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傲雪心頭很苦,並非投靠驍勇一事造成的,是她經過上次的事件之後,忽然間的發現自己原來並沒有自認爲的那樣優秀。
這就像是一直想要攀上世界第一高峰的人,在爲了這個目的奮鬥好些年之後,卻悲哀的發現自己連幾百米的山峰都爬不上一樣。
絕望,悲傷,煩躁,苦惱……
驍勇不知道該如何安慰獨孤傲雪,就只有輕嘆一聲的,陪她喝酒了。
一杯又一杯,一杯再一杯。
獨孤傲雪拿酒當水喝,可那終究不是水。
雖然說修士不會喝醉,但那是不想喝醉的時候,可若修士想要喝醉,也並非是喝不醉的。
封印修爲,封印靈力,封印種種,將自己變做一個普通人,不就可以喝醉了嗎?
獨孤傲雪就在不知喝了多少杯酒過後,有了些醉眼朦朧,而她也在這個狀態之下打開了話匣子。
“驍勇,你知道不,我其實很羨慕你。”
驍勇有點詫異了,他有什麼值得羨慕的?
是羨慕他的天賦天資?還是羨慕他的成就修爲?
獨孤傲雪沒有羨慕這些,他羨慕驍勇的同伴都是能爲他赴湯蹈火的人。
“而我就沒有那樣的同伴!”獨孤傲雪呵呵了幾聲,說道:“我以前遇到的人,要麼是衝着我的身體來的,要麼就是衝着我的家世來的,他們都只是想着從我的身上謀得這謀得那,卻從來沒有爲我着想過!甚至就是我的那些家人和族人……呵呵!爲了利益,他們照樣不介意將我賣掉!”
曾經的谷域三族的獨孤一族在谷域也算得上是大家族,大家族的子女,尤其是女子,遭遇獨孤傲雪的那種爲了利益而將其賣掉的事情的機率不說百分之百,卻也是百分之七八十以上。
“你是不是覺得這是很正常的事情?”獨孤傲雪冷哼道:“正常?是正常的才叫怪了!因爲我又不是普通的女子,我有着傲人的天資,也有着過人的智慧!如果將家族交給我打理,必定會比將家族交給那些老怪物打理要來得好得多。”
“可惜……他們不允許,還因爲我會威脅到他們的地位,他們就想將我賣出去換利益!”獨孤傲雪聲音微嘶:“遇上這樣的族人和這樣的家人,你說,我要是還留在他們中間,能有好日子過嗎?所以我叛了,而且不僅叛了,還鼓動了那麼多的白骨族人跟着我走。”
原來這纔是獨孤傲雪叛出骨域的原因所在嗎?驍勇恍然一悟,但隨後又疑惑起來。
在骨域尚未突破封印,骨域還是谷域的時候,獨孤傲雪不是與人訂婚了嗎?
“訂婚?是啊!我是訂了婚!雖然那個訂婚是拿來吸引你們各個宗派去到谷域的誘餌,但訂婚實際上是真的,因爲那是爲了讓我們谷域三族變得更爲團結的一種方式。”
那不也是一種爲了利益的“賣出”嗎?驍勇如是想着。
獨孤傲雪似乎看穿了驍勇的所想,說道:“不一樣的!因爲與我訂婚的那個人是真心喜歡我的人,因此我若和他成婚,我若不同意,他是不會碰我的身體的,而且……我若想做什麼,他也絕對會全力支持我的。”
“然而……他死了。”獨孤傲雪又喝下了一杯酒,又重重的落杯,重重的道:“說是不能融合白骨族人的功法秘術,遭了反噬死的,可我清楚,他們是擔心我通過他得到權力以及得了權力過後對他們造成威脅,所以就把他殺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爭鬥。
爲財爲女人的爭鬥,爲權力地位的爭鬥……
爭鬥是要見血的,爭鬥是要死人的,所以曾與驍勇有過照面的那個男子死了,所以獨孤傲雪叛了。
所以聽了這些,驍勇也有點理解獨孤傲雪了。
“不不!你不理解我!你一點也不理解我!”獨孤傲雪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拿着酒壺,起了身,搖搖晃晃的來到驍勇身旁,砰的坐下,挨着他,雙眼朦朧的問道:“驍勇,你說,我美嗎?”
獨孤傲雪自然是美人一個,這是毋庸置疑的。
獨孤傲雪就又問:“如果要你選,你是選有才能的我,還是選美貌的我?”
驍勇又不是貪花好色之輩,真要選,自然是選有才能的獨孤傲雪。
因爲這樣的獨孤傲雪能起的作用更大,對他毀滅截仙嶺這件事也大有幫助。
獨孤傲雪打了一個不雅的酒嗝,輕笑說道:“你看,你果然不懂我,我怎麼說也是女人,你說一個女人怎麼可能有不愛美的?”
驍勇苦笑說道:“我們可是修士,修士到了一定境界就能改換容貌,美不美,不過外在,沒什麼特別的意義。”
“沒什麼特別的意義?”獨孤傲雪聲音拉得老高,反問道:“若是你的師姐玖秋蓉是個醜八怪,你會和她生孩子?如果秋水天心的分身也是個醜八怪,你會把她收進房中?”
獨孤傲雪的反問都沒有問道點子上,驍勇之所以和玖秋蓉生孩子,那根本就是爲了加重他的叛出知畫宗的罪行,而他之所以將秋水一笑收入房中,也不過是不想她消失而已。
這其中都是有原因的,根本不是驍勇因爲貪戀她們的美貌美色才佔有了她們。
驍勇不好說出這些真相,獨孤傲雪也不深究真相,她就又來反問:“若是她們脫光光了的站在你的面前,你能忍得住不碰她們?”
如果玖秋蓉能夠脫光光了的站在他的面前,驍勇想都不想的就會上前將她抱住,不在於他想要趁機對她做什麼,而在於她能那樣的站在她的面前,說明她沒事了。
我如果是秋水一笑以那樣的姿態站在他的面前,驍勇回想起在青州秘境的王宮之中發生的親密接觸,忽然覺得心頭有些悸動,身體有點燥熱。
獨孤傲雪看出來了,大笑說道:“你看看!還說沒有沒有特別的意義,要是沒有意義,你現在的情況是怎麼回事?別告訴我你這是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