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頭好痛!好痛!有什麼東西在裡邊咬!停下!給我停下!”
第五律方的兒子此刻經歷的是第五律方的道侶經歷過的事情,就是那種全身內外都遭了蟲噬的那種痛苦。
既然是全身內外,痛的就不只有頭了。
“胸口!父親!我的胸口裡邊有東西,您幫我把它挖出來好不好?”
痛苦的嚎叫,痛苦的祈求,痛苦的痛苦頃刻間的又從別的部分傳來。
“殺了我!父親!殺了我!”
全身內外,全身上下都是痛,第五律方的兒子現在只求一死,因爲只有死了纔不會體會到現在這種痛苦。
第五律方怎麼捨得兒子身死?伸手按住痛得滿地打滾的兒子,全身修爲迸發,只爲揪出在他兒子的身體內部搞破壞的鬼東西。
蠱蟲!第五律方有發現蠱蟲!
但正因爲發現,第五律方纔大爲憤怒,卻是饒是以他的修爲居然也不能奈何自己兒子體內的蠱蟲。
下蠱的人也是聰明人,有意的在蠱蟲身上留下近乎於蒲杏糖尋常動用的術法的氣息,由此將第五律方引來堅信蠱蟲是蒲杏糖種在他的兒子體內的。
“蒲杏糖!你好狠的心!這可是你的族兄!你怎麼能這樣對付你的族兄?”
第五律方救人無法,就只能先將他的兒子的意識封印,也就是將對方徹底的弄暈,而後對着外邊就是破口大罵。
初罵之時,第五律方還留有口德,罵出去的也就“你好狠”“你好毒”之類,到了後邊,也就是哪怕被徹底弄暈了的城主兒子也依舊慘叫慘嚎的時候,第五律方的罵人話語就難聽了。
問候祖宗、問候家人之類的粗話髒話,不經過大腦的就罵了出去。
但罵着罵着,第五律方開始流着老淚的祈求起來。
“求求您了,您就看在我妻子已死,唯有兒子這麼一個家人的份上,放過他吧……”
祈求的話語一起頭,再往後第五律方放下了一切,跪地拜求,當然,這是他看到蒲杏糖和驍勇出現之後才下跪拜求的。
蒲杏糖和驍勇之所以過來,還是因爲第五律方的罵語驚動了驍勇留下的那道分身神魂。
而兩人過來之後,見着倒在地方慘叫慘嚎的那個身影,對視之間,神情凝重。
果然是仙光啊!若非仙光,如何能夠將一個體內蠱蟲爆發的人的慘狀完完全全的掩蓋住,甚至掩蓋來神念也好,分身也罷,都沒能察覺分毫?
或者說,蒲杏糖和驍勇若是沒有往仙光方面想,也因爲這個想法而有了對策上的改變,恐怕就是第五律方喊破了嗓子也沒辦法引不來他們。
來了之後,蒲杏糖沒有先動手,她是先說道:“實話告訴你,你兒子身上的蠱蟲不是我種下的,甚至你道侶身上的蠱蟲也同樣不是,信不信由你。”
第五律方能信嗎?信了才叫有鬼!明明都有你的術法氣息,卻硬說不是你下的蠱?騙誰呢!
第五律方頓覺一股怒火上竄,差點又來破口大罵,但聽着兒子的慘叫,他強行忍了,還低眉順眼的說道:“王,您說得對,是我誤會了您,您大人有大量就別和我這個老骨頭一般見識。”
蒲杏糖看不穿人心,但看得懂表情的真假,輕哼一聲,不再費脣舌,轉頭看向驍勇,說道:“那個人還有沒有救,沒有救就讓他死在這裡。”
別人來了這裡,十有八九沒辦法救人的,即便是蒲杏糖自己,想要救下算是她族兄的現任城主也非常的棘手。
驍勇來了,事情卻比較簡單。
驍勇也不理會第五律方這個怪錯人的廢物,如若邁入水幕一般的一步邁入關着第五律方他們的監牢之中,來到第五律方的兒子的面前,伸手往他身上抓去。
眼看要抓中,第五律方的兒子突兀的暴起,雙目充血,嘴吼獸語的撲向驍勇。
第五律方微微一愣,這是怎麼回事?
驍勇倒是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不外乎對方受了蠱蟲的控制,暫時淪爲了只知殺戮的野獸。
驍勇不懼他,該抓出的手繼續抓,只不過是虛抓的抓。
一抓之下,第五律方的兒子撲殺的架勢一滯,隨後仰天倒地。
其人倒地了,其體內的蠱蟲卻沒有跟着他倒下,被生生扯了出來,懸浮半空。
沒的說,還是近似水母的蠱蟲,只是不止一隻,是六隻。
它們看着柔軟柔弱,一點也沒有張牙舞爪的兇狠模樣,可看着它們,哪怕是第五律方也無端的從腳底升起一股子的寒意。
驍勇將這六隻蠱蟲一個封印,目光轉向第五律方,說道:“要不要俺看看你的體內有沒有蠱蟲?”
沒誰希望自己的體內有蠱蟲這類東西,第五律方自然也不希望自己身上有,就是……真要由驍勇這個來自仙城十七的人幫着檢查嗎?
第五律方不相信驍勇,擔心驍勇趁着檢查對他動手,就自己往體**散神念,試圖找找自己身上可能存在的蠱蟲。
幾找幾找,第五律方肯定是沒有找到的,但他不認爲自己體內沒有蠱蟲,畢竟他的兒子體內的蠱蟲沒有發作的時候,他也是沒有察覺的。
從自己的道侶死了的那一刻起,第五律方就處在高度戒備的狀態,也在那樣的狀態下對自己和他的兒子做個**外外的全面檢查,防的就是蒲杏糖的暗中搗鬼。
那時沒有發現,可自己的兒子還是出事了。
第五律方又不想真中了蠱蟲,卻只有像兒子那般遭了蠱蟲的爆發才知道,猶豫一下,說道:“你要檢查,那就檢查吧!不過……你不會趁着給我檢查就往我的體內下蠱吧?”
這也是第五律方擔心的,蒲杏糖聽了冷笑:“你要是怕,我們現在就離開。”
第五律方哪能讓他們離開,說道:“檢查就檢查!誰怕誰啊!”
說着不怕,第五律方卻提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做着防備和警惕,驍勇無視這些,擡手按住第五律方的肩頭,一按之下,第五律方就感到一座大山壓在了自己的肩頭,壓得他喘氣都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