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顏將安陽王府的兵符交給肖瑜。
肖瑜接了兵符,對她問,“接下來,你怎麼安排?是要離開鳳城了?”
花顏點頭,“我會帶着你找個理由將安珂替下來。安排一番,這幾日我便離開此地,前往北安城,那些人派的大批殺手有來無回,至今沒消息傳回去,估計那些人都猜到情況不妙了。也許還會派人來,十三姐夫小心些。”
肖瑜頷首,“你放心,我有隱門,他們來多少人,也一樣讓其有來無回。不會放跑一個將這裡的消息帶回去。”
花顏笑着點頭,“有十三姐夫,我自然放心。”
二人商議妥當,又商量了找個什麼理由讓肖瑜接手安陽軍之事,很快就商量出一個覺得不錯的法子,便定下了此事。
兩日後,花顏又收到了雲遲的兩封信,一封信是他的保證信,各種自我檢討讓她別生氣說他沒大事兒只是氣怒之下砸了桌子傷了手,以後保證大事兒小事兒都告訴她,不讓她擔心云云。
看到這封信,她提着的心鬆了些。
另一份信她納悶地打開,看罷之後頓時笑了。
哥哥欺負了雲遲,雲遲沒法欺負回去,這是向她告狀呢!
花顏看着花灼的信,又看着雲遲添加的那一句話話,又氣又笑。
她當即提筆給花灼寫了一封信,只一句話,“別欺負雲遲,否則我把秋月要回來不給你了。”
然後,她又給雲遲寫了回信,將五萬安陽軍交給肖瑜之事說了,同時也明說他只頂一陣子,秋試選了人才後,他考驗一段時日,就要派人來接手,否則她保不準肖瑜會撂挑子。畢竟他這個十三姐夫是在所有姐夫裡面最不好惹的。
他是隱門的門主,若是雲遲知道隱門,那麼就該知道他的厲害之處。
最後信的末尾哄他,“乖,他欺負你就是欺負我,我給你報仇。”
書信送走後,花顏覺得她想雲遲了,這些日子忙的腳不沾地,腦子不停地運轉謀劃,一直與他互通書信,還真沒太想他,如今被這封信一鬧,她還真是想極了。
雲遲這個人就有這份本事,讓人即便見不到他摸不着他依舊能感覺到他的掌控無處不在。牽動着她的思想,既讓人會照着他的意思去做,又讓人心疼他。
四百年前,她心疼懷玉,似乎都不及如今心疼雲遲。
那時候,懷玉身體不好,每日煎熬,她陪着他,大約是陪得太久,一日日煎熬着,熬得太久,所以,後來她都不知道該如何纔是對他好了。
那時,她想,她是不會愛人的。
多活了一輩子的好處,大約就是她慢慢地體會到怎麼纔是對人好。雖然,很多事情,她做得多有詬病不太好,但是嘗試的努力的改變,還是讓她摸索着體會到了怎樣去愛一個人。
也許,對一個人好,對一個人的愛,就是給他需要的。
雲遲需要的只是她陪着他,一起並肩看南楚江山。
轉日,鳳城又來了一批殺手,這次殺的人不是蘇子斬,而是安珂。
誰也沒想到來的人會是殺安珂的,所以,他身邊沒有多少人保護,兩個心腹之人與安珂輕而易舉地就被殺了。
這件事兒,頓時轟動了鳳城。
這些日子,百姓們對安陽軍十分有好感,對安陽軍的安珂將軍更是有好感,安珂指揮着安陽軍協助子斬公子賑災,幫助百姓們做了許多事兒,百姓們感謝太子殿下感謝子斬公子的同時,也十分感謝安珂將軍。
安珂的死,霎時成爲百姓有糧食吃有衣服穿有房屋住安穩下來之後發生的第一件轟動震驚的大事兒。
蘇子斬震怒,封鎖鳳城,下令徹查兇手。同時,在安陽軍無主哀慟的情形下,臨時調派在鳳城受災後,一直兢兢業業做着本分之事的安陽鎮主簿肖瑜爲安陽軍將軍。
消息一出,不止整個安陽軍譁然,鳳城方圓百里的百姓們也譁然了。
軍中自然有不服者,有史以來,從沒聽過一個主簿突然升任一軍將領之事。
蘇子斬陪着肖瑜在安陽軍中走了一個過場,肖瑜雖然一副文文弱弱的模樣,看起來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但是有不服者上臺與他較量時,卻在他手下過不了三招,這還是他放水的情況下。
所以,不到一日,整個安陽軍再無人鬧騰,安靜了下來。
肖瑜真正地接管了安陽軍。
花顏派人放出消息,說安珂之死,是北地有些官員因爲憤恨安珂的叛變,因安珂投靠了蘇子斬,幫助子斬公子賑災,有些人才震怒之下派人殺了他。
鳳城的百姓們以及受夠了當地官員的壓迫,所以,消息一放出,根本就無人懷疑,如滾雪球般地越滾越大,席捲了整個北地。
程子笑成功地在花顏的安排下將自己殺死後,徹底地扔了頂着安珂的那張麪皮,洗了易容,恢復了他本來的身份。
這一日,一切都安排妥當後,花顏準備離開鳳城前往北安城時,守城的士兵稟告,北地程家二公子程顧之帶了十車米糧來了鳳城。
花顏聽到消息“哦?”了一聲,轉頭看向程子笑。
程子笑聳聳肩,“誰知道他怎麼來了?”話落,嗤笑,“不過他自詡是端方君子,心存仁善,想必是看不過去鳳城災民受災後無人管餓死,自己折騰十車米糧趕來救災了。就他這十車米糧,能夠救幾個人?沒腦子。”
花顏想想他在臨安見過的程顧之,除了他有一個不討喜的妹妹外,他本人倒是沒什麼糟點,她接了程子笑的話道,“北地的那些大世家們富戶門誰家都能拿出十車米糧,但是至今沒人敢拿出來用於賑災,從這方面說,程顧之還是不錯的。”
程子笑哼了一聲,“可惜了他了,比我投個好胎又有什麼用?他這個嫡子嫡孫照樣被程家禍害。”
花顏點頭,“這話說得倒是有些道理,出身並不能代表什麼。”
肖瑜得到消息,派人去城門詢問了一番,得知是程顧之自己獨自一人來的,便來詢問花顏意見,是否放程顧之入城。
花顏琢磨了一番,對肖瑜道,“將他放進城,我見見他。”
肖瑜點頭,親自去了。
程子笑偏頭打量花顏,“太子妃,你要毀了程家,有我幫你就夠了,用不着程顧之。放他進來做什麼?讓他知道你來了北地,給程家人通風報信嗎?”
花顏好笑地看了他一眼,道,“要肅清北地,清除一批貪官污吏和官官相護的北地官員,毀了程家是必然,但無辜的人,卻不該受牽連,哪怕是程家子孫。若是程顧之真有向善之心,且從不爲惡,自然也不該牽連到他。”
程子笑哼了一聲,“程家老頭子將他保護得好,愛護得很,他應是還沒沾染那些陰暗。否則今日也不會來了這裡。想必是自己偷跑來的。”
花顏道,“那我更應該見見他,無論嫡出庶出,你們都姓程,都是程家人。”
程子笑翻白眼,“我與他可不同,我是程家泥地裡的那一個,見不得光的,對程家沒什麼感情,也沒人給我感情。他則不同,他是程家嫡子嫡孫,程家不止生他,還養了他,從上到下,都稱呼他一聲程二公子,有金子吃就無人敢給他土吃,他對程家,情分深着呢,讓他背叛程家,無異於要他的命。哪怕程家倒了,他不被受牽連治罪,也不一定能讓他一心一意報效朝廷。程家倒了,他興許就廢了。”
花顏蹙眉,“這話倒是有道理。”話落,又想了想,說,“我還是見見他。程顧之有才,也許,我能說動他。朝廷人才緊缺,若是因爲他是程家嫡子嫡孫,沒努力就放棄,可惜了他。”
程子笑看着花顏,雖然他不喜歡程顧之,不喜歡程家每一個人,但是花顏下了決定,他顯然給他更改不了,倒也承認程顧之有幾分才氣。只提醒道,“你可小心些,在他面前暴露了,就看住他,你來北地的消息不能泄露出去。”
花顏頷首,“我曉得。”
肖瑜很快就將程顧之迎進了城,十車米糧也由肖瑜接手了。他依照花顏的意思,將程顧之帶到了城守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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