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頭鯨這種玩意,周易還從沒有真正親眼看過,他對這種龐然大物的瞭解僅限於影視劇乃至於動漫、遊戲。
因此,當長澤雅美對他發出邀請時,他毫不猶豫的應了下來——
2月下旬的沖繩,正是出海看鯨魚的好時節。
“每年的1月初到3月底基本可以算是賞鯨旺季,一次出海大概3小時左右。我們的運氣很好,明天下午鯨魚出現的可能性超過了百分之九十,我已經預定好了遊艇。”
那霸市,沖繩首府。
下飛機後,與保鏢團隊一起隨着長澤雅美來到其預定好的酒店辦理完入住手續,拿着一份觀鯨指南的長澤雅美咬着指甲:“到時候我們從那霸出發,大概50分鐘左右就能夠抵達預定座間味島外海海域了。”
本來長澤雅美的身高就屬於是日本女星中的“大隻佬”,今年顯然又長高了不少,應該已經到了其官方標定的168。穿上一雙普通的高跟鞋後,與周易走在一起看起來倒是異常和諧。
“那就祈禱明天天氣不錯了。”
拿着房卡進入套房,隨手將夾克外套脫下扔在了沙發上的周易推開陽臺落地窗,擡頭瞥了眼漫天星河:“不然的話,多少有點白瞎這個夜色了。”
如果晚上的天空裡看不到星星,那第二天就會有很大的概率下雨。
不說很準,最起碼他家裡人一直都是這麼說的,老一輩口口相傳。
“你晚上吃什麼?”
脫下高跟鞋,踩着一雙毛拖的長澤雅美翻出了酒店指南的訂餐頁,仔細端詳着半晌,擡頭看向了他。
“隨便點個套餐吧,跟你一樣的就成,胃口不是很好。”
“因爲醫院裡那個粉絲?”
只知道周易是去看望粉絲的長澤雅美並不知道具體情況,但男人那略顯低潮的情緒她倒是能夠清楚感知到。
“算是吧,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憶。”
因爲這輩子是重生的,周易可以說是清楚記得小時候村裡那些個對自己好、經常帶自己到處玩、存錢給他買東西的大爺爺、二爺爺之類的親戚,最後是怎麼躺在病牀上終了餘生。
斯人已逝,時間是最好的良藥。
但今天那個激動、真誠的粉絲多少也勾起了一點他的記憶。
從錢江問到的消息來看,那女人也沒幾天好活了。之所以在他面前表現的那麼好,完全就是因爲偶像來了,想給他留下一個美好的初印象。
雙腳踩在沙發上,雙臂環抱着小腿前後輕微晃動着身子的長澤雅美聽完了那對姐弟的故事,想要說些什麼但又沒說出口。
她雖然出道早,但這方面的事情還真沒輪到她去接,沒這個待遇。
畢竟她也就從去年開始纔開始爆火,粉絲基礎都還沒鞏固呢。
“算了,不談這個,大晚上的說這些一點都不吉利,我怕做噩夢。”
索性直接躺在了陽臺休閒椅上的周易雙手枕在腦後,仰視着星空,頭也不回道:“說起來,東寶居然願意放你出來跟我度假?”
雖然被粉絲戲稱爲東寶公主,但誰要真會信這個所謂的公主是真的,那多少有點把日本娛樂公司當人看了。
在大事務所雖然容易火、容易接資源,但相應的,也更容易被壓榨。
東亞中日韓三個國家,也就是中國的市場環境最爲寬鬆,藝人想偷懶也能生活的很好,只要能接受從頂峰收入下降就可以。
而且吧,日本演藝圈對於戀情、緋聞這事同樣也是嚴防死守的。
別看長澤雅美現在作爲演員爆紅,但她如今的底色其實還是販賣夢想的“少女”,屬於是青春、清純形象的代言人,鐵鐵的宅男女神。是連談戀愛都不能公佈的,07年被爆出來後還緊急公關了一波。
“用你的話來說,這叫對公司進行服從性測試。”
說起這件事的長澤雅美就有些想笑:“你知道我經紀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樣子有多好笑嗎?他們覬覦你的人氣與新聞熱度,因此對我這自作主張的行爲也說不出反對。
“畢竟我們之間已經有合作了,還靠《七里香》的MV收穫了一波你的歌迷。”
周易嘴角上揚:“這麼說你還得謝謝我?”
“嘛,誰知道呢。”
長澤雅美笑着,講起了自己的故事:“不過我對被你當成孫燕茲的替身很不爽。”
“啊?”
周易挑眉:“我不是我沒有啊。”
“我特意看了中國那邊的新聞,都說我和新垣結衣兩人是你內心之中對那位孫小姐的投影。”
“你還看得懂中文?”
“我有在自學中文的好吧,你們臺灣那邊還有劇組對我發出了邀請,不過公司沒同意,他們得讓我先鞏固日本本土市場。”
長澤雅美好奇開口問道:“你跟她一起看過鯨魚嗎?”
“沒有。”
“那我就不是替身了。”
“你本來就不是替身,別聽媒體胡說八道,不然你現在應該在醫院的ICU裡看到我,因爲腎衰竭。”
“嘛,我信了。”
長澤雅美哼哼唧唧兩聲:“說起來,那位孫燕茲小姐,她是個怎麼樣的人?”
“一隻懶狗,還總喜歡狐假虎威充大王。”
周易言簡意賅的精準概括了一下,如此犀利的點評讓長澤雅美神色頓時一愣。
這什麼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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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
新加坡,孫家。
穿着絲質睡衣的孫燕茲正躡手躡腳地從餐廳邊緣滑了出來,牙齒咬着脣角,神色小心翼翼,手裡還拿着自己悄悄摸摸熱的牛奶與夜宵三文魚排——
冷不丁間,尾椎骨莫名感覺一涼,一個噴嚏直接打了出來!
“啪嗒”一聲,餐廳與客廳的燈光被人給打開了——
“嗯?燕茲?你在幹什麼?”
“噓!噓噓噓!!!”
宛若做賊一般的孫燕茲在看到是大姐孫燕伽後,神色肉眼可見的鬆懈了下來,端着牛奶的右手頓時擡到了嘴邊,豎起食指瘋狂示意小聲點:“姐、姐,小點聲,別吵醒了爸媽和小妹。”
“?”
雖然目前正在放假,但還是被上司一個電話叫起來處理銀行事宜的大姐孫燕伽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我在家這段時間爸媽都在管我和小妹不能吃夜宵,好不容易趁他們睡了,我出來自己找點東西吃,不然餓的慌。”
“大晚上的你不睡覺,幹嘛呢?又沒有工作,華納不是給你放假了嗎,還不早睡。”
“上網啊。”
一手端着一個盤子的孫燕茲昂首挺胸,理直氣壯。而後彷彿想到了什麼,又立刻耷拉着個腦袋泄氣道:“姐你別跟爸媽說啊。”
“……你白天不會一直在睡覺吧?”瞧見了妹妹那比工作時期還重的眼袋,孫燕伽合理懷疑她是過起了美國時間。
孫燕茲腦袋頓時搖得跟個撥浪鼓似的:“沒有沒有,絕對沒有。我先回房間了,姐你忙。”
在大姐那古怪眼神的注視下,被抓包現行的孫燕茲貼着牆快速貓回了自己的房間,突出的就是一個心虛。
父母都已經開始每天都在嫌棄她白天不起晚上不睡三餐不正點了,她感覺自己得回中國了——距離才能產生美,才能家庭和睦。
翌日,熬了個大通宵的孫燕茲在下午悠然轉醒,頂着客廳裡自家老媽那令人如坐鍼氈的眼神硬着頭皮往廚房鑽……
“媽,我飯呢?”
“一天天的晚上不睡覺,那個電腦有那麼好玩啊?也就是你現在還年輕身體扛得住,等你老了你就知道你這麼做。我都找算命的算過了,他說你一定要……”
“啊對對對,下次一定。”
“我跟你說話呢,別在這裡嬉皮笑臉的……”
“……”
三十分鐘後,戴着墨鏡、白色貝雷帽,穿着身呢子大衣的孫燕茲與自己的閨蜜出現在了新加坡市中心的某咖啡館外——
“以上,就是我被趕出家門的原因。”
摘下了墨鏡的孫燕茲對那個素未謀面但卻深得老媽心意的算命先生恨得牙根直癢癢:“我自己買的房子都還沒裝修完,所以只能先住你家了。”
“你怎麼不去中國?”
“回去我就要開始工作了,不回不回。”
啜了一口咖啡後,感覺自己精神了不少的孫燕茲將吸管咬出了一排牙印:“我今年的專輯預定在10月底發佈,上半年唯一的工作就是到時候去參加金曲獎。
“沒發佈專輯之前,我也不是很想上那些綜藝,很累人的。”
“華納不催你?”
“哦,沒事,有周易在前面吸引火力呢,現在公司的重心是他的英文三專,我可以美美隱身,假裝自己在新加坡很忙。”
說到這事的孫燕茲頓時眉眼一彎,咧嘴嘿嘿道:“雖然我也說不出我在忙些什麼。”
“他還有英文三專?他不是在日本泡妞嗎?”
“啊?”
“報紙都報道了啊,日本《週刊文春》收到的線報,還有照片呢,周易跟日本人氣女星長澤雅美攜手出現在了沖繩,還被拍到攜手進出同一個酒店、登上同一艘海上游艇。”
好閨蜜的眼角攀上了幾許戲謔:“燕茲,你知道東寶對這個新聞是怎麼評論的嗎?”
孫燕茲眨了眨眼,略有遲疑:“怎麼迴應的?”
…………………………
“雅美她只是在跟周易君學中文而已。”
長澤雅美在東寶的經紀人被問到這事,一臉正氣:“我可以自己的人格起誓,雅美她冰清玉潔,周易君更是不近女色,這件事絕對不是《週刊文春》所報道的那樣,我們將保留對造謠者起訴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