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
路澤終於見到了這個大boss,弗蘭西斯·麥克多蒙德,然而人家的第一句話就是:
“噢,路澤,我知道你。”
得,路澤倒不是很意外。畢竟也在米國樂壇風風雨雨好幾年了,還兩度衝奧。上月底舉行的奧斯卡頒獎典禮雖然路澤沒有到場,但衝奧數年終於收穫影帝的雷昂那多·迪卡普里奧當場兌現賭注承諾,給路澤來了一波宣傳。
這或許趕不上“小李子慶功宴上差點丟失小金人”這般刺激,但也算是給路澤怒刷一波存在感。你要說弗蘭西斯完全不知道他,那或許也可能,但大機率她是知道的。
“誰又能沒聽說過路澤呢。”馬丁湊個熱鬧:“如果現在換成是唱歌比賽,我們或許加起來都不夠他看的。”
“不,我是通過查寧·塔圖姆知道他的。”然而弗蘭西斯給出了既然不同的答案:“之前我們拍《凱撒萬歲》的時候就聽說過你,抱歉我不是很聽音樂。”
這位喬爾·科恩的太太外表很硬朗,不僅僅是因爲角色的原因。但此刻這位看起來並不好相處的女士主動伸出手來:“很高興見到你,我是弗蘭西斯·麥克多蒙德,很喜歡你在《爆裂鼓手》裡的表演。”
...
男女主這一番對話,
似乎意外地兩人格外的合得來。
想想也是,一個雖然已經在演員事業取得了很好的成績,卻依舊是被“科恩太太”的稱號圍繞。她當然不反感這個身份,但心裡還是有一點隱隱的叛逆。
讓她獲得第69屆奧斯卡金像獎最佳女主角獎的《冰血暴》正是科恩兄弟的作品。她這次被邀請時其實是覺得自己年齡偏大,好在丈夫喬爾·科恩鼓勵她去扮演。矛盾與糾結中,她既然決定來了,還是要未免有點要做好的意思。
她很自信,但有些人還是要狠狠打臉。
而在她看來路澤也算是類似的人,超一線歌手的身份掩蓋了他對錶演的熱愛,她看《爆裂鼓手》的時候就能感覺到。路澤既然已經如此成功卻以演員的身份繼續打拼,那就是很希望被人以演員的身份認識。
所以雖然可能會讓導演尷尬,但想到了也就說了。好在路澤可不是啥憨批,也就趕緊笑笑化解尷尬:
“我也很高興見到你,我是路澤。”
這位姐在生活中據說就是懟天懟地,還是女性平權運動得帶頭人,這麼桀驁的人沒想到對自己意外地這麼有好感。
受寵若驚。
...
或許弗蘭西斯的揣測不全正確,但男主女主以及導演都是懷着滿滿的野心來的。所以這段小插曲過後,也沒有更多的客氣互捧,三人迅速工作開展。
老實講,路澤作爲最後一個進組的人可能會有些困難,但他基本上把劇本當論文研究的狀態,讓他立刻在交談中掌握了一定話語權。
不同於昨天和馬丁的衝突,今天和弗蘭西斯的交流還算流暢。演員到了一定層次都必須用腦子演戲,在場各位都是佼佼者,一時間氣氛熱鬧到有些激盪起來。
恨不得立刻下場演一場。
這種激動的感覺路澤很久沒有了,其他人也很久沒有了,於是討論到熱烈的時候大家一個眼神都能會意。一時間房間內各種視線相互射來射去,直到路澤和弗蘭西斯的目光對上了。
“來嗎?”
對方眼裡充滿了戰鬥力,路澤此刻充分感到了導演說的她是個強勢的女人。
那溢出眼眶的自信與氣勢,還有見獵心喜的激動,路澤感覺自己像是暴露在草原與雄鷹之下的小羊羔,雞皮疙瘩都開始起來了。
他已經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就算加上自己之前有慎重對待的成分,但這也太刺激了。一時間,路澤有片刻的失神,內心的聲音說的是拒絕。
...
路澤有很多理由拒絕,而且很合理的理由拒絕。
你已經進組超過一個月以上了,每天和導演劇組成員一起磨鍊,早就蓄勢待發火光四濺了。我才從《奇異博士》的拍攝中出來,相對輕鬆地拍攝環境,每天還要花好多時間練習我的世界巡迴演唱會。
這就像什麼,你天天磨槍,我已經多日沒訓練了,臨陣抱佛腳了一波。
好吧,也沒那麼誇張。
但是狀態好壞一眼就可以看出來。路澤要是真的在狀態裡,誰來他都不怕的,哪怕他其實沒有遇到很多如此強勢的對手。
下意識地他要退縮,但更有理智支撐着他用眼神回答:
“好啊!”
這不是逞強,而是一個很好的機會讓他學習。看書千遍,有時候還不如實戰一場。和奧斯卡影后對戲,這種機會多難得?何況還是對方狀態最好的時候。
路澤並非毫無準備,他屬於最穩的那一個流派,因爲他早就爲這個劇構建角色構建了太久了。所以等一會要真的演起來,他大機率是不會被壓垮的。
就算不出彩也沒關係,路澤有很多理由大家都可以看到,也都可以理解。
...
男女主角火光四濺的一瞥,旁邊讀懂意思的另一位男主伍迪·哈里森都已經拍手起來。
表演真的可以讓人保持年輕,此刻他感到自己的腎上腺素在飆升,年輕的感覺再次回到身體裡,似乎看得也更清楚一些。
而這一拍手,現場氣氛頓時更火熱起來。現場算是大家大小演員第一次集體走戲,盧卡斯·赫奇斯更是在人羣中給路澤拽緊了拳頭。
他從路澤到劇組後,就暫時還沒有私底下找他。說實話兩人在《海邊的曼徹斯特》關係就蠻好的,這次自然也能更懂路澤的狀態。
不同於《海邊的曼徹斯特》鬆弛自然又充滿魅力的表演,路澤這次更像是一個炸藥桶。
需要一次爆炸。
好吧,這個角色也有一定的炸藥成分。
能怎麼樣?他想起路澤在《爆裂鼓手》裡的表現,是不是一會會出現互扇耳光的場面?
難說。
不過怎麼隱隱期待起來?什麼鬼啊,我不是應該爲路澤擔心的麼?但我怎麼又對他充滿了信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