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魂傷魂,遭之一下,輕則萎靡若病,重則變癡成傻。
晟嚴不想驍勇變成那樣,慌聲道:“周師兄!住手!”
周姓執事動作微頓,晟嚴趁他微頓,慌忙的道:“師叔祖!放過驍勇好不好?他重傷剛愈,禁不住搜魂的!”
晟嚴師父的師父是魏軻復的師兄,魏軻復即是晟嚴的師叔祖,魏軻復卻不理這份關係,怒聲道:“停手做甚?搜魂!”
周姓執事不敢不聽,手再按下。
晏鷹子見此,心頭冷笑。
何楓眠見此,暗暗開心。
琅晉芎見此,暗暗鬆氣。
餘下人見此,有開心的,也有鬆氣的,更有期待的。
最後一類人是持律執事,他們期待的並非搜魂成功這件事,是期待藉此搜魂找出雨聞霽的下落,而後尋而殺之!
雨聞霽在叛離知畫宗之前也是戒律殿的持律執事,他的弒師叛離,被戒律殿視作恥辱,故而他不除,這份恥辱難消!
晟嚴曾經也是戒律殿的人,可他不在此列,他欲動身形,欲要終止周姓執事的搜魂術。
魏軻覆沒讓他動,是心念一起,力量涌去,也讓他動彈不得。
驍勇受那力量禁錮,骨身受壓,如同先前在困山術中一般其骨階也得提升,速度還不慢,幾乎一刻提升一分。
但這沒用!因爲他無法掙脫禁錮,無法阻止搜魂之手的按下。
此是危機,天大的危機!
危機之下,驍勇身是不能動,神識卻可動!
神識一卷,幾根染色金線鑽出儲物袋,受他御動,刺向周姓執事。
周姓執事隔得太近,立即中招。
“啊!”
一聲痛呼,周姓執事手收捂腹,臉顯痛苦且有色變:“毒針!”
周姓執事慌忙暴退,再盤膝坐下,驅針驅毒。
魏軻覆沒曾想驍勇會來上這麼一招,但有這一招又如何?擡手虛抓,拘禁驍勇的神識,攝取驍勇的身形。
魏軻復這是要親自動用搜魂術搜驍勇的魂,晟嚴露出絕望,以魏軻復對雨聞霽的憎恨之濃,絕對是霸道的搜魂,驍勇絕對承受不住,那他唯有死路一條。
驍勇有這等感覺,他不要這等感覺變做真實,他要和魏軻復拼了!
身體不可動,神識不可用,如何去拼?
驍勇本來不知,但突兀有所知,是他突兀的想到了畫骨神訣中的一式崩骨之法。
崩骨化力,借力攻之。
驍勇想到了它,咧嘴露牙,一聲暗喝:“肋骨,崩!”
肋骨不止三兩根,驍勇也不是隨便崩的哪一根,他崩的成了仙骨那根肋骨。
“轟!”
聲響體內,仙肋崩裂,碎至未末,凝做力量。
驍勇得它,掙脫禁錮,正好受魏軻復的攝取身形,他已被迫飛臨魏軻復的身前,機會也剛好剛妙。
驍勇就借那力量,提肘出拳,直轟魏軻復的面門。
對魏軻復而言,驍勇就是一隻他禁錮了的螻蟻,是無論如何也傷不了他的。
因此這麼一拳,魏軻復也是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因此這麼一拳,正中面門。
“嘭!”
白的黑的,酸的甜的……
魏軻復至少有數百年沒再嘗過這等滋味,一時之間發懵之極。
四個在場持律執事又何嘗見過副殿主大人遭人這般打臉?一時之間茫然至極。
晏鷹子、何楓眠、琅晉芎和餘下之人,無需多說,或是懵了茫了,或是呆了傻了。
晟嚴……晟嚴也被嚇了一跳。
驍勇也被嚇到,他不惜崩碎已爲仙骨的肋骨爆發力量,一拳出去,怕得有兩萬斤往上的力道。
而如此恐怖的力道,卻沒把魏軻復的腦袋轟開,甚至連鼻血都只有丁點,這防禦力太恐怖了吧!
驍勇也不敢多想,手腕齊轉,金翅入手,順勢一送,划向魏軻復的脖子。
“噌噌!”
兩聲脆響,驍勇得了手,金翅劃過了脖子,他也沒能得手,因爲鋒利無比的金翅僅僅在魏軻復的脖子上劃出兩道淺淺紅痕。
這次驍勇看得清楚,是一層附着其身的靈力爲其擋下了如此殺招。
“靈力還能這麼用?”驍勇忽地想念短刀了,憑它連灰龍都可傷到的鋒銳,想來可破魏軻復的靈力防禦。
可惜身無靈力,短刀不可用。
驍勇只好不再想它,轉而頓步擰身,臂隨身動,翅隨手動的划向魏軻復的雙眼。
這一次,驍勇沒得手,是脖子中招,魏軻覆被痛得清醒,擡手一翻,靈力聚來,凝成大手的將驍勇一把抓住。
這一招就是晏鷹子都掙脫不得,驍勇再崩一道仙骨,再得一股力量,或許有掙脫可能。
驍勇也準備這樣做,魏軻覆沒讓他有這等機會,再一擡手,再一翻手,凝聚更多靈氣,凝實大手,加固威力。
稍作嘗試,驍勇發覺這般大手,哪怕再給他十倍力量,也休想將之破開。
驍勇心頭苦笑,也有好奇,就問道:“喂!你什麼修爲?”
別管魏軻復是什麼修爲,魏軻復是看得出驍勇是沒有修爲的,被一個沒有修爲的小子打了臉,劃了脖……
魏軻復老臉一紅,而後更紅的是,調侃他的話語來了。
“魏師兄,怎麼不說呢?好歹你也是入韻之境的大修士,還怕這麼一個小小少年嗎?”
聲音來,人影來,是一個美貌的中年女子,她是戒律殿的殿主玖秋蓉。
玖秋蓉這個主殿殿主一來,主殿的副殿主,分殿的殿主也紛至沓來,隨他們身後的是去尋了魏軻復又去尋了玖秋蓉的那個持律執事。
他們來了,見魏軻復鼻間有血,脖有紅痕,紛紛震驚,見他們的震驚,魏軻復羞惱成怒,可他也沒有一下要了驍勇性命,他大手一按,先搜了魂再說。
玖秋蓉阻止道:“魏師兄,容師妹先問問如何?”
魏軻復動作微頓,道:“事實已現,何必多問?”
玖秋蓉笑道:“萬一是誤會,這麼好的苗子,可就被你毀了。”
魏軻復輕哼道:“修爲都沒有,算什麼好苗子?”
玖秋蓉不再說話,只是笑吟吟的看他的鼻子,看他的脖子。
魏軻復嘴角一抽,閉嘴不談。
玖秋蓉也沒再談,她揮手散去魏軻復凝出的大手,收斂笑容,一步去到罪心堂的主座,緩身坐下,緩聲道:“誰來把方纔事情說上一遍?”
晟嚴身旁,王姓執事恭敬一禮,道出了事情的經過,當然,顧及魏軻復的面子,驍勇傷他的事,王姓執事沒有說出。
不過即便他說出,衆殿主心怒心驚於雨聞霽的消息,也無暇理會它,他們理會的是驍勇。
“說吧,你和雨聞霽那個孽障是何關係?”
“說出來,再幫我們找到他,我們不讓你受苦。”
不受苦,即是死得痛快,驍勇懂,更懂另一事。
“你們都是蠢貨嗎?”驍勇一語驚人,再語罵人:“就憑這麼一個符,這麼一張畫,就說他是雨聞霽,就說俺和他有關係,枉你們還是戒律殿的殿主,呸!連俺孃親說的九品芝麻官都比不上!”
一衆殿主大怒,滔天修爲微溢,相輔相凝化作的威壓,便是晏鷹子感知着,也雙腿打顫。
驍勇借它提升骨身骨階,說道:“俺娘說,九品芝麻官審案,只要不是貪官,都會仔細琢磨原告被告兩方的證據,可你們呢?俺明明說了,那個雨聞霽是煊卓假扮的,你們卻像沒聽到,非要俺說這說那,說個屁呀!”
驍勇不管一衆殿主又要怎麼大怒,將遇到煊卓,再到被他所傷,乃至最後被他所捉的事情一一說了。
再往後,驍勇接下林墨的辦法,說他好不容易藉着逃命法寶逃出逃回,卻因爲傷重,爲秋水天心所救治,被秋飾心所照顧。
說到此處,驍勇輕哼道:“你們若還是不信,去找秋水長老和飾心師姐一問便知。”
再做一頓,驍勇轉頭看向晏鷹子,咧嘴問道:“還是說,你晏老兒認爲秋水長老和飾心師姐與那什麼雨聞霽的也是一夥的?”
晏鷹子當然不敢這般認爲,驍勇得理不饒人:“你們口口聲聲說俺加害同門,可俺自從被琅晉芎他們趕走後,就再沒與他們相遇過,你又讓俺如何加害他們?”
“至於這些箭傷……”驍勇翻手拿出弓箭,搭箭引弦,箭指琅晉芎,道:“琅晉芎,你站着別動,俺給你一箭,做個對比,真假自分。”
琅晉芎看過被羽箭射殺的球形兇獸的慘狀,不敢挨箭,必然要躲。
驍勇也沒追着放箭,他收起寶弓,神識御動,捲住羽箭,使它飛動,道:“羽箭又並非要有弓才能用,你們都是修士,御物術不會嗎?既然都會,又爲何因爲他們中了箭,就說是俺的加害?”
玖秋蓉一直沒說話,也沒發過怒,此刻笑問道:“你的意思,是他們陷害你了?”
驍勇目光掃向琅晉芎和何楓眠,冷冷一哼:“是與不是,該你們這些殿主判定,俺就墨殿的學生一個,沒那麼大的權力,只不過……琅晉芎他們一夥是什麼貨色,俺清楚,林兄也清楚,對了,林兄叫林墨,是墨筠老祖的後輩,他叫墨筠老祖祖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