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你想頂撞老師?
命運就好似青春期的擰種,倔強的反抗着甄傑誠煽動的翅膀。
精細的串聯各種巧合,試圖將路線拉回既定軌道。
明明《讓子彈飛》提前四年誕生,但兜兜轉轉,“媽”還是那個“媽”!
苗莆,北影98級表演系,比甄傑誠正好大一屆。
但卻是個“大齡”入學人士,年齡比周蘊還大將近兩歲。
相較於北影表演系的明星屬性,苗莆反而更像是中戲的演員,觀衆對其飾演角色的熟悉程度要遠高於其姓名。
比如:對標傻柱的《人是鐵飯是鋼》,同樣是廚子,同樣是寡婦,卻強行爲南易生子的樑拉娣。
比如,英姿颯爽的穆桂英。
再比如,幹練厲行的jing花。
彼時,作爲三秦大地土生土長的長安妞兒,苗莆纔剛剛度過了懵懂的大一時光,緊接着便遭遇了濃眉大眼的新生學弟——甄傑誠。
老實巴交的“鄰家弟弟”明明是皖省人,卻對黃土高原有着深厚的情懷。
弟弟說:長安寄存着華夏的雲端之夢!
有李白的張狂浪漫,有杜甫的黯然神傷。
有白居易的年少得志,亦有王維的詩韻畫香。
孟郊在這裡春風得意,杜牧於此處葉落歸根。
弟弟說:皎白月光高懸於青磚古牆,花裙羅裳輕舞於長街沸燈。
秦腔粗獷着悲壯高昂,將數千年的喜怒哀樂鐫刻在黃土高坡上。
油潑面,擀麪皮、褲帶面端起一碗黃桂稠酒,便將整條黃河飲入喉中。
弟弟說.說不下去了。
一心可二用,一嘴卻不可分說,
正捧着糧倉嗦的起勁兒,小嘴兒忙碌的緊,哪裡得的了空閒?
迷迷糊糊中,苗圃全線失守。等到反應過來,赫然聽到老實人的貼心提醒:姐,我的很大,你忍一下。
“手機給我!”
甄傑誠一把搶過江文的手機,先是狠狠地向江文瞪了一眼,隨後關掉外放,找了處無人的僻靜地方。
“姐,你在劇組派出去接你的車上?”
“嗯,怎麼了?”
“讓司機停車,然後伱下車,我有話要跟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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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就說唄?有什麼好遮遮掩掩的!”苗莆嘴上這麼說着,但還是示意司機停車,“就你事兒多!好了,現在可以說了。”
“姐,你怎麼接了這個戲?”
“呦呵,我是演員,接戲不是很正常的嗎?”苗莆笑道,“再說了,《讓子彈飛》多優質的資源啊,當然得接!”
“可是這只是個客串!就一場戲!”
“客串怎麼了?角色無大小,全當正戲唱。別拿豆包不當乾糧!”
“姐,你說實話,別想着忽悠我!”
“好吧好吧,姐實話實說行了吧?”苗莆的語調開始轉向陰陽怪氣,“這不是見到角色臺詞寫的太好,寫到我心坎兒裡去了,所以才接了嘛!”
“臺詞?”甄傑誠一愣。
“對啊,臺詞!”說着,直接轉爲長安方言,苗莆竟在電話裡現場演繹起來,“這個老.emmm,這個小騙子!”
“七年前跟俺暢聊陝xi!”
“騙了錢額就不說了,還騙了額滴身子!還不講信譽!”
“他欠一溝子情賬,拍溝子走嘞!”
“人家找俺質問,要不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人家小姑娘說不定就把俺當成土匪手中滴人質一樣,給綁了撕票了呢!”
甄傑誠:
“姐,你別胡說,我啥時候騙了你的錢了?”
“我還錢了好吧?我還另備了禮物呢!”
“哦?那你壞了俺身子那天,房費誰出的?”
甄傑誠:( ̄. ̄)
“避孕藥是你買的不錯,但錢誰出的?”
甄傑誠:(_)
“你說你虧空巨大,要補補,吃大餐的錢誰出的?”
甄傑誠:(︶︹︺)
“你踏馬給老孃買禮物,然後生活費透支了。然後那個月你吃老孃的,喝老孃的,禮物才幾十塊錢,老孃倒貼進去好幾百!”
“哪有!姐,頂多一百好吧?”甄傑誠反駁道。
“放屁!你吃完喝完,拍拍溝子就拉着我去開房吃你的,喝你的,房費還不是老孃出的?”
“哦對了,你拍的還是老孃的溝子!”
甄傑誠:()
“我得感謝江導啊,給了我一次機會!”
“叫了你那麼多次爸爸,是時候找補回來,聽你叫一回媽了!”
“傑誠啊,好好醞釀情緒哦。如果叫的讓我不滿意,我可是會嚮導演提議重來哦!”
“嘟~嘟~嘟~”
電話被掛了。
甄傑誠黑着臉,走至江文身旁,將手機交還。
“我拒絕客串!”
“別啊老弟,這可是老哥我特意給你準備的驚喜!”江文連忙勸道,“再說了,你尥蹶子了,臨時也沒人補上,這不是耽誤劇組的拍攝進度嗎?”
一邊說着,一邊指着片場。
“耽誤的不止是時間,因爲時間代表着金錢!”
“這麼多人吃喝拉撒,那得是多大投入?”
“眼睛一閉,一睜,大把的錢就沒了!”
“開銷這麼大,省一點是一點嘛!”
甄傑誠怎麼也想不到,江文是哪來的嗶臉說出“省一點是一點”這句話。
可看着他那副理直氣壯的模樣兒,甄傑誠便很清楚:和不要臉的王八蛋計較這一點,純屬做無用功。
於是轉移目標,
“誰說沒人頂上?我看馬柯就沒問題!”
“馬柯?不行不行!他都三十多了,演不了八歲。”
“屮!那我二十多就能演了?”甄傑誠狂噴唾沫,“還有苗莆,她還沒到三十呢!”
“關於苗莆的年齡嘛,裝嫩需要天賦,扮老那可太容易了,化個妝的事兒,簡單!”江文舔着臉,“至於你,你不是比馬柯年輕嗎?而且也比他更有演技!製造喜劇效果的同時,不至於太違和!”
“再說了,你的名氣可是比馬柯大多了,到時候以此作爲炒作來宣發,電影也能多吸引點兒觀衆不是?”
頓了頓,
“傑誠,你也不想《讓子彈飛》在票房市場上沉沙折戟吧?”
再補刀,
“傑誠,周蘊閒的無聊,你也不想我把程好叫來,陪周蘊聊聊天吧?”
“傑誠,我最近靈感爆棚。你也不想我臨時改劇本,突然添加一個適合胡婧出演的角色吧?”
“你”
只有當迴旋鏢落在自己身上時,才知道這玩意兒有多疼。
面對江文現學現賣,用自己的方式來對付自己,甄傑誠毫無辦法,只能僵硬着點點頭。
“我演!”
“嗯!待會兒去理個髮,除了前腦門兒的一搓頭髮留下,其他的全剃掉!”江文架起二郎腿,洋洋得意。
“你別太過分!”
“過分?”江文兩手詹攤,“你怎麼能這麼想呢?這可都是爲了電影需求,是爲了藝術!”
“放心,不耽誤你去戛納走紅毯的形象!等拍完戲,你把剩下的幾根毛也拔了,再戴上一頂假髮不就完了?”
看着甄傑誠咬牙切齒離去的背影,江文跟舔了蜜蜂屎一般,臉上漾滿了喜悅。
朝助理招招手,
“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把傑誠剃頭的過程拍下來。”
“回頭電影宣發時就指着這個花絮來炒作呢!”
“對了,拍完戲後傑誠剃光頭的模樣也拍下來,這麼好的素材不放進電影海報裡豈不是暴殄天物?”
“記住了,悄摸摸的,別讓傑誠發現了。”
“這傢伙屬狗的,得避免他狗急跳牆!”
“喇叭給我!”
甄傑誠於片場首次公開挑釁“江導”的權威。
連委婉話術都不用了,沒有絲毫潤滑可言。
“給傑誠啊,猶豫什麼?”江文朝着左右爲難的助理笑道。“我自導自演,難免分心。”
“傑誠啊,謝謝你幫忙了,咱們還是按照先前的規矩來!你把控,我審覈。”聞言,片場衆人瞪大眼睛。
這.是江文?
“等一下,關於這段劇情,我有個”
“有想法是吧?”江文打斷了甄傑誠的話,主動伸手示意,並作側耳傾聽狀,“來來來,傑誠你說,不用顧及我。”
“劇組集合的第一天我就說了,一人計短衆人計長!”
“不用擔心我獨斷專行,聽不進去意見,因爲我已經發自肺腑的浪子回頭,改頭換面了!”
“更不用擔心我生氣發火兒,甚至小心眼兒記仇。我都四十三了,絕不會像年輕人那樣年輕氣盛!”
拍了拍胸脯,
“男子漢大丈夫,一口唾沫一個釘。說到就要做到!”
“所以,但凡是對電影發表建設性意見,請務必暢所欲言。”
“什麼踏馬的演員導演,大家夥兒商量着來唄,都是爲了創作出更好的藝術嘛!”
衆人徹底懵圈兒了。
李屏斌也不磕冶冶瓜子兒了。
馬柯用力的揉了揉眼睛,總覺得自己看到的是幻覺。
樑佳輝與葛尤對視一眼,面面相覷。
而江文,淡定從容的迎着衆人的異樣目光。
尤其是看到甄傑誠嘴角抽搐的模樣,便更是得意的昂首挺胸。
剎覺天地寬,真踏馬的爽!
“江文”做久了,當一回“許婧蕾”何嘗不是一份別有趣味的體驗?
踏馬的路釧也是,這麼好的待遇不好好享受,還哭鬧。真就是山豬吃不了細糠,純純的大傻嗶!
不像我,
儒雅隨和脾氣好,心胸寬廣是江文!
江文的踐行承諾令《讓子彈飛》劇組呈現出一種詭異的氣場。
偏偏江文演的格外投入,甄傑誠也把控的格外精細。
拍攝進度不降反升,愈發流暢起來。
直到,苗莆到來!
角色立刻爲之調換,江文重新接手了大喇叭,而甄傑誠化身演員。
“笑?有什麼好笑的?”
“傑誠這是在爲了藝術而獻身,不就是換了個髮型嗎?不就是穿了個紅肚兜嗎?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帶頭揚起笑意的江文,咧着嘴“嚴厲批評”着其他演員及工作人員。
其嘴角愣是強行咧出牙花子,柳伊菲在場也要甘拜下風。
“苗莆你也是!母不嫌子醜,你怎麼能笑自己的兒子呢?”
“啊對對對!江導說的對!”苗莆一邊稱是一邊笑,以至於岔了氣,可捂着肚子半蹲在地上時還在笑。
“楊蜜!你居然笑你學長?”
“啊?我沒笑!我沒有!江導你別冤枉我!”楊蜜捂着臉,卻怎麼也蓋不住憋紅的膚色,從指縫中清晰的流露而出。
“老李,你都快成傑誠的御用攝影師了,你怎麼能嘲笑自己的合作搭檔呢?”
“你踏馬放屁!老子老子分明就是吃冶冶瓜子吃的高興,跟傑誠壓根兒就沒關係!”李屏斌強硬反駁,如果拋開還在持續聳動的肩膀不談的話。
“行吧!就當你們說的都是真的吧!”江文撇撇嘴,“各單位準備,十分鐘後開拍!”
江文已經準備好挑甄傑誠的錯兒,對甄傑誠火力全開了!
如此良機,不報當年《一個陌生女人的來信》劇組之仇,豈不可惜?
一碼歸一碼,搶喇叭歸搶喇叭,噴演技的事兒得從同一層面找補回來。
然而,甄傑誠讓其失望了。
面對前女友,竟是徹底躺平擺爛,狀態也隨之完全放開。
尤其是江文指着苗莆問道:“這是你親媽?”
甄傑誠沒有絲毫猶豫,“是額媽!” WWW⊙тTk дn⊙℃ O
再指葛尤,“這是你親爹?”
“額家的事兒關你屁事啊!你媽!”
神態之蠻愣,動作之狂野。
說話間,按照預定的安排,伸出胳膊用力推了一把江文。
微表情極其飽滿,肢體語言生動且自然。
完全沒有表演的痕跡!
江文被推了個趔趄,下意識的一愣。
下一秒,耳畔響起熟悉的嘲諷聲:
“喲!就這?”
“中戲的表演系畢業生就這?”
“還大導演呢!依我看,也不比我們北影的大一新生楊蜜好到哪裡去嘛!”
“這麼簡單的戲份也能出錯?”
“我只是略微出手,你就接不住戲了?”
說着,朝趙非招招手,
“師兄,回頭把這份鏡頭拷貝給我。我帶回去給表演系,讓他們用作明年宣傳片的素材!”
“標題名字就叫做:《中戲,就這?》”
苗莆是當天來,第二天便走的。
當晚,甄傑誠領着去吃完夜宵後將其送回房間,可下一秒便被苗莆關上房門。
甄傑誠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被苗莆推倒。
“先前都是你捅額,額心裡不順當,必須得換額騎你一次!”
“啪!”
一聲脆響,
“嘖嘖嘖,難怪你喜歡拍溝子,感覺果然不錯!”
“別動,躺好!”
“來,叫媽!”
“姐,你瘋啦!”甄傑誠掙扎道。
“瘋?那你讓我叫你爸爸的時候怎麼不提自己瘋了?”苗莆說歸說,但臉皮終究還是厚不起來,於是退了一步,“那就叫乾孃!”
“叫嫂子成不?”
“呵呵,美的你!”苗莆啐了一口,“我跟你講,我已經放寬條件了,別想着得寸進尺,趕緊叫!”
“啪!”又是一巴掌。
“趕緊的,沒得商量!叫!”
“嘶!你個臭小子,居然敢頂撞乾孃?”
“沒大沒小!”
“嘶!你個臭小子,頂撞乾孃的時候居然敢走神兒?”
“是不是我來客串讓你失望了?”
“是不是在想爲什麼不是00級的董旋?亦或者你有賊膽卻沒有實施賊心途徑的93級那位師姐?”
“等等,你不會還惦記着那位師姐的班主任吧?”
“你想頂撞老師?你不會還想讓老師教書,育人吧?”
“好啦!我這口氣兒順了,兩清!”
抽出一張票子,丟給甄傑誠,
“喏,一百塊,拿去補補吧!”
在甄傑誠的目瞪口呆中,擺擺手,
“還愣着幹嘛?出去啊!”
“我累了,別影響我睡覺!”
這就是娛樂圈?
這就是娛樂圈!
前有大白,後有苗莆。
並非是不認真,而是看的很開。
所以才滋生出一羣同道中人,見面後仍舊可以親切攀談。
而甄傑誠,就更是“看的開”了,一點兒也不糾結。
拍拍溝子,嘟囔着回到房間睡覺。
第二天,送走苗莆。
隨後,領着楊蜜現場觀摩了“透透透”,見證了奇尺大ru。
隨着時間臨近,“戛納”之行近在眼前!
“王墨鏡當評委會zhu席。”
甄傑誠咧着嘴,信心滿滿,
“嘿嘿嘿,這波啊,優勢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