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之人的攻擊明明沒有傷到驍勇和洛琪英，更別說傷到了他們的眼睛了，借用了眼睛給他們的林墨那邊卻流起了血淚。
這事……似有不對。
不對的是霧氣，這東西可不僅僅是類似多重幻境的手段那麼簡單。
它有毒，但又不是實際上的毒素，它是一種視覺上的毒。
有道是“看得眼睛都花了”，就是視覺上的衝擊造成眼睛的疲憊，使得再用眼睛看時就會有眼花的錯覺。
尋常的霧氣是由許許多多的細小水珠構成，神秘之人弄出的這些霧氣，自然不會是小水珠之類普通的事物，它們是些由神秘之人專門煉製出來的特殊事物。
它們聚集在一起，構成霧氣，能在聚集構成的同時，利用某種特定的排列而給看到它們的人的眼睛帶去強烈的侵蝕和侵擾，就像中毒一般，使得看到它們的人的眼睛在不知不覺之間受創受損。
這是一種仔細去看，也看不出什麼，不仔細去看，卻又引人中招的神妙手段。
林墨就是栽在了這樣的神妙手段之下，眼睛纔會流出血淚。
秋水天心肯定是非常的心疼的，她看向神秘之人那邊的冰冷眼神也能證明這一點，但她這次沒有阻止林墨，只是提醒道：“繼續看下去，你的眼睛可能會瞎掉。”
林墨不是靠眼睛吃飯的人，可若他瞎掉了他的這一雙眼睛，在修爲境界上是不會給他造成什麼變化的，但對他的實力會帶去難以計算的折損，甚至一同遭到折損的還有他的將來。
後兩種，尤其是最後一種損失，絕對是大到無法估量的。
林墨是沒有驍勇那般逆天的傍身之物的蛻凡之印，也沒有秋水天心那等算無遺策的手段，於他而言，一雙眼睛就是他最爲重要的東西。
瞎掉了它們，又有那等折損和損失，而且即便他停掉了這件事情，以驍勇的實力，斷然不會事，再有秋水天心就在一旁的事實，洛琪英也不會有性命之憂。
那麼講道理，林墨停下借用眼睛的這件事情，也不會造成多麼可怕的結果，那他就應該停下。
換個時候，換個心情，林墨必定是當即就停掉借用眼睛給驍勇和洛琪英用的這件事情，現時現今，林墨沒有這麼一個打算。
是時機不對？是心情不好？都不是，也都是。
現今是多事之秋，沒見橢球雕像、萱木雕像這等上古時候的存在以及神秘之人這種不知來頭的人物都紛紛登場了嗎？
因爲多事，所以林墨不真應該保護他的眼睛嗎？
話是那樣說，可相對於他的眼睛，驍勇這個人在這多事之秋起到的作用更大，因此他撤走了眼睛上的借用，雖不至於造成驍勇出事，卻也有可能給驍勇帶去傷損，好吧！驍勇皮糙肉厚，有點傷損也沒有什麼。
主要的問題還是神秘之人，此人一副勝券在握的姿態，在這有着秋水天心在場的情況，林墨就很有理由的覺得此人手中有着針對秋水天心的東西。
林墨不想對方將此東西用出，就想着借驍勇之手將對方除掉。
而要除掉對方，沒有他的眼睛的借用怎麼能成？
說白了，林墨不顧自己的眼睛的原因是爲了秋水天心。
秋水天心可以爲了林墨做許多的事，林墨同樣能爲她做許多的事。
驍勇有察覺林墨那邊的異樣，他有點驚訝，驚訝自己不知不覺之間還是着了神秘之人的道，而他卻不驚訝林墨的堅持。
是！林墨是一個看似有着許多的缺點的人，可世間又哪裡去找完美無瑕的人呢？
就像秋水天心，這個一心想着成就天道的人物，這個淡漠一切的女子，不也有着那麼一個半在意的人嗎？
她都沒辦法做到真正的淡漠一切，完美無瑕？想都別想。
林墨是有缺點，但他也有他的優點，比方他說了要做的事情，即便心頭不樂意也會將之做好做成的。
當初的那羣歸附到了武聖峰的白骨族人，林墨不就不怎麼願意訓練他們嗎？等他擔上了這個差事，不也做得非常之好？
驍勇就不擔心林墨忽然撂挑子不幫忙了，不過即便林墨繼續幫着忙，驍勇也希望他撤了招。
他有向林墨那邊如此傳音，卻沒有得到他的恢復，而眼睛依舊可以看穿霧氣，就變相的證明林墨沒有撤掉眼睛的借用。
驍勇就傳音給秋水天心，希望她阻止林墨，至於驍勇自己，這時候的他也不用藏着掖着了，有代價的秘術用出，修爲爆發，實力暴增，他要殺人，殺神秘之人。
驍勇殺得了嗎？殺是殺得了的，就是要付出不小的代價。
這裡的代價不僅有使用秘術付出的代價，還有其他方面的，但相較於林墨的眼睛的瞎掉，這些代價的付出也是可以接受的。
神秘之人又不是傻站着挨殺的傻子，他知道躲，也知道拖延時間。
沒錯！就是拖延時間。
因爲時間拖延得越久，給林墨的眼睛帶去的傷害也就越大，也就越能將他的眼睛毀掉。
沒機會給秋水天心造成傷害，毀掉林墨的一雙眼睛，這麼一個結果，還是蠻不錯的。
神秘之人拖延時間的方式有動用他的那些斬屍之身，更有引來幫手。
神秘之人是有幫手的，他的幫手不怎麼神秘，也就兩個看似當場反了萱木雕像的水，這時候又反了秋水天心的水的古老存在而已。
它們反了秋水天心的水，跑到這邊相助神秘之人，它們也沒有直接去對付秋水天心，只是做着防備的同時，朝着洛琪英下狠手。
爲什麼是朝着洛琪英，而非朝着驍勇？這叫“攻其所必救”！
神秘之人的斬屍之身也有三兩個做着相同的事情，這就讓驍勇感到相當的麻煩了。
但也只是麻煩罷了。
誰說救人就不能殺人了？殺掉攻擊自己所以救的人的敵人，既能殺人，也能救人。
於是乎，有個神秘之人死了。
死的乾脆利落，連神秘之人自己瞧見都有一個瞬息時間的怔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