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張程，我愛你
書房的燈是亮着的，可是張程卻不在裡面，程夏有些遺憾的站在門口，。經過這麼一折騰，酒也醒了不少，心下不由得萌生了退意。剛剛自己被顧雨那傢伙這麼一蠱惑，竟然就真的跑來了。程夏苦澀的笑了笑，傻傻的站在書房中間，說不出此刻心裡是一種什麼感覺。
“可可，你怎麼來了？”突然張程的聲音從背後響起，夾雜着一些驚喜。
程夏回過頭，就看見了張程。可能是因爲在家裡的原因，他只是穿着一套簡單的家居服。似乎是剛洗過澡，頭上還有水滴，順着額頭點點的滴下，說不出的性感。這樣的一個男人，說他有四十歲還真是沒人信。看上去也頂多三十出頭吧，眉宇間無論是在什麼時候總有些許淡淡的憂鬱。似乎在她的記憶裡，他即使是在笑的時候，你也能從他的眼睛裡看出憂傷。
這樣一個優秀的男人，程夏總覺得上天對他有太多的不公，他給了他常人無法得到的一切，可是同時他又失去了常人能有的幸福。
可是在這一刻，她卻覺得這是一種幸運。儘管他們生不逢時，可是畢竟是女未嫁，卿未娶，至少不會再有恨不相逢未嫁時。
“怎麼了？”張程疑惑的問着她，這丫頭從他進來就盯着自己看，他不自在的摸了摸自己的臉。至從上次在自己家裡，被這丫頭撞見那麼尷尬的一幕之後，他的心裡總是有一種說不清的尷尬。
說起來今天是她的生日，本來晚上他是去了顧家，可是彤彤說她和同學們出去慶祝了。他在那邊呆了一會兒，把生日禮物留下便走了。
這段日子以來，他們幾乎很少見面，可能是至從上次那尷尬的撞見吧。從那之後，他們幾乎就沒有見面了。後來又遇到她和一個男孩子進酒店，他忍不住說了幾句，結果她對自己大發雷霆。後來想想也是自己太沖動了，可可都二十了，也是成年人，她有自己的生活。雖然他是長輩，也不能過多的橫加干涉。小女孩子總是愛面子，上次他那麼直接的當着她男朋友的面，定是讓她覺得難堪了。
從小到大，他一直把可可當自己親生女兒一樣看待，可是她畢竟不是自己的親生女兒，有的話，也不是他能說的，。加上自己沒有子女，他也不知道一個父親真正該做的是什麼。
不過她今晚上能過來，他還是有些驚訝，年輕人聚會通常不都是玩通宵的麼。但是她的樣子看上去好像是有心事的樣子。
程夏低着頭，內心天人交戰，突然她想起一句話來。
狠狠地咬牙，顧雨說的對，就算是死心也要死得明明白白，與其這樣無望的吊着，倒不如放手一搏。她快速的跑到他的面前，在他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踮起腳尖。閉上眼吻上他的脣，他的嘴脣有些冰涼。彷彿是能預料到他下一步的動作，她死死地環住他的脖子不撒手。
“可可，你……你做什麼？”張程顯然是被她這一突如其來的動作驚嚇到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用力的推開她。
他驚恐的往後倉皇的推了一步，吃驚的看着她，顯然還沒有從剛纔的驚嚇中緩過神來。儘管早有準備，可可還是被他給推了個趔趄。她站直身子，看向張程，可是不知道爲什麼，看着他那副完全驚嚇住的樣子，她竟然笑了出來。
長這麼大，她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露出這樣的表情。在她的認知裡，他和顧巖都是一路子的人，無論是什麼時候都泰山崩於前也能面不改色的主。可是這一次，他卻被自己嚇成這樣子。
“可可，你知道不知道你在做什麼？”張程很快的也穩定了心神，再怎麼說他也是一個四十歲的男人了。什麼樣的場面沒見過，剛剛她的舉動，和這段時間以來的反常。電光火石間，一個可怕的念頭從他的腦海裡冒出來。
他努力地讓自己的鎮定，也許是自己想多了，她還那麼小，怎麼可能？可是下一秒，她的話卻讓他真真實實的墜入一片黑暗中，。
“我喜歡你。”程夏走到他的面前，直直的望着他，一字一頓的認真說道。語氣雖然很輕，可是分量很足，每一個字都壓的張程連呼吸都覺得急促。
“今晚上喝酒了，似乎喝得不少，連人都看不清了。”張程極力的壓住那種恐慌，輕笑着說道。認識的張程的人都知道，他愛笑，無論什麼時候都會笑。在越是慌亂的時候，他笑的越發的溫和迷人。
“我是喝了酒，可是我沒醉。我知道我自己在說什麼，我也沒有認錯人。張程，我喜歡你，我愛你。我就想和你在一起，我就想做你的女人，而不是你的女兒。”程夏對着他大聲的吼道，她知道他剛纔是想給自己一個機會將此事就此揭過。可是她不要，她好不容易纔鼓起勇氣說出來，她就是要告訴他，她愛他。
“人老了，都出現幻覺了。”張程傻笑着，完全是不知所措的轉過身。現在他腦子裡一片混亂，多少年沒有再出現過這樣的事了。可是如今卻被一個小丫頭弄得丟盔棄甲的倉惶逃離。
見他要走，程夏哪肯啊。她知道他這一走，後面她就真的沒有任何的可能了。她連忙從背後抱住他的腰，不讓他離開。
“不許走，張程，我是真心的，我沒有開玩笑。我就是喜歡你，就是想跟你在一起。”程夏死死地抱着他不鬆手，彷彿只要自己一鬆手，下一秒他就會消失不見一樣。事實上也是，他這一走，以後他們之間就絕無半點可能性。這怎麼可以？
張程站着沒動，腦海裡卻不斷地重複着各種畫面，慢慢地他也冷靜下來。他不能亂了陣腳，她還是個孩子，什麼都不懂。可是他不同，他不能像她那樣不負責任的就走掉。在她可以這麼一通不負責任的話來，而他卻不能這麼不負責任的就走掉。
她還只是個孩子！
“可可，你先鬆手，我們好好談談，。”終於，張程出聲說道。
程夏猶豫了一下，最後纔是小心翼翼的放開手。
張程走到書桌前坐下，程夏跟在他的身後。相較於張程的凝重，她顯得輕鬆多了。心中的一件大事，落下，儘管是在等裁決，可是她還是覺得很高興。這一刻至少他不再把自己當成女兒一樣的看待了，而她也不用讓自己在他面前像一個晚輩一樣。
她理所當然的在他的對面坐下，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他。張程則是避開了眼，沉思。他在想到底是自己哪一步做錯了，會給她這樣一個錯覺。以他的年齡，當她的父親都綽綽有餘，她怎麼會？怎麼會喜歡上他這麼個糟老頭子？
比起可可來，他的確算是一個老頭子了。雖然他處的圈子裡有不少的人，年紀一大把了就喜歡那麼十**歲，最多二十出頭的小姑娘。可是他卻是不能接受的，試想把一個可以做自己女兒的小姑娘壓在身下。什麼感覺？分明就是**嘛。就算是沒有血緣關係，也是自己的後輩，也真虧的那些人能下得了手。
反正他是做不到，再說他也沒那種癖好。再說面前的這個女孩子，就像是自己的女兒一樣，他看着她從小長大。而且她還是他最愛的女人的女兒，他對她更是不可能有其他的感情。
“可可，我比你大二十歲。”許久之後，張程才幽幽的吐出一句話來。長這麼大他還是第一次這麼張皇失措，完全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知道啊。”程夏理所當然的看着他，似乎覺得他是在說一個很白癡的問題。她比他大二十歲這個問題，她很小的時候就知道了。
張程被噎住，一向在談判桌上運籌帷幄，談笑風生的他，竟然被一個小姑娘給弄得啞口無言。
“我知道，你會說你比我大二十歲，我們之間不可能。你還會說我對你不是愛，只是小女孩對成熟男人的迷戀。你會說我還小，什麼都不懂，更不會懂什麼是愛，。對不對？”程夏輕聲的說道。
“難道不是？可可，我的年紀都可以做你的父親了，而且在我的心中你就是我的女兒。”張程鎮定的說道。
“不是，張程，我很清楚，我對你不是迷戀，也不是小女生的情節。我愛你，是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的愛。起初的時候，也有人這樣對我說過，所以我努力的讓自己融入到我的生活中，去尋找你們認爲適合我的男人談戀愛。可是我發現，就算我做了這些，也不能改變我對你的感情，反而讓我更加堅定的清楚我對你的感情，不是迷戀，不是小女生情節。再說，你不是我的父親，我們之間有年齡差距，可是我覺得這並不是差距。”程夏認真的對着張程說道，終於她可以在他面前這樣肆無忌憚的說出自己的心聲，說出自己的愛意，爲了這一刻她掙扎了好久，糾結了多少個夜晚，終於在今天可以這樣對着他傾訴了。
“你……”張程再次結舌，半天也吐不出一個字來。此刻的他也不管什麼丟臉不丟臉的事情了，現在他想的就是怎麼可以全身而退。
“我有些累了，這事以後再說吧。”張程倉惶的丟下一句話，然後起身。
“爲什麼要以後說？你在敷衍我，我是對你表白啊。”程夏顯然也不滿意這個答案，她站起身攔住他的去路，大聲的說道。
“可可，不要胡鬧。”張程不得已，只能拿出長輩的威嚴，企圖能起到一些作用。可是今晚程夏擺明是鐵了心要一路到底，怎麼可能就此作罷。
“我沒胡鬧，我很認真，我從來沒有這麼的認真過。”程夏說着淚水就忍不住從眼眶低落，她也說不上是爲什麼？委屈？不甘心？還是害怕？
她也想像其他的女孩子一樣，愛上一個和自己年齡相當的男人，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哪怕最後是以失敗，傷心收場也是好的。可是她沒辦法，她就是喜歡他，喜歡這個比自己大上二十多歲的男人。愛他，他的一切她都愛，。她就想和他在一起，她忍不住。控制不住自己，她的心在很早的時候，就已經由不得自己做主了。
兩人僵持着，看着程夏滿眼的淚水，張程的心，不可遏制的紮了一下，那種感覺就像是當初他看着夏彤一樣。只是不一樣的是，夏彤從來不在自己面前哭，無論什麼時候她都是一副平靜的樣子，彷彿沒有什麼事情能真正的激起她的情緒。可是後來，她變了，那種改變與他無關。等他意識到的時候，她早已走出了自己的世界。
那種無奈與悔恨，這麼多年來一直伴隨着他。
那時候他心痛的同時，還有一種莫名的惆悵感。可是面對着程夏，他在除了心痛，更多的是心疼。她終究還是一個孩子，什麼都不懂，就算是懂，也是懵懵懂懂的。他怎麼能這樣的去苛責她呢？
“可可，你還小，等你長大了，你就會懂。感情不是你想的那麼的簡單，那麼的美好。”張程上前兩步，將她用勁懷裡，柔聲的說道。很多事情不是她想的那麼的簡單，是非分明，很多事情是不能真正的分清楚的。
“我懂，我都懂，張程，我就是愛你，我只要你。我愛不了別人，心裡也裝不下別的人了。”程夏摟着他的腰，放聲的大哭，像是要將自己內心所有的情緒都發泄出來。他根本就不明白自己的心，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掙扎，不懂她要說出這段話是需要多麼的大的勇氣，這些他都不知道。他卻說自己不懂愛，她比誰都懂，那種感覺。
聽着她的話，張程的心裡有種前所未有的無力感，爲什麼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到底是哪一步走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