接過服務員端來的芒果汁抿了一口，不斷裝模作樣地看手機上的電子鐘。
“這生意只有你能做，我希望你慎重考慮。”舒公子認真起來，完全就像個商場上的老油條，跟他這個拉紀很不靠邊。
這生意還只有我能做？關浩好奇心大振，道：“是什麼生意？”
舒公子湊過臉來，神秘兮兮地說道：“我在美國引進一批西藥，正愁沒處出手，如果你肯幫忙的話，利潤方面，咱們可以二八分成。”
一聽到分成，關浩也沒來得及去想這碼生意的利害，只奇怪道：“二八？你二，我八？”
這小子，真他媽的貪得無厭。舒公子把俊臉一拉，冷冷道：“是你二，我八。”
你個乳臭未乾的小東西，倒真會做生意，不過老子可不是什麼傻蛋。關浩也覺得這個分成十分不公平，但即使位置調換了，還是他媽的不公平，也冷冷道：“你，當我是要飯的？”
“大哥，你知道這兩成的利潤是多少錢嗎？是兩百萬啊。這一批藥的利潤至少一千萬。”舒公子煞有其事地道明瞭要害，心道，老子就偏不信這世界上有人不喜歡錢的。
兩百萬的確是個不得了的誘惑，關浩也承認這不是個小數目，但是好漢不吃眼前虧，沒理由人家賺八百萬自己賺兩百萬，這是神經病做的買賣。
“做生意的話，最重要的是誠意，就你這副行德，另請高明吧。”關浩甩掉杯裡的吸管，直接捧起杯子灌了一大口芒果汁，顯得十分氣憤。
“好，那我們爽快一點，三七，怎麼樣？”舒公子也給自己留了後路，這做生意就是得討價還價，看那小子貪得可以，他決定退後一步。
“是你三，我七？”關浩又愣愣道，心裡卻是好笑極了。
舒公子又是一愣，竟怒極反笑，打哈道：“我果然沒有看錯人，你的確是個人才啊，知道爲什麼嗎？”
“我沒興趣知道。”關浩漫不經心地回答道，對付這種人他就必須要冷漠到底。
“但我還是有興趣告訴你，因爲你夠貪。”舒公子繼續笑道，像個奸神。
“什麼時候貪念也漲價了？這我倒是不知道。”關浩昂起頭，吊兒郎當地盯着天花板，好像看多那小白臉一眼都侮辱了自己的眼睛。
“你感覺如何？沒問題的話，咱們就幹他一票。”舒公子以爲他動了心，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關浩也不想再逗他，把手一揚說道：“算了，分成方面一會再談，我想先了解一下，爲什麼你認爲這筆生意只有我能做？怎麼我總覺得你應該去跟醫院的院長談？”
只見舒公子不以爲然地笑了笑，說道：“跟院長談多費力，我還得一家一家去談，但你關浩不一樣，以你向在的聲譽，放眼整個醫學界，誰敢不服？只要以你的名義做擔保，我想每家醫院都很樂意引進關神醫推薦的藥品吧？”
原來這廝打的是這種算盤，顯然是有備而來。像他這般年紀，就擁有一個如此戀態的商業頭腦，假以時日，那還得了？這種人才怎麼偏偏就不務正業呢……
關浩感到痛心疾首，一方面替舒家可悲，一方面替這社會可悲。
“嗯，聽你這麼說，有一件事情我可以肯定了。”關浩朗朗道。
“什麼事？”舒公子眼神一斂，作洗耳恭聽之狀。
“這買賣只有我一個人能做是不是？”關浩神神秘秘地說道。
聽他言中之意，舒公子也是個聰明人，焉有不知其意中所指之理，也朗朗一笑道：“其實你不必把我那句話放在心上，我找你，只是因爲你比較方便，如果你堅決不肯合作的話，我只好挨個去找各地醫院的院長了。”
關浩一聽便追悔莫及，早知又何必把這個點子告訴他。不過繼而一想，以這舒公子的才智，想必也是想過那一層的，至於他找自己乾的原因，恐怕不止是嫌麻煩那麼簡單。
“我想還是算了吧，這買賣我沒興趣。”關浩冷冷地拋下一句，便起身走人。
舒公子臉色一變，這結果反而在他意料之外，莫非這傢伙當真對錢不感興趣？思維疾速運轉中，他打消了這個念頭，心道，準是嫌錢少了。
“好吧，我再讓一步，四六分成，怎麼樣？這可是我的底線了。”舒公子急忙說道。
關浩停下腳步轉了回來，單手撐着桌面，一手插着腰，振振有詞地說道：“我怎麼知道你那些貨乾不乾淨？是走私的還是假冒的？你覺得我會幹這麼傻的事嗎？”
舒公子發現他也是個聰明人，明人不說暗話，他把心一橫，神色凝重地說道：“我承認這是走私貨，但是你放心，只要你肯合作，我自然有辦法把這批貨的背景洗白，現在只看你點頭了。”
關浩是何等人，不是不相信他的手段，有錢能使鬼推磨，除了他本人這種思想變異的種，任何事情都沒有錢搞不妥的。只是他根本就不屑賺這點錢。
但也不意味着他會立刻拒絕這舒公子的好意，畢竟在這個套子背後，他還準備了個更大的套子，螳螂撲蟬黃雀在後，劇本的情節早就在他掌握之中。
只聽他嘿嘿一笑道：“舒公子當真有法子？”
“你應該信得過我，這世界上沒有錢辦不到的事情。”舒公子淡淡地吸了口煙，長長地吐了出來，理所當然地說道。
“那我再問一個問題吧。”關浩道。
舒公子似乎不想浪費多餘的口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正等着他繼續說下去。
“這事情，候曉強有份嗎？”關浩坐下椅子上，避開了對方的目光。
舒公子顯然沒料到他會提起候曉強這個人，愣道：“關他什麼事？炒作選秀他在行，論到做生意，他還嫩着呢，此人根本不值得一提。”
不值一提？關浩嚴肅地注視着舒公子的眼睛，卻沒發現有什麼破綻，難道這小白臉也是傳說中的影帝？他演技比候曉強還牛B不成？
“你敢說你跟他沒有任何生意來往嗎？記住，我只跟老實人合作。”關浩試探道。
“我拿自己的人頭向你保證，這筆生意只有我們兩個人分享。”舒公子振振有詞地拍了拍胸膛，容不得別人有半點懷疑他的誠意。
媽的，牛頭不對馬嘴啊。關浩冷冷道：“你沒回答我的問題，我不想問第二遍。”
舒公子沉思片刻，這才醒悟過來，說道：“沒有，你別以爲我來他酒店吃頓飯就代表我跟他很熟，我回GZ市這麼久都懶得去鳥他。”
他心裡也是迷霧朦朦，這人怎麼開口閉口都在說候曉強呢？
關浩疑心更甚，舒公子跟蟑螂沒商業來往，卻和他的保鏢鬧成一團，這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你考慮得怎麼樣？錯過此村可無下店啊。只要我們這次合作愉快，將來還有大把的發財機會，你交下我這個朋友，保證你吃不了虧。”舒公子見他神色古怪，恐怕情況有變，急忙引回正題。
“算了吧，我無福消受，告辭。”
表面上觀察是找不出什麼蛛絲馬跡了，關浩徹底喪了氣，第二次拒絕了這筆生意。如今他身家數百萬，根本就看不上這點飛來橫財，只求做人有個心安理得。
“什麼？我已經讓步到四六分成了，你居然還不知足？”舒公子萬分詫異，忍不住站起來追出兩步。
關浩又頓下步子，回頭蔑笑道：“你真以爲我現在缺錢缺到咳了？如果你四我六的話，也許能考慮一下。”
他說完不再遲疑，這回是真要走了。
“恐怕由不得你不答應。”
誰知此時舒公子變了口氣，意味深長。
若是這話從別人嘴裡說出來，關浩當他是放屁，但從這個紈絝公子嘴裡說出來，卻有點耐人尋味，還是忍不住回過頭來，問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舒公子冷冷一笑，對左邊那個保鏢使了個眼色。
那保鏢一收到信息，便從懷裡取出一個黃色紙質的大信封，遞到關浩面前，然後又規規矩矩地站了回去，像個影子般立在舒公子旁邊。
關浩愣愣地接過信封，打開瞧了一眼，居然是一疊照片，心道，這小子給我照片幹什麼？難道偷拍了我的豔照？豔照門？
他好奇地取出幾張，定睛一看，不由大吃一驚，相片裡的內容居然是他跟尤燕在這裡共餐時被拍下的，其中一張更是鎖定了他從衣袖裡彈出一朵玫瑰花的姿勢，這攝影之人的技術雖然不怎麼樣，應該是用手機拍下來的，但像素也不低。
“你給我這些幹什麼？我跟我女朋友約個會，很過份嗎？你該不會是拿這個來威脅我吧？”關浩忍不住笑道。
其意思擺明了就是在笑舒公子無知，怎奈他也不惱怒，反而笑道：“你說我要是把這些照片送給我姐姐，她會怎麼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