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階在這青州秘境屬於最爲重要的認可,驍勇若是白身,也就是沒有官階,欺負欺負他,沒什麼大不了,若是有了官階,且官階不低,再欺負他,可就屬於觸犯秘境中的律法的行爲了。
自然了,若是欺負驍勇的人也有極高的官階,或者背景極厚,除非有官階更高或者背景更厚的人爲之做個後盾,否則這欺負了還不是欺負了。
說到這官階,仙城一乃至整個青州秘境,官階最高的當然就是大城主了。
背景嘛……宮百方的背景也不能說低了,但也不是最高的,可憑着這些,要她一個大相府的夫人讓這第五將軍進去找個人,該是行得通的。
實際上,找不找人,都是其次,宮百方要的是把慕容大相和慕容冠梟逼出來。
尤其是慕容大相,虧得他宮百方還那般的信任他,結果卻是一頭白眼狼兼惡毒蟲子。
慕容大相已經去了那處地方,不可能回出現,慕容冠梟在鞏固境界,婦人不會讓任何人去打攪他,也就同樣不會出現。
於是乎,婦人微笑道:“大城主,府中正值喜事當頭,不宜大動干戈,第五將軍若是想要進府找人,只可帶上一兩個隨從即可,人若多了,就不行了。”
人多了就能構成軍陣大勢,就能施展威力強大的手段,就能對尚在鞏固境界的慕容冠梟造成威脅,婦人才不會讓此事發生,就有了這個限制。
而有了它,進了這大相府,自保之力就不足,彼時慕容大相弄出些手段,第五將軍指不定就折損在裡頭了。
第五將軍堅信,這慕容大相做得出這等事情,宮百方也是有這種想法,才率衆前來,纔想把慕容大相他們逼出來。
婦人心頭冷笑,如此膽小之人,也的確不配與自家夫君同城爲官,如此膽小之人,也着實不配騎在自家夫君的頭上當着大城主。
想到此處,婦人哪管那什麼女婿不女婿,重臣不重臣的有沒有入這大相府。
入了,沒能出去,活該。
沒入,憑他逼死自家兒子這一條,今日之後,她也要派人去將他強行拉入府中受刑。
目光一轉,婦人看向了蒲杏糖,笑道:“蒲家女娃,那人既然是你夫婿,不如由你入府尋找如何?”
還別說,婦人對着蒲杏糖存有些好感,只是這份好感不是覺着這人怎麼怎麼樣,而是覺着此女拿來爲大相府開枝散葉也是不錯。
蒲杏糖看她的目光就知道這婦人想的事情不是很好,可她也沒有應話,因爲有人來了。
風家商行的家主親臨,他一來見到大相府門前的陣仗也是嚇了一跳,不過轉念一想,納神之境的大尊啊!完全值得這般對待。
就是這大城主也在這裡……就這麼當着他的面交好這大相府,恐怕有些不妥。
但來都來了,再退走更是不妥。
“罷罷罷罷!反正這牌將重洗,這大城主也當不穩這大城主了……”風家家主還是向宮百方抱拳揖首的行了行禮,至於第五將軍……他才懶得去理會。
行了禮,風家家主來到婦人身前,恭敬的也是揖首一禮。
“相府夫人,我是來拜會大相的,這是小小薄禮,還請收下。”
話語之間,風家家主雙手之間託着一樣宛若珊瑚般的東西。
珊瑚模樣,翡翠質地,散發着的卻是濃濃的花香。
花香外散,結合周遭的天地靈氣,凝成的是幾個偏偏起舞的小小仙女。
仔細看去,這些小小仙女的舞姿隱隱帶有某種韻律。
“這是風家商行的鎮樓之寶!”
“仙舞珊瑚……風家可真是下血本啊!”
人羣之間,竊竊私語,人羣之前,宮百方臉色鐵青。
他可記得,當初上任大城主之位時,曾想風家換取這仙舞珊瑚,結果呢?被回絕了。
現下這風家家主卻拿它來送人,還是什麼小小薄禮?這是看不起他宮百方嗎?
婦人卻是一個驚喜,這仙舞珊瑚的仙舞很是奇異,隱隱蘊含大道,且觀之會覺心靜神寧,正是鞏固境界最好的輔助之物。
連忙相迎,笑着說道:“風家主真是客氣,來便來嘛,何必送這麼厚重的禮物,請請請,裡邊請。”
接過禮物,躬身相迎,絲毫不理會鐵青之色更濃的宮百方,也不理會寒光閃爍的第五將軍。
把這風家家主迎入了大相府,婦人轉手將這仙舞珊瑚交給了一個萬分信任的下人,叫他蔣馳武給慕容冠梟送去。
慕容冠梟可是大相府而今的支柱,只有他的境界穩固了,大相府的所有人才能高枕無憂間的迎來更爲美好的生活。
受託之人就不敢怠慢分毫,用着最快的速度,最穩的動作,託着仙舞珊瑚來到了那處小院,小心的輕喚“小少爺”。
驍勇正準備悄悄遁走來着,突然來了一個人,把他嚇了一跳,但他反應也不慢,恢復穩固境界時該用的盤膝而坐,淡淡的道:“有何事?”
下人說道:“小少爺,夫人叫小人送來仙舞珊瑚,老夫人說,這東西對您的境界鞏固有大用。”
驍勇不曾聽說過這什麼珊瑚,不過有人送來,收下就是,且正好可以利用此人離開此地。
驍勇咧嘴一笑,道:“進來吧。”
下人堆起微笑,恭恭敬敬的託着仙舞珊瑚開門進來。
屋子裡,驍勇還是那副慕容冠梟的模樣,他轉過頭,故意瀰漫了一點黑色雷霆的眸子看向下人。
下人頓覺神魂欲散,呼吸停滯,過了好一會兒才恢復過來。
吞了吞唾沫,下人小心走近,顫聲道:“小少爺,這就是仙舞珊瑚……”
驍勇翻手攝入手中,幾個翻看,道:“勉強還行。”
別人的鎮樓之寶,到了這裡卻是勉強還行……這小少爺境界得了飆升,眼界果然變得無比的高遠。
下人滿心滿眼的敬佩,驍勇看在眼裡,嘴上淡淡說道:“可還有事?”
下人其實是沒有事的,但既然問起了了,說說也無妨。
“小少爺,您也知道,小人四歲便進了大相府,跟着老爺和夫人到了今日,已經有三百餘載,”下人暗暗的吐氣呼氣,以減少驍勇那邊傳來的壓力帶來的心悸之感,又道:“小人在這大相府呆了這麼久,雖然還沒有待夠,可也想出去見見世面,就不知……小少爺能不能爲小人美言幾句,好讓小人出去做個官?”
驍勇表情不帶變化,道:“你想做什麼官?”
下人也不敢隱瞞,小聲說道:“小人所求不大,當個小小坊市的管事就可以了。”
末了,下人也有些尷尬的道:“小人其實蠻喜歡‘百花坊’的,小少爺要是恩准,就把小人派去那裡就行。”
越說,膽子越大。
“小少爺,您放心,只要讓小人當了百花坊的管事,這花坊之中出現的美貌女子,小人都會爲小少爺送來。”
所謂的百花坊,便是一處滿是勾欄青樓聚集之地,那裡充滿了皮肉與仙紋的交易,自然也充滿了被逼無奈的可憐女子。
驍勇曾聞蒲杏糖說過那處,對那裡的印象不佳,連帶着的對着眼前之人的感官也是極差。
因此,驍勇要拿此人當成離去的途經的想法就更濃了。
“可以,”驍勇淡淡的道:“看你這麼懂事,本少教你一招防身手段,不過……”
聽到有防身手段可學,下人興奮異常,可聽到這不過,他心頭一個咯噔。
驍勇沒說話,就是擡手一揮,一道氣勁飛出,將那開着的大門關上,而後又是一個揮手,一道禁制竄起。
“原來是要保密呀!”下人心頭的咯噔消去,忐忑的等着驍勇的教授。
驍勇指着一旁,不容置疑的道:“來此坐下。”
下人趕忙去那處坐下,驍勇心頭冷笑,再來擡手,卻是點向其人的額頭。
這是直接傳功,下人這麼想的,而後……他就什麼都想不到了。
驍勇用其手段將其弄暈了,隨後拿過他的儲物袋,感知其上神識印記,發現是此人的,就強行抹去。
神識一探,發現其內有着與此人身上式樣相同的衣衫,這就免了驍勇脫其衣衫換上的事情。
驍勇取出衣衫並換上,再變化成他的模樣,起身就要離去,但想了想,還是再其體內種下一點混雜了雷火閃電的寒星。
這才收了仙舞珊瑚,施施然的離開這處房間。
出去之後,驍勇自是擺出假扮之人的舉止,且面上還帶有得了好處的欣喜。
待到離開這處重兵把守的小院,來到一處無人之地,驍勇就用仙光覆身,再用身法,幾轉幾走的繞出了大相府。
出去之後,驍勇沒走多遠就見到一行熟人,不正是段氏家族段佐廣他們?
段佐廣本來是嚮慕容大相示好的,結果見到大門口那邊大軍成型,更有大城主在,差點沒嚇出病來。
隨後他就猶豫了,沒有去到側門,走開距離,等在一旁,他是在等這類似交鋒的事情得出結果。
段佐廣站的那處,人還不少,多是跑來看熱鬧的。
驍勇擠了進去,越走近,就越能感到他的儲物袋和靈獸袋的存在。
這沒被抹除神識印記的儲物袋和靈獸袋是不能裝入他人的儲物袋中的,這就不能使用利用儲物袋品階的不同來讓儲物袋自行崩潰的手段了。
如此一來,這儲物袋和靈獸袋就被段佐廣貼身放着。
這讓驍勇不好悄無聲息的將之拿走,但他不用悄無聲息,因爲那本就是他的東西。
徑直的走到段佐廣的身旁,驍勇一巴掌拍他肩上。
段佐廣修爲不低,又有護衛在旁,這樣被人一拍,確實嚇人一跳。
可轉頭一看,段佐廣眼眸一亮,他認得驍勇,準確的說,是認得驍勇此刻變成的相府下人。
驍勇見他的神情,也是微微一怔,隨即醒悟,傳音說道:“我家相爺想見你,跟我來吧。”
這對段佐廣來說,可是悲喜參半的話語,因爲他怕這慕容大相找他去是討要儲物袋和靈獸袋。
雖說這儲物袋,他已經準備主動獻上去了,但人家討要,和主動獻上,這是存有區別的,何況還有一個他不想交的靈獸袋。
段佐廣現下是真的後悔了,後悔當初爲什麼要貪心。
懷揣這這份忐忑,段佐廣都沒發覺驍勇把他帶到了路邊的無人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