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那個店受到冷嘲熱諷以後,決定好好收藏這幅畫,而且再也不會去想別人回信開解的事情了。因爲我遇見了幾個好朋友,特別是楊丹,她就像是上天應了我那封信的請求來幫助我的一樣。
心境也不復十個月以前那樣壓抑了。我的工作、前途都在一點點朝着我期待的方向發展。
......
過完年,已經到了立春時節,農村的田野到處是一片綠油油的,漫山的野花、田間的豌豆花開得爭奇鬥豔,播種到田裡的玉米也探出頭來迎接春的氣息。暖陽的照射下,彎弓在田裡勞動的身影三三兩兩。
可是一夜之後,滿山滿野的冷風四面八方的襲來,讓人很是措不及防,更何況地處南方這個小鎮的天氣,我自小就沒見過這麼冷過。
太陽還沒照到頭頂,人們就匆匆忙忙的抱手回到家裡添加衣服,沒多大一會兒,天空中飄飄灑灑地開始下起了雪,人們都驚喜,這太不尋常了,幾十年沒見過雪了,而且還是在立春以後,真是奇蹟,只怕今年會有大事件發生。
下雪,在常年下雪的地方是很常見的,只是乍然的下在這個我長到二十歲還是第一次才見到雪的地方,人們迷信的思想千奇百怪。
有人說可能有偉人降世,也有人持反對意見。
“我看今年應該有大的變革,變得好是好事,變不好人民遭殃。”
“只怕是人間有冤屈。”
“在老書上看到有人受了冤屈是六月下雪,現在纔剛開春,應該也正常。”
“你也在這裡活了幾十年了,你見過幾次下雪?”
“要是雪不大,今天就能停,晚上看看星象變化。”
“你也只是班門弄斧,憑空想象而已,要不然老早就去當大師了。”
“......”
聽着這些新奇的健談,我覺得沒有什麼能阻止人們的腦洞大開,如果能以科學的思想加以引導,社會進步的速度是驚人滴。
飄飄灑灑的雪剛好把地面鋪滿,雪就停了,太陽出來了,沒多大一會兒,雪已經融化了,只剩地面溼漉漉的,定睛望向牆邊的花樹,還有門前的一顆春樹,上午沒有抽出來的芽孢,此時已經舒展開來。
望着豔陽高照,天邊還出現了漂亮的彩虹,已經過去的時節想要再來撒野,也抵擋不住熱帶氣候的烘陪,如此防不勝防的來,卻又消失在無聲的空氣中,站在暖陽中,根本不覺得它剛剛來過。
奶奶笑道:“這天氣像小孩子的臉說變就變。”
到了晚上,人們七七八八地站在鄉村小路上觀賞着星空的變化。
......
兩天後年假度過了,即將啓程趕往S市,只是這天早上突然下起窸窸窣窣的小雨,趕緊把準備快到S市穿的外套披上。
早上母親幫我準備了些路上的吃食和臘肉,正要提着箱子出門,家裡突然闖進來一個四十幾歲的叔叔,他看到我很瞭然一笑的神情道:“你小時候我見過。”說着把我的箱子接過放在地上:“你等等,我和你媽媽說說話。”
我對這個人的舉動有些莫名其妙,而且看着很面生,把問詢的目光投向媽媽時,媽媽笑着對我道:“你堂外公!”
我隨即叫了一聲“堂外公!”
媽媽道:“小叔叔,很多年沒見你來過這裡了,今天怎麼有空到這裡了?”媽媽說着已經給堂外公送上一杯熱茶。
“你家趙禪今年不能出去。”堂外公開門見山道。
媽媽有些愕然,但轉念一想,知道堂外公是遠近“聞名”的算命先生,聽到外公這麼說,不禁臉色緊張起來。
“叔叔很有把握了,到底是什麼樣的坎呢?”
“我只告訴你,趙禪今年不能出去。”
我擔心媽媽會被堂外公說動,那麼這些日子以來的努力就白費了,再說了都是些迷信。便插嘴道:“堂外公、媽媽你們放心,我很好的,不會出什麼事的,而且我在那裡的工作剛剛有了起色,我必須要去!”
堂外公看着我堅定的態度,遲疑道:“只是...”堂外公沒有說出將要說出的話,他凝神思索了片刻:“唉,也行,只是你此行得多加小心纔是,一個人在外面安全最重要。”他特意將安全重複了兩遍。旋即補充了兩句:“不過放心,還是有貴人相助的!”好像這句話是說了讓我安心似的。
“好的,謝謝堂外公,那我就走了,等下班車要來了。”
回頭看着媽媽有些憂色的臉,走過去拉着她的手道:“媽媽放心,如今我長大了,知道照顧好自己,您不要掛心。”
看着弟弟妹妹道:“你們好好學習!”
妹妹趙男、弟弟趙虎道:“好,姐姐一路順風!”
我快步提着箱子離開了這個讓我避風的溫暖的港灣,打着傘走進了風雨中。
......
我沒有去多想堂外公今天突然來到我家告訴媽媽說不能讓我出來的原因,只是頭有些悶悶地靠在班車上迷了一會兒眼。
等我睜開眼時,已經快到S市了。
這個年假,新月的身影在S市的大街小巷走動,她經過打聽已經知道姜文彬並不喜歡馮玲,認識馮玲的經過自然是從她哥哥那裡得知,而且上次過年以前去M市怎麼也打聽不出有丁香這個人,幸虧她那次見過“丁香”一次,很有印象。
於是,她開着豪車故意與馮玲偶遇。
那天馮玲下班正在大街上閒逛,新月把車停在馮玲身邊熱情地向她打着招呼道:“你好,美女,我好像在哪見過你。”想了想又道:“你很像我朋友的一個朋友,我有一次看到過你,怎麼?你們現在沒在一起了嗎?”
馮玲被這突如其來的美女的熱情怔怔地站在原地,腦袋一轉一個激靈道:“你說的是誰啊,我在這裡不認識誰,我也沒有你說的和誰在一起。”
“哦,姜文彬這個人你不認識嗎?”
馮玲鬆了一口氣,她還以爲眼前這個女人問的是她身邊的王韜裡呢,看這個女人的打扮和眼前這輛車,定是上流社會的人,而她前段時間遇到的那個男人也是非富即貴,說不定他們認識,還好她機靈,不然就要露陷了。
眼前這個女人說她像她一個朋友的朋友,心裡不禁掀起一陣狂喜,但還是不顯不露道:“呵呵,他是我的恩人,是他帶我到這個城市工作的。”
“哦,今天沒上班嗎?”新月聽了心裡暗暗有數,因爲文彬有些疏遠她,所以說不定並不是她想象的那樣子,但還是禮節性的和她攀談了起來。
“我...今天休息。”
“怎麼了?看你的樣子好像並不是很開心啊,今年回家過年了嗎?”
“沒有回家!”馮玲料想姜文彬過年總要回國的吧,她特意不回家,說不定能遇上,如果這次遇上她一定不會放過。
“不回家,難道你不想你的家人嗎?”
“我...我是孤兒”她扯謊道。
“對不起!”
“沒事的,已經習慣了,你找我有事嗎?”
“沒...沒事,只是碰巧路過,看到你曾經和文彬很好的樣子,以爲你是她女朋友,所以跟你打聲招呼,我是他的好朋友,如果你需要幫助也可以來找我。”新月自然道。
說着來握馮玲的手:“你好,我叫新月,請問你尊姓大名呢?”
馮玲很客氣伸出手道:“我叫馮玲,”剛剛說出口就意識到自己報錯名字了,她現在的名字叫丁香,因爲我寄出的信件用的假名,自然文彬回給我的那封信上叫丁香,而不是馮玲,她要冒領只能用這個名字。
於是她趕緊圓着自己的謊言道:“逢人就能見到貴人真是我的幸運,你看我真是高興過頭了,真是謝謝你了。”她頓了頓:“說起幫助,如果你願意的話,也可以幫我一個忙。”她說完這句話用詢問的眼神望着新月,好像有些不確定她的話是否真實。
“好啊,你說,只要是我能幫上的,我一定幫你!”新月眼神裡閃過一絲疑問,只是並不動聲色。本市古家的千金大小姐可不是白當的,父母親帶着經常出入各種宴會,耳濡目染也已經是家常慣飯,明明報出了自己的名字,居然就這樣塞塘過去了,知道眼前這個人一定有問題。
馮玲沒想到新月竟然這麼爽快地就答應了,於是脫口而出道:“我想請你幫我查一下我們公司的一個員工,我懷疑她是其他公司派來的奸細,說不定和哪個領導有所苟且,纔會在沒什麼文憑的情況下升職,據說今年還有升遷。”
“這個問題你應該向你們公司老總反映,怎麼來向我說,再說了我說的話可能作用不大。”
“可是如果真是奸細,是公司的一大隱患啊,再說你不是認識文彬哥哥嗎?”馮玲推心置腹道。
“好吧,你說你在哪家公司上班?”新月聽到馮玲對姜文彬的稱呼有些毛骨悚然,看這狐媚樣子!
“興隆!”
“哦?能進這家公司的人都是人才!”新月知道這家公司是新秀公司,是最近兩年纔起來的,以前是名不見經傳的小公司,但在去年已經踊躍到本市11位的排名,可見實力不淺。
“是啊,當然是人才才能進,可是就怕有些人......”
新月知道她所指的就是要她幫忙的人,但她也知道馮玲也是靠文彬介紹進去的,竟然還在這裡嫉妒小瞧別人,不免更加在心裡起了鄙夷之色,但面上還是關懷地問着她的問題:“你要我幫你可以,但你得說說她有些什麼過錯或者是你發現了什麼,我在你們老總面前纔有說服力。”
馮玲不禁震色,也只是一閃而過,她感覺自己的好運真的要來了,居然在大街上主動和她交談的人能輕易和興隆實業有限公司的老總談上話,而且還是姜文彬的好朋友,她愈發肯定她的輝煌人生只需要一個契機。
“唉,那個人狡猾得很,我看到她有幾次鬼鬼祟祟,可就是抓不到她的把柄。”
“哦?那這樣說還真是可疑,你們公司不是有監控記錄嗎?”
“可是我要說了,誰會相信了,也不知道是誰在給她撐腰。”
其實新月根本就不相信馮玲說的話,那次本來是她哥哥和文彬去M市,可拗不過新月的請求,古哲明只好帶着新月去了。
雖然上次去M市的時候,新月特意在文彬面前提了一下把他女朋友一起帶去玩,可是文彬卻說丁香請不到假,她當時就有點疑惑。今天只不過來確認一下罷了,看這小蹄子心思算盤打得不錯,可惜不知道說她是百密一疏還是漏洞百出,如果她能依傍上文彬就不會向她開口了。
只是在心裡默默,文彬啊文彬,虧你聰明一世糊塗一時,眼前這個女人可算是尤物,但很多小動作怎麼就沒看出來了?虧得你是一番好意。不知道是不是男人一旦遇上美色都會把持不住?
於是假意憤然道:“哦?你說說她叫什麼名字?”
“趙禪”
“趙禪?”新月有些激動,看來她有棋子可以用了,沒想到功夫不負有心人,她和我相處的時間不是很長,並不知道我在這家公司上班,於是爲了確定是否是我,便問道“是哪種禪呢?”
她在公司裡打聽過了,便在新月的手裡寫了我的名字,新月心裡一陣輕鬆,如果經過龍茹倩和楊丹去打聽,說不定還會露出馬腳,但通過這樣一個人嘛...
一種胸中臥乾坤的篤定在心中盤旋穩坐。
馮玲在新月手心裡寫好以後,新月淡定道:“我知道了,我回去幫你瞭解一下,你現在去哪裡,我送你。”
......
她還記得我好像是她曾經的一個室友,雖然那時她的手段確實不光彩,以錢作誘餌用調包計、離間計挑唆了我和其他室友的關係,但那又怎樣!但凡她要的東西誰能不給,她就要進行打擊報復才安心。
坐在新月的豪車上,馮玲有一種詭計達成的幸災樂禍,看到剛纔新月聽到這個名字時有些激動的樣子,就想到我馬上滾出興隆公司的樣子。
哼!趙禪!你等着,我現在認識了本市兩位有權有勢的人,你有什麼,你就等着屁股尿流地滾出S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