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放心吧,我一定會守在你的身邊的。”他在她的耳邊承諾着,執着而又虔誠。

他不知道就是這樣一個承諾,讓他整整的守了一輩子。往後的時光,無論他在哪裡,無論她做什麼,他都一直守着他的承諾。無論他們之間是什麼樣的關係,他都沒有忘記過。

“張程,不要給我承諾。”這樣子會讓我有所期待,當初她的媽媽說過不會離開她,可是最後她還是忍受不了貧窮而拋棄了她。阿諺說他會一直陪着她,可是他也失言了。所以不要再給她任何承諾了,她怕自己有期待,最後卻還是落的一場空。

“我說到做到。”他再次堅定地保證着,然後放開她,在她的額頭烙下一吻。

“早點休息,寶貝,做個好夢。”他給她蓋好被子,然後關了燈,出了房間。

彤彤,無論你曾經經歷過什麼,以後你都有我,我不會再讓你受委屈的。只要你願意我就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不離不棄。

在遇上夏彤之前,誰要是對他說。他張程這輩子會死心塌地的愛上一個女人,愛到爲她做什麼都可以。他鐵定不信,他張程是誰。怎麼會被一個女人絆住腳步,女人於他不過是閒暇時間的消遣。

可是在遇見她之後,他才知道自己以前是多麼的可笑。因爲沒有遇到所以纔會那麼的狂妄,纔會妄下定義。現在的他,爲了她,做什麼都甘之如飴,做什麼都可以。

聽見關門聲,夏彤睜開眼,讓淚水在黑夜中肆意的流出來。

張程,對不起,我騙了你,我已經結婚了。

可是她不敢告訴他,如果是在以前她或許會漠然的告訴他,她結婚了。可是現在,她越來越害怕,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怕什麼?怕他離開,怕他會傷心。只是因爲他是張程,他突然闖入她本已如死灰的生活,一次次的讓她找到生活的亮點。

遇上張程的時候,她也不過雙十年華。剛剛失去了心愛的人,還有一個剛出世的孩子。整個人都很低落,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的,重新回到校園。她只想安安心心的讀書,然後找個穩定的工作,度完餘生。

這個時候,張程就這樣毫無章法的出現在她的面前,他們相遇很滑稽。那時候,她和許曼柔在一家酒吧做兼職。雖然夏家每個月都會給她足夠的生活費,可是在心理上她不願過多的依賴夏家。因爲她知道依賴就像毒品一樣會讓人上癮倘若一天失去了,那就毀滅性的摧殘。所以她一有時間就在外面做兼職,而酒吧的工資高,工作時間短。

她記不清最初的起因是什麼了,好像是張程的一個朋友在酒吧借酒撒瘋,趁機吃許曼柔的豆腐。一大幫子的男人就在一旁圍觀,評頭論足,淫邪放蕩的調笑着。看着許曼柔無助的樣子,她想起小時候自己被一羣男孩子圍着欺負的場景。只是那個時候,石諺總會出現在她的身邊,將那幫男孩子打得跪地求饒。

那都是一幫子紈絝子弟,個個都有着雄厚的家事背景,沒人惹得起。周圍的人都視而不見,明哲保身。當時她什麼都沒想,撩起一個酒瓶子走過去就砸在那個人的頭上,趁着大夥愣神的空當,她拉着許曼柔跑了。

後來這件事鬧的很大,聽說她砸的是某高官的兒子,最後還是夏家出面幫她把事情擺平。而她和張程的樑子就是這樣接下的,他怎麼也想不到一個在酒吧打工的女孩子。會有這樣雄厚的家世背景,而且被打的還是他最好的朋友。他張程從小到大都沒像這次這樣窩囊過,心裡很是氣不過。

那時候張程正好大四,又不用像其他學生那邊忙着找工作什麼的,所以每天閒的很。幾乎每天他都會去夏彤的學校,找她的麻煩。大部分的時間,只要他做的不算過,夏彤基本上都沒理會他。

更多的時候,張程都會被夏彤整的灰頭土臉的,夏彤從小就不是什麼乖寶寶,加之後來又經常混跡於一些人蛇混雜的地方。整人的招數,她多的是。

再後來,張程就開始追求她,也許最初張程追她是抱着一種征服欲在裡面,僅僅是想要滿足男人的虛榮心。可是到了後來,他就真的喜歡上了夏彤,甚至是爲她努力改變自己。

張程從來沒有遇到過像夏彤這樣的女孩子,她有着不一般的家世,可是她自己卻很獨立。彷彿對她來說,依靠別人是一件很可恥的事情。她對每個人都有着不遠不近的距離,禮貌但是也疏離。平時看着柔柔弱弱的,可是關鍵時候比誰都狠。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所以他從起初的好奇再到後面的心疼,最後沉沉的淪陷在裡面,不可自拔。

夏彤再冷漠,她也不過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女孩子。當一個各方面都不錯的男孩子,對自己熱烈的追求,爲她做盡一切的事。她怎麼能不感動?怎麼可能無動於衷?只是那個時候的她,真的很膽小,她的生活中處處都滿着絕望的味道。命運對她一次次的捉弄早就耗盡了她所有的熱情和希望,讓她失去了對幸福的渴望。面對這樣的張程,她除了感動,更多的是恐懼。

所以,面對張程的步步緊追,她纔不得不在畢業後,接受了家裡的安排,與顧巖結婚。想借着婚姻,藉着道德的底線冰封住自己那顆蠢蠢欲動的心。顧巖不愛她,她也不愛顧巖,他們在一起,沒有期待,也沒有失望,更沒有感情。這種無實在意義的婚姻,卻讓她覺得很有安全感。

因爲沒有得到過,也就不會有失去的痛楚。而這樣的選擇裡,她唯一對不起的就是張程。這個一直默默的守在她身邊付出的男人,她看着他從一個霸道,性情乖張的大男孩兒,慢慢地褪變成一個成熟,穩重,溫柔體貼的男人。看着他爲了她所作的每一步改變,他爲她所做的一切事。而他的心對她始終不變,她真的不敢去面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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