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顏靈力盡失武功盡失,且懷有身孕,如今出了這等事情,後果可想而知。
花顏在看到信時,第一時間便想罵雲遲沒保護好花顏,但須臾想了想,又覺得有人既然利用蘇子斬以假亂真,想必是十分之像,才能謀劃成。
他是知道花顏有多信任蘇子斬的,不止花顏信任,雲遲也信任,花家與他也信任。
所以,他很快就想着難道是蘇子斬先出了什麼事情?才讓人有機可乘?
雲遲這封信很短,落筆卻很重,力透紙背,顯然,他心中也是怒極心急如焚。
另外,他想到,自從花顏懷孕,以雲遲愛護花顏之心,一定十分謹慎,他本來也不是不謹慎的人,可是還是在宮宴被人鑽了空子,那麼,可見,那鑽空子的人十分厲害。
普天之下,有什麼人如此厲害?
他首先想到的是在北地與花顏數次交手,他雖然吃了虧,但花顏毀了一身靈力身子至今沒恢復也沒佔了他便宜的統領。
那人在北地便想殺花顏,如今他實在不敢想象花顏落在他手裡會如何?
他重新拿出卦牌,如今已過去兩日,從哪個方向找?他沒頭緒,雲遲信中也未說,他決定給花顏卜一卦。
妹妹失蹤,如此大事兒,哪怕他拼個重傷,也要問天借個知道。
此時,他已經顧不得夏緣懷有身孕需要他照顧了。
太祖母見花灼拿起卦牌,知道他的意思,沒有說什麼。
花家祖父見此開口,“灼兒,你是臨安花家一家之主,卜卦一事,適可而止,若是實在卜不出來,不可強行。臨安花家還需你坐鎮,你妹妹還需你出手幫着太子殿下找人,你若臥牀不起,家裡也一團亂的話,別說找人了。”
到底是睿智的老者,雖當年救人失去了一身靈力,但依舊聰透穩得住。
花灼手一頓,擡眼看了花家祖父一眼,沉默了一瞬,點頭,“好,聽祖父的。”
花灼本來想法是打定主意從卦象上問個明白,憑他自幼傳承的微薄靈力以及花顏後天幫他培養的靈力,雖不及花顏渾厚,但拼就一身靈力,總能問出個十之八九,但問明白後,他也廢了。
妹妹看重臨安花家,答應嫁給雲遲後,不惜自逐家門,前往蠱王宮闖進最底下一層時,甚至不帶任何一人,獨身前往,她的心裡,不願折了花家任何一人。若是他就這麼廢了,她哪怕被立即找到,以後知道,也一定極怒。
祖父說的對,他臥牀不起不要緊,但花家老的老少的少,便沒了主心骨,怕是一團亂麻。
妹妹讓他守好臨安花家,他便不能不顧忌。
他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眼,再睜開,目光清明地開始卜卦。
一日最多三卦,他今日卜的就是這第三卦。
花顏是有特殊命格之人,她生來他就知道,所以,她的卦象十分難卜,除非在特殊日子夜觀星象時,能查知一二。不過他與花顏是一母同胞的兄妹,血緣牽扯,倒也算佔了卦意,比尋常卜卦人能佔一二分先機。
如今,他就借這一二分先機來問問。
這一卦象,十分之滿,卦牌飄在花灼面前,久久不落卦,花灼調動些許靈力,一寸寸感知卦象。
一盞茶,兩盞茶,直到三盞茶後,花灼臉色發白地打落了卦牌。
衆人在這期間鴉雀無聲,沒人敢打擾花灼。
如今見他打落卦牌,便知道,這掛最後未成卦。
花灼娘擔心兒子,此時見他落卦,立即緊張地問,“灼兒,你可受傷了?”
“受些輕傷,一兩副藥就好,無礙。”花灼搖頭,對衆人道,“妹妹在哪裡沒卜問出來,但是好在卜問出了兩件事兒。”
太祖母一喜,“快說,顏丫頭可還安好?”
花灼點頭,肯定地道,“妹妹安好,沒有性命之憂,只不過確實似乎是身受困頓,受人制肘。另外,她落身之處,似乎與前情之因有關。”
衆人齊齊鬆了一口氣,安好就好,沒有性命之憂就好。
“前情之因?”花灼娘見花灼沒受重傷,放下了心,立即追問,“什麼是前情之因?”
花灼搖頭,“因情而生因,因情而生果,既前情之因,所得之果。”頓了頓,他揉揉眉心,“我也不甚明白,卦象顯示罷了,讓我仔細思量思量,思量明白了,也就能知道妹妹在哪裡了,再派人去找,總好過冒然去找。”
太祖母頷首,對衆人道,“都別打擾灼兒,讓他想。”
花灼站起身,對衆人道,“我去書房。”
太祖母擺擺手,“你也別急,你妹妹如今已出事兒兩日,既然性命無礙,短時間內,便不會有礙,早晚能找到。”
花灼點頭,出了太祖母的院子。
太祖母見花灼離開,對衆人道,“顏丫頭的事兒,瞞着緣丫頭吧,她們二人自小一起長大,情分深厚,若是緣丫頭知道顏丫頭被人劫持了,這胎怕是養不好。”
衆人齊齊點頭,夏緣剛診出懷孕,這時候正是不能激動憂心時,自然要瞞着。
京城下雪,臨安卻飄着細雨。
花灼沒撐傘,花離拿了一把傘追上他,伸着胳膊給他撐着傘。
二人來到書房,花灼進了書房,花離也跟了進去,守在一旁等着他想明白。
書房安靜,沒有人聲,花灼這一想,就想了半日一夜。
在轉日的清晨,他想明白了,一拍桌子,沉沉地道,“後梁皇室陵寢。與妹妹有前因揪扯的人是後梁懷玉帝,他待的地方,可不就是後梁皇室陵寢嗎?”
花離大喜,“公子,快,派人前去。”
花灼叩着桌面道,“騎最快的馬,從臨安到後梁皇室陵寢所在地,日夜兼程,最快也要三日半。我們即便現在動身前去,也沒有飛鷹傳書兩日到京城,再由雲遲前去來的快。”話落,他抿脣,“我給太子殿下寫一封信,速速送去,交給他吧。”
花離雖心中恨不得去救十七姐姐,但也覺得花灼說的有道理,只能默默點頭。
花灼當即提筆寫了一封信,喊來安一,吩咐,“將此信以最快的飛鷹,送去京城。”
安一接過封好的信箋應是,立即去了。
花離在安一下去後,問,“公子,那我們做什麼?我們就什麼也不做了嗎?劫走十七姐姐那人實在可惡,不知太子殿下是否是他的對手?”
花灼揉揉眉心,對花離搖搖頭,“暫且什麼也不做,我想這半日一夜,累得很,腦中思緒很亂,容我歇歇理理再安排。”話落,又道,“太子殿下聰明,只不過根基淺而已,不過若是讓他得到消息,知道了妹妹所在之地,被他拿住那人,斷然會叫那人知道厲害,這倒無需擔心。”
花離點點頭,見花灼一臉疲憊,昨日三卦十分耗費力氣,再加之半日一夜未闔眼,他身子骨雖被天不絕治好了,但也較尋常人弱一分,立即說,“公子趕緊去歇着吧。”
花灼頷首,這纔想起夏緣,問,“她是不是知道了?”
花離立即說,“太祖母讓人瞞着呢,只說有一處花家的產業出了些事情,公子急着想法子處理呢,少夫人雖也擔心,但聽了太祖母的話,沒敢來打擾公子。”
花灼點點頭,回了花灼軒。
自從二人有了肌膚之親,夏緣每日入睡和醒來都能看到花灼,昨夜乍然花灼不再身邊,再加上她初初懷孕,睡的不大安穩,想着太祖母輕描淡寫地說花家一處產業出了事兒,但她犯了聰明勁兒地覺得,一定不是小事兒,否則花灼不能在書房處理事情一夜,從她的院子門口看,書房那棟閣樓一直亮着燈,顯然事情很嚴重。
不過她倒沒想到花顏出事兒,畢竟衆人神色如常,雖也偶爾露出些許憂心,卻似乎十分相信花灼能處理得了。
她對花灼更是相信,爲着肚子裡的孩子,倒也沒真擔心。
花灼回來時,她剛起牀,立即迎上前,“我聽說你昨日到今日都沒吃東西。事情可處理妥當了?”
花灼見她一臉關心,摸摸他的頭,溫聲笑了笑,“我想出了法子,交給人去做了。接下來盯着就是了。”
夏緣鬆了一口氣,“先吃點兒東西,趕緊歇着。”
花灼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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