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上你,我的劫(顧巖番外)
那一天是情人節,滿街都是情侶,玫瑰花,巧克力,就連商場都染上了浪漫的氣氛
盛唐煙雲。而那一天對顧巖來卻是他人生中最落魄的一天,因爲他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公司即將宣佈破產。一筆項目的資金不夠,而爲了發展這個項目,他幾乎將公司全部的資金都投入其中,銀行貸款也沒有迴應,一同合夥的幾個朋友,有兩個都已經決定退股了。而他似乎真的就到了山窮水盡的時候了。
他知道這是父母在逼着他妥協,逼的他走投無路,然後乖乖地回去,接受他們所安排的人生。他覺得很不甘心,爲了這樣的自由,他已經犧牲的太多了。難道最後還是不得不回到原點,那麼他所作的一切,所付出的一切又有何意義呢?
之前爲了這個項目,他到處去尋求投資,甚至向銀行貸款,還拖欠着。到最後並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如果要繼續的話,還得要大量的資金投入。這樣一來風險就更大了,投資早就超出了預算,這是一個節能環保方面的項目,涉及到許多從國外引進的新科技,而這裡面友需要大量的人員和資金投入。在很多人看來這就是一個無底洞,沒有人願意再爲了這個很久遠的利益而下很大的血本,可是如果就此放棄的話,那麼以前所做的一切就功虧於潰,一切的努力就付諸東流。
其實也怪他太過於急躁,並沒有注意到公司的真實實力,他太過於自信。公司才發展兩年,並不是很成熟。很多事都還在磨合期,而他就貿然的投資這麼大一個項目,導致了今天的這種局面也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
他走到一個廣場,廣場上很熱鬧,到處都是想用的戀人,還有父母帶着自己的小孩兒在廣場上玩耍,不少的小販在熱鬧的叫賣,他顯的很是格格不入。人羣中有兩個女孩子在賣花,她們的懷裡抱着很多的玫瑰花,對着來來往往的情侶推銷,就算是被拒絕也是帶着微笑,然後走向下一個能成爲她們的顧客的目標。
這一幕讓顧巖多少有些感觸,不過他此時並沒有心情去理會這些。他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來,低頭沉思,他已經兩天兩夜沒有好好地休息過了,也沒有回家,所以此刻的他,髮絲凌亂,身上的衣服也皺巴巴的,怎麼看怎麼的頹廢,他並不在意,如今的他快連自己都要失去了,他還剩下些什麼呢?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暮色漸漸的落下,周圍的人漸漸的散去,他仍舊這樣子坐着,連姿勢都沒有換一下。
直到一個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他睜開眼擡頭,便看見剛剛賣花的其中一個女孩子走到他的面前,她手裡還拿着幾束還沒賣完的玫瑰花。他不自覺的皺了皺眉,他現在的樣子看上去像是會買花的人嗎?
“先生,請你吃巧克力。”她並不在意他的表情,伸手遞給他一塊德芙巧克力。
顧巖看了看然後伸手接過,對着她道了一聲謝謝。
女孩子微微一笑,嘴角幾分上揚,像一朵韻開的水蓮花,潔白無瑕,帶着縷縷的溫馨,如沐春風,顧巖有一剎那的失神。這是他見過的最純淨的笑容,不帶半分的雜質,像是開在天山上的雪蓮花。
“嘗過了苦的味道纔會知道甜的味道是多麼的美好,再等一等,也許就會等到屬於你的美麗風景。”她笑着說道,頗有感觸的樣子。她之前就看見他了,在這樣一個節日裡,他這樣一副窮酸落魄樣,真的很難不讓人聯想起些什麼。他這樣子,在這個充滿浪漫氣息的節日裡,他的失意和落魄似乎被無限的放大,原來到處都是失意人啊!
“謝謝。”顧巖露出一絲苦笑,似乎並沒有因爲她的話感到一點喜悅,只是心裡微微的有些感動。
“把手伸出來。”她在他的身邊坐下,不由分說的拿過他的手,仔細的端詳着。顧巖不知道她想幹什麼,可是也沒拒絕她,似乎有這樣一個人跟自己說說話也還是好的,哪怕只是一個陌生人,而且她看上去似乎沒有惡意。
“我會看相哦,你的手告訴我,你很快就會心想事成的。”她輕笑着說道,很自豪的樣子。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突然這麼好心的去開解一個陌生人。也許覺得他和她一樣,都是失意人吧,心裡不自覺的就會有一種同命相連的感覺。
“借你吉言。”顧巖忍不住笑出聲來,這麼蹩腳的說法,會有人相信嗎?不過這一刻他很願意相信,她說的是真的。
“我是說真的,相信我吧,只要堅持下去,一定會心想事成的。”她見他一副不相信的樣子,並不惱,而是很認真的說道。其實比誰都明白很多事不是光靠堅持就行的,可是如果連這樣的信念都丟失了,那麼還有什麼是值得抓住的呢?
“彤彤,你在幹什麼?走了,回家了。”另一個女孩子似乎已經把花買完了,在那邊對着她大喊道。
“來了。”她站起身,隨手將剩下的幾束玫瑰花一起丟到他的懷裡。
“花也送你了,看你多好運,我從來不送人花的。所以你一定會有好運的,別那麼早放棄,說不定還有希望。”說完她便奔向另一個女孩子。兩人便一起離開。
“哦!剛剛那個男人你認識,有秘密啊你?”許曼柔笑着賊兮兮的看着夏彤,她們認識這麼久了她還是第一次見夏彤這麼熱情地和一個男人搭訕,有情況啊。不過那個男人看上去就跟個流浪漢一般,難不成她喜歡這種類型的男人。
“不認識,只是看着他那麼失意的樣子,我怕他想不通就開導一下囉。”夏彤淡淡的說道。
“你會這麼好心?”許曼柔顯然不相信,不是說她背後說夏彤。夏彤還真就是那種就算是有人在她面前自殺她都可以漠然的走過的那種人,怎麼可能突然這麼熱心的去安慰一個流浪漢,簡直就是愛心氾濫啊。
“我閒着無聊,好了吧。”夏彤掃了一眼許曼柔,她在她眼裡真是那麼冷血的人。不過她自然不會告訴許曼柔,因爲那個男人那副頹敗落魄的樣子觸動了她內心最深處,尤其是在這樣的一個節日裡,所以她就失控的走過去了。
“又送花,又送巧克力的,你要是對張程有這麼一般,那廝還不瘋了。”許曼柔喃喃自語,要是被張程知道夏彤對一個陌生男人這麼好,他還不是嫉妒死啊。
顧巖拿着手裡的花和巧克力一直坐到深夜,指導感覺到周身都泛起涼意,他才起身離開。也許她說的沒錯,他不該這麼早就放棄的,沒有到最後一課決不能認輸,說不定還是有希望的。
接下來的日子,顧巖沒再氣餒,他依舊到處奔走,四處找人投資。他想總會有成功的一家,只要有了足夠的資金,他就成功了。最後終於有一家銀行同意貸款給他的公司,資金的問題解決了,一起的難題似乎都迎刃而解了,慢慢地步入正軌。閒暇的時候,他就會想起她來,那個笑起來很乾淨很溫暖的女孩子。
她真的就是他的幸運神,她說他會心想事成,她說只要堅持,所以他成功了。
他只要一閉上眼就能想起她的笑容,單純潔淨,像個不諳世事的孩子
明朝第一駙馬。她看似天真的話語,卻給了他很大的觸動,也讓他在這麼艱難地時刻堅持下來,看到了最美的彩虹。
他突然想去找她,哪怕只是對她說一聲謝謝也是好的。
於是他沒事的時候就會去那個廣場,總想着能夠再見一見她,可是幾個月過去了,他卻一次都沒有見過她。關於她的一切他都不知道,只記得那天另一個女孩子叫她彤彤,甚至連姓名都不知道。
一晃就過了兩年,顧巖再沒想過自己有一天還能再遇見她,畢竟這兩人他什麼都都沒打探到。有時候他甚至懷疑,那個晚上是不是他自己幻想出來的。畢竟這世上哪裡還有笑的這麼幹淨純粹的女孩子,一點都不真實的純粹。
可是緣分就是那麼的讓人猝不及防,總會在毫無準備的時候就遇上。
那天顧巖去電視臺階一個朋友,晚上他要去參見一個宴會,需要一個女伴。
剛進電視臺,他就看見她從裡面出來,就像是做夢一般。她邊走邊講電話,似乎很高興的樣子,連眉宇間充溢着濃濃的笑意。嘴角掛着他熟悉的笑容,純淨無暇,屬於她的,獨特的韻味。
他看着她向他走過來,那一刻他明顯的感覺到他的心跳都變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瞬間襲擊他。從心間漫出來,他剛準備跟她打招呼,可是她卻快速的與他擦肩而過,出了大門,留下的是一竄銀鈴般的笑聲。
她似乎很愛笑,總不自覺的讓人覺得很溫暖。
他轉過身去目光一直隨着她消失的方向,久久回不了神,她似乎並沒有認出自己來。兩年不見了,也許她早就忘了吧。她似乎沒怎麼變的樣子,似乎又變了。他對她的瞭解也僅限於那一次的見面,以及幾句零散的話語,更多的是自己的猜想。
“顧少在看什麼呢?”直到一個女聲打斷他的思緒,顧巖淡淡的收回目光,看了看眼前的女人,然後轉身離開。
只要知道她在什麼地方工作,一切都好辦。很快關於她的所有的資料就被放在他的辦公桌上,陸茗的辦事效率他一向不質疑。
廣院播音專業大四學生,目前在央視實習,很簡單的資料。可是她的背景似乎不是那麼簡單,她居然是夏氏集團的二小姐。那不就是夏子怡的姐姐的,早就聽說過,這夏家的二小姐是外室所生,後來被夏家抱回。夏家和顧家算不上是世交,但是也經常打交道,對於這個二小姐,他是聽過沒見過。在夏家的任何場合,他從來沒見過,他自己也並不是一個好奇的人。
最近父母忙着把他和夏子怡撮合在一起,四年前的事情並未讓他們停止對自己的掌控。他根本就無意跟夏子怡有什麼,所以夏家和顧家安排的幾場聚會,總被他很巧妙地避開。
他早就跟他們說道他是不會接受他們所謂的門當戶對,不過看着照片上的女孩子,顧巖的心裡便也有了一番計較。
第三次見到夏彤是在夏振國的五十大壽上,以往夏家的任何活動,她基本上是不出席的,只是這次是爸爸的生日,而且還是大壽,她沒有理由拒絕。對於這種聚會夏彤並不喜歡,一方面是因爲她本身就不善於和人交流,另一方面她真的很討厭這種虛以委蛇的場面,這裡的人都假的要死,睜着眼就能臉不紅心不跳的說瞎話,一說一個順溜都不帶喘氣的。
她剛從樓上換了衣服下來,就被父親叫過去。
“彤彤,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顧巖,你顧叔叔的小兒子。顧巖,這是我的二女兒,夏彤。”夏振國爲着兩位年輕人介紹到,和顧家的聯姻已成事實。本來說好是夏子怡的,可是顧家卻臨時改變了主意,加上美玲死活不願意,最後只好換成夏彤。
其實顧巖也是個不錯的孩子,自己一個不靠父母在外面打拼,也算是有聲有色,人也隨和。不像現在的很多**,身上多多少少的都沾染了一些紈絝氣息。就是有些花心,不過他知道這孩子並沒與表面上看上去的那麼花心,不然四年前也不會做出那種事來。他和父親不會看錯人,這兩個孩子都有各自的心殤,希望他們都能相互扶持着一起走出來。
夏彤淡笑着顧巖打了個招呼,她不明白爸爸這一舉動有何用意。雖然她很少回家,可是也不止一次從子皓的口中得知,這個顧巖就是夏子怡的結婚對象。如今爸爸把夏子怡的結婚對象介紹給她是有何用意啊?難不成他還指望着這個未來女婿能夠緩解一下她和夏子怡之間僵硬的關係。
顧巖不着痕跡的打量着夏彤,她今天穿了一條白色的連衣裙,及膝,很簡單的款式,沒有多餘的點綴,也不會顯得很繁瑣,倒是比較符合她的性格特徵。長髮披肩,多了幾分俏麗。
“你們年輕人慢慢聊,我去那邊招呼朋友。”夏振國說了幾句之後,便找了個藉口丟下他倆。
夏彤有些疑惑的看着父親離去的背影,心下不由得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她微微的蹙眉。有必要特意的介紹他們倆嗎?二姨子和妹夫,這是搞什麼啊?還是他們並不是這麼想的?這個夏子怡又跑哪兒去了?她的男人,她自己不來招呼,夏彤很想想找個藉口離開,可是就這樣子說出來又會顯得不太禮貌。
“夏小姐,能請你跳支舞嗎?”顧巖見夏彤明顯很不想再待下去的樣子,便開口說道,藉以緩解彼此的尷尬。跳舞也能增進彼此的瞭解,促進感情的發展,是個不錯的提議。
夏彤點點頭,將手放在他的手心,跳完一支舞是不是她就可以閃人了。
一曲跳下來,夏彤很明顯的心不在焉,她本身就不熟悉舞步,好幾次都踩到顧巖的腳,也只能抱歉的說聲對不起。這樣一來就更沒什麼心情了,她從來都不覺得一支舞的時間竟然這麼長。好不容易一曲終了,她趕緊找藉口閃人。真不想再這樣糾纏下去,本來她和夏子怡關係就不好,這樣要被她看到她跟他的未婚夫摟摟抱抱的跳舞,這誤會就大了。雖然她不是怕她,但是覺得沒必要爲這種是鬧心。
第一次有女人這麼無視他,他多多少少的有些挫敗,而且這女人他還很有好感,怎麼能就此放棄呢?
顧巖剛想跟上去,就被半路殺出來的夏子怡給絆住,剛剛她媽媽拉着自己在房間裡說了一大堆有的沒的,她煩都煩死了。這一下樓就看見顧巖竟然摟着夏彤在舞池裡跳舞,她真的是氣得要瘋了。她就知道這女人一會兒就準沒好事,跟她媽一個德行,就知道到處勾引男人。
夏彤去了大廳外的陽臺,裡面的人她幾乎都不認識,真不知道這次父親爲什麼非要自己來。夏子皓也不知道跑哪兒野去了,他把自己騙回來,他都是連個人影都沒有。
她在陽臺上呆了一會兒電話就響了,拿起來一看,是張程打來的。
等顧巖好不容易在夏夫人的幫助下脫了身,現在結婚對象換成了夏彤,這協議目前知道的人不多,夏家除了長輩之外,沒人知道這件事。夏夫人自然是不願意自己的女兒多跟顧巖相處,說什麼她也不願意讓自己的小女兒再找一個花心的男人,就算他的家世再好,她也不願意。她的大女兒已經賠上了一輩子,她不想自己的小女兒也這樣糊里糊塗的將自己的一輩子賠上。
她現在還小,覺得愛情最重要,可是再大一點她就會明白,要找一個踏實可靠,又疼自己的男人,這樣才能過一輩子的。
顧巖順着剛剛夏彤消失的方向尋過去,就見她站在陽臺上打電話,也不知道對方是誰,不過看樣子她似乎心情不錯。就在這時他聽見外面一陣汽鳴聲,像是一種刻意的提醒。夏彤握着電話,往外望了一眼,然後說了一句,你等我,接着就掛了電話。
她回頭看了看大廳,顧巖下意識的躲開,他也搞不清楚自己爲什麼要躲開,又不是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她癟了癟嘴,看上去很苦惱的樣子,背過身子。大廳這個多人,她進去一定又會被父親給絆住,給她介紹什麼莫名其妙的人。想從大廳出去,幾乎是不可能,太冒險了。她靜靜地站了一會兒,她彎下腰脫掉自己腳上的高跟鞋,提起來,丟在陽臺外面。
她該不會是想要從陽臺翻出去吧!陽臺上的護欄怎麼說也有一米多高,對顧巖來說翻過去是輕而易舉的事,可是她能行嗎?他有懷疑,不過就在下一秒,夏彤就幫他證實了他的懷疑。只見她提着裙襬,試了一試,竟然就翻了出去。落地之後,夏彤看着陽臺上的欄杆彎了彎嘴角,眼裡的情緒不言而喻。
她彎腰將剛剛丟出去的鞋撿起來,提在手上,就這樣赤足跑出去
橫掃晚清的坦克軍團。
看着她歡快消失的背影,顧巖的腦海裡冒出一首詩:
花明月暗籠輕霧,今宵好向郎邊去。
剗襪步香階,手提金縷鞋。
畫堂南畔見,一向偎人顫。
奴爲出來難,教郎恣意憐。
這首詩是南唐李後主李煜所作,是他小時候有一次去父親的書房找書的時候,無意間看到的,當時他並不是很理解這是什麼意思。
這是隱隱間懵懵懂懂的讀出了些味道來,寫的並不是很隱晦,很直白的感情描寫,寫了一對男女夜晚偷偷幽會的場景和心情。女主人公熱烈的愛情,大膽的追求,給他留下深刻而又鮮明的印象。
後來被父親發現了,他還被他罰的面壁思過一整天。在父親的眼裡這些就是淫詩豔曲,志在四方的好男兒,就不會看像李煜這種只會尋歡作樂不務正業的人的作品,而是應該多讀些類似於蘇軾、辛棄疾這種志在四方,有理想,有抱負的詩人的作品來激勵和約束自己。
顧巖不知道此刻的夏彤是否就像詩裡的小周後那般,迫不及待的奔赴情人的約會,可是僅僅是這樣的纔想就讓他覺得很不爽。剛剛的汽鳴聲,分明就是一種暗示,應該是個男人吧。
顧巖對着她消失的方向淡雅的笑着,他不急,來日方長。
後來在兩家的正式見面的聚會上,夏彤從始至終剛都沒有露面,夏振國不停地給她打電話,可是一直關機。也找不到人,她似乎是刻意的躲避,她的意思很明顯,就是她不願意。
最後是弄得不歡而散,顧巖怎麼也沒想到夏彤竟然會這樣毫不留情面的就拒絕這門婚事。怎麼說她也會看在夏家的份上,來一下,可是她沒有。這般隨性灑脫,不留情面真的是出乎他的意料。這樣一來父母對她的印象就更加的不好。本來父母中意的就是夏子怡,現在換成夏彤,再這樣一對比,誰好誰差一眼就能明瞭。
顧巖真的是對她有氣又恨,就這麼大點的小丫頭,咋就這麼的不讓人省心呢?
他決定自己親自去學校堵她,她不願意,他還就非要娶了,就沒有他顧巖做不到的事。
他的出現讓夏彤覺得很意外,她想不通顧家爲什麼會突然的就改變了主意,難怪那天爸爸要故意介紹顧巖給她認識,其實從那個時候他們就已經打定主意,讓她代替夏子怡嫁到顧家。
再次回到夏家之後,她就沒想過自己可以全身而退,嫁人是遲早的事。對她來說嫁給誰都無所謂,只要能給夏家帶來最大的利益,她也算是還了夏家的養育之恩。而她,只要不是阿諺,嫁給誰對她來說都是一樣。
只是她不想這麼早就嫁人,她還有很多事沒做,她不想這麼早就被束縛。
爲了這件事,夏子怡不止一次到她的學校來找她的麻煩,好在這段時間她不是經常呆在學校,而前幾天夏子怡就被爺爺強行扭送出國,她也勉強的得到安寧。
她本來以爲自己放了他們那麼大一次鴿子,像他們那種人自然是受不了這種氣,惱羞成怒,然後拋棄她這個不識擡舉的人。
兩人面對面的坐在餐廳裡,夏彤不明白顧巖找她做什麼,要說他們之間也就只見過一次面。她不相信他就對自己一見鍾情,甚至不惜拋棄夏子怡這麼好的結婚對象。不是她有自知之明,而是她知道自己沒有這個魅力,可以這個花花大少爲自己傾心。對於顧巖的花邊新聞,她作爲一個即將走上工作崗位的節目主持人來說,她對他並不陌生。
“有什麼事你就說的,我待會兒還要上班。”夏彤終於打破這份沉靜,她想她要是不開口,他肯定能跟自己耗到晚上都行。她一會兒還要去電視臺實習,好不容易找到這份工作,她不想給人留下不好的印象,也不想因爲結婚而放棄。
“夏小姐,我想你自己也很清楚,想你這樣的家庭,你的婚姻是沒法自己做主的,不是我也會是別人,你躲不掉。”顧巖直視着她的眼睛,他知道她是不想嫁給他,而拒絕這場婚姻。
“這是我的事。”夏彤不悅的看着他,雖然她知道這個事實,可是就這樣被人說出來她還是覺得很不高興。她不可能躲開這種家族婚姻。因爲現在她在夏家,她欠着夏家,她也沒想過要躲,只是不是現在,她不要這麼早就結婚。
“不管你嫁給誰,我想你將來都只能呆在家裡相夫教子,出來工作這麼拋頭露面的事,不管是哪一家都是不會允許的。”顧巖沒理會她的話,徑直說道。她就算裝的在老成也不過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她是什麼想法,他一目瞭然。
其實顧巖說的沒錯,像他們這個階層的人,讓女人出來工作,拋頭露面,在很多家族來說是一件很可恥的事,這代表着這個家族的男人無能或者即將走向衰落,所以沒人會願意這樣向外人示弱的。女人就該在家相夫教子,做全職太太,外面是男人的天下。這也是夏彤不想這麼早就結婚的原因,她想工作,想趁着自己還年輕多做一些自己喜歡的事。可是如果大學畢業就結婚就意味着她只能一輩子不得脫身,這不是她想要的。
“你什麼意思?”她看着顧巖,不明白他說這話是什麼目的。
“跟我結婚,你仍舊可以做你自己的事,工作還是讀書,我都不干涉。只要你做好份內的的事,其他的只要不算太過分,我都不會管。怎麼樣?”顧巖雙手枕着桌子,湊近她,說道。
“你會這麼好?”夏彤身子微微的後傾,對着他說道,很明顯不相信他的話。就算他願意,他們顧家也不會同意的,別以爲她不知道,他大哥的媳婦不就是呆在家裡,她怎麼可能例外?
“我的事,我自己能做主,這點你大可放心。不過這也是相互的,同樣,我做什麼,你也不可以干涉。只要我履行了做丈夫的義務,你也不能管我。總之就是互不干涉。”顧巖輕笑着說道,沒想到着丫頭防的這麼緊,他是一點突破口都找不到。這件事還非得要她自己點頭不可,父母那邊本就很反對夏彤嫁進來,而據他的瞭解夏家似乎也不太願意讓夏彤嫁,所以如果她自己也不同意,這事還真就成了空談了。不管怎麼樣,他都得先她把哄進來才成。
“爲什麼是我?”夏彤並不相信他會真的這麼好心,不過聽了他的話,她的確是有些心動。互不干涉,各過各的,她又能做自己的事,也不用擔心其他的什麼,這不是她一直想要的。以後夏家再給她安排的婚事,說不定沒這麼好。
這樣一來,他們之間也互不相欠,只要她做好她該做的事,其他的都不歸她管,她可以心安理得的過自己的日子,不用覺得虧欠,也不用覺得會對誰內疚。本就是一場你來我往的交易,沒有什麼值得牽絆的。
“因爲你合適。”顧巖彎了彎嘴角,他知道她心動,那麼他的第一步就成功了。
終究是個還沒出校門的小姑娘,防的再緊他也找得到突破口。
“我考慮一下,一週以後給你答覆。”夏彤對着他說道,心動是一回事,可是能否可行,她還要再想想。
“好。”顧巖點點頭,胸有成竹,他知道她會答應的。像她這種還沒出校門的小女孩,要的不就是一份自由嗎?他給她,他就不信她不心動。沒有人會拒絕自由,他也不相信她還能找到比他更好說話的結婚對象。
他想不管怎麼樣,都要先結了婚再說,感情是可以慢慢地培養的。等她再長大一點,她就會明白家庭的重要性,到那時候感情也有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果然不出他的所料,一週後,夏彤就給了他答覆,同意他的提議。
私底下,兩家把他們之間的婚事給定了下來,只等夏彤一畢業,他們就結婚。邁出了成功的第一步,顧巖想後面就好發展多了,只要有足夠的時間他們的之間的感情總是會有的。
大四的下半年,夏彤一直忙着實習和畢業的事,要寫論文,還要答辯,同時還要兼顧實習
甩不掉的美妖男TXT下載。她幾乎沒有時間做別的事,每次顧巖給她打電話,她都很少接,約她出去,她只說沒時間。她覺得他們之間就協議婚姻,各過各的,真的沒有必要見面,或是什麼的,她也從來不管他的事。
就連顧家的各種聚會她也很少出席,對此父母也是抱怨連連,他們就是想不通,顧巖怎麼就看上這麼一個一點人情世故都不懂的女孩子。從他們訂婚到現在,他們家的大小事,她幾乎一次沒來過。就連送的禮,他們都懷疑是不是顧巖自己買的。其實吧,還真是顧巖自己的買的,夏彤壓根就不知道這些事。
而夏彤和顧巖不同,夏家對夏彤來說不過是一個養大她的地方,所以她也不需要在夏家做什麼,也不需要爲顧巖在夏家樹立什麼樣的形象。所以這樣一來,顧巖反倒是和夏家的關係,比她和夏家的關係還要好的多。
其實顧巖沒想到夏彤對人情世故,親情竟然會淡漠這樣的地步。感覺她就像是一個人獨自生活一般,除了她自己之外,什麼都不關心。就是很自私,很自私,從來不會顧忌任何人的感受。聯想到她的身世,他不由得心疼,心想只要隨她高興就好,現在她還太小,慢慢來就好了
畢業之後,夏彤就正式簽約進了央視。爲了這件事顧家的父母很是不滿,他們不需要自家的兒媳婦這麼拋頭露臉的在外面上班。不過這些都是顧巖之前答應了夏彤的,所以他一面頂着父母的壓力和父母協商。
顧夫人就想不明白了,兩個兒媳婦,爲什麼偏偏這個夏彤就是沒有何翎那麼的安分呢。嫁了人就該好好地呆在家裡相夫教子,她偏偏要跑到外面去闖蕩,外面本就該是男人的天下,她一個女人不知道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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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話說天下父母心,在與子女的交鋒中,最先妥協下來的還是父母。
這半年多對顧巖來說,他和夏彤的關係還是在原地滯步,並沒有實質性的進展,她總是那麼的忙,甚至比他還忙。他也知道只是她的藉口,這樣的家族婚姻,她總是會不滿的。
不過他不在意,只要最終結果是他想要的,就好。以後還有那麼長的時間,他們會好的。
畢業後,他們就舉行了婚禮,很簡單,因爲夏彤的工作關係,他們的婚事並沒有公開,而且顧家的父母本就不滿意這個兒媳婦,他們也並不看好,既然想瞞着就瞞着唄,免得以後分開了麻煩。
說實話,真的沒有太多的人看好這段婚姻。
他們結婚那天,除了兩家的親人之外就是顧巖比較親近的幾個朋友,而夏彤這邊連一個朋友都沒有。婚禮從頭到尾她都表現得很漠然,心不在焉的,這多多少少的讓顧巖有些寒心。
他甚至忍不住想,那晚那個熱心有溫暖的女孩子到底是不是她?或許真的就是他的錯覺。那個時候的她和這半年他相處下來的她,真的找不到一點相似之處。
可是似乎除了他之外,她對別的男人就不是這樣的。例如張程,這半年裡他不止一次看到他們倆在一起。而那個時候的她,纔會和那晚他遇上的她相重疊。每次見着他們在一起,她在他的面前那麼自然真實的流露出自己的感情,他就覺得自己快被逼瘋了。
遇上她,真的是他最大的劫。
他想不明白,如果她真的不願意的話,那爲什麼當初她要答應他呢。他的身邊不是還有一個張程,而張家並不比他們顧家差半分,這也是他最顧忌的。如果她真的就喜歡那個男人的話,她就不該答應和他結婚。可是既然她答應了,他就絕不會放手。
他們的新婚夜並是不那麼的愉快,回到新房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一點多了。顧巖喝了很多的酒,他確實有點借酒壯膽的味道在裡面。夏彤並未拒絕他,她知道這是一個做妻子該做的事,既然她接受這個婚姻,那麼接下來所發生的一切就是她該接受的。
從頭到尾她都很僵硬,很難受,卻始終閉着眼,咬牙堅持着,不管有多麼的難,總會過去的。
顧巖看着她那麼的難受,酒也醒了大半,他艱難地從她的身體裡退出來,頹敗的躺在她的身旁。她不是第一次,他進去的時候就知道了。這個認知讓他很受打擊,雖然說他並不是有處(和諧)女情結,而他自己也不是第一次,可是對她,他還是很難釋懷。
他忍不住想那個男人是誰?會不會是張程?他們都已經那麼好了!這樣的念頭快要將他逼瘋了,可是他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側頭看着她依舊很難受的皺着眉,他伸手想要將她擁入懷裡,卻被她不着痕跡的避開。她起身隨手拿起一旁的浴巾,頭也不回的進了浴室。
顧巖煩躁的坐起來,拿過跌落在地上的衣服裡的煙,正想抽。恍然將想起她不喜歡煙味,便作罷,將煙丟在一旁,起身去了外面的浴室。
等他洗完澡出來,夏彤已經收拾好了,換了一身衣服,坐在客廳裡。他想起晚上回來的時候,她手裡一直拿着一個袋子,這邊是新房,所以沒有衣服,應該是她自己帶過來的。
“怎麼還不睡?”顧巖用毛巾擦着頭,問着她。今天累了一天,現在都快四點了,她還不困嗎?
“不用,我馬上要走。”夏彤略顯疲憊的搖搖頭,她一會兒還要上飛機,在飛機上休息一下就行了。
“走?你要去哪兒?”顧巖疑惑的問道她,他們的蜜月,他往後延了一天,就想着今天會很累,所以休息一天再出發。
“我要去上海出差一週,馬上就要走。”夏彤淡淡的說道,本來昨天就該走的,因爲是婚禮,所以她買了第二天早上五點半的飛機,北京到上海也就兩個半小時,到傷害剛好八點多,應該能趕上早上九點的開幕式。
“出差?你怎麼沒跟我說?”顧巖有些不悅,看向她,結婚第二天,她竟然出差,而他卻什麼都不知道。
夏彤還沒來得及說話,電話就想了,她抱歉的看看顧巖一眼,拿起電話。
“你到了……好……我馬上就下來。”扣上電話,夏彤擡眼看了一眼顧巖,隨着他說了一句。
“我走了。”說完之後,便頭也不回的匆匆離去。
顧巖一時間愣在那裡,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麼樣的心情。過了一會兒,他走到陽臺,正好就看見夏彤到了樓下。張程從車上下來,爲她開了車門,然後上車,絕塵而去。
顧巖只覺得一股寒氣從心間涌起,涼徹全身。他一直以爲至少結了婚,她會意識到一點,至少會知道他是她的丈夫。可是他從來就沒想到,她對婚姻,對他的態度竟然會漠視到這般的地步。
在深夜,她的丈夫就在她的身邊,而她竟然拜託別的男人送她去機場。這無疑就是對着他狠狠地扇了一耳光,她置他們之間的婚姻於何地步,置他於何地。
轉身看着這套新房,碩大的喜字,讓他覺得諷刺極了。他們的婚姻纔剛開始,她就把他置放在路人的位置,而她卻將自己置身事外,何來的喜。
他發現自己再也呆不下去了,換了衣服,匆匆離開這個讓他覺得窒息的地方。他開始懷疑自己處心積慮得到的一切,會不會就是一場遙不可及的夢。
他願意給她時間,可是也要她接受才行。如果一直只有他一個人在那裡唱獨角戲,而她連刊刻都不是,那麼他再怎麼努力又有何意義呢?
也許,他們之間需要的是時間,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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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張程的番外,後面會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