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唐人街探案》劇組的一份子，李墨算是進組最晚的一批人了。
和他一起前往泰王國的只有宗帥。
李墨的助理馮文，以及宗帥手下的製片團隊，早在半個月以前就已經被派到泰王國進駐了。
由於《唐人街探案》是因爲程思成作妖而被李墨臨時新增出來的項目，籌備時間確實比較緊張，但爲了展示出電影裡那種異國唐人街的特有面貌，劇組又不得不選擇前往國外實地拍攝，所以最讓李墨擔心的一直都是能不能找到合適外景地的問題。
本來李墨還想着去天朝西南邊境附近的滇南省碰碰運氣，結果他這個想法剛一說出來就遭到了宗帥和鍾立芳的一致反對。
經過詢問，李墨才知道自己是有點犯了想當然的錯誤。
且不說這幾年天朝經濟發展速度有多快，就算倒退回去十年，滇南省的城市規劃就已經做得相當出色了，想要在當地找到李墨構想中的老式街道、樓房以及巨大空地中的廢車場，早就已經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了。
更何況，雖然僅僅只隔着一道邊境，但天朝和對面的東南亞某國，早就已經是完全不同的世界了。
那麼，如果在國內搭建場景呢？
拜託，墨龍傳媒的家底可比不了願意讓陳歌拿錢去作的地方政府和土大款，即便李墨手上有那個閒錢，也能夠找到那麼大的一塊空地，光說時間成本，李墨就覺得自己虧不起。
古有明訓：‘一寸光陰一寸金，寸金難買寸光陰’！
有那麼多時間等着搭景，乾點什麼別的不行？
再說了，陳歌搭建的秦王宮，唐城好歹還可以通過後期劇組租用場地拍攝，以及遊客前來參觀遊覽等方式來慢慢回本，哪有人會去一片破敗骯髒的舊街區旅遊的？
…………
抵達泰王國之後，李墨首先了解的是先遣人員在曼谷當地的工作進度。直到這個時候，李墨才深切的體會到，把鍾立芳拉進墨龍傳媒是一個多麼正確的選擇。
哪怕是用撿到寶了來形容都不算過分。
在這麼短的時間裡，鍾立芳居然督促着手下那幫愣頭青，在曼谷東郊找到了一塊大型的空置片場。
雖然那地方與其說是片場，還不如說它本來就是個堆放各種廢棄物品的空地。
在整個東南亞地區，影視產業的發展程度實際上都有點低。
雖然進入新世紀之後，泰王國已經開始着手打造屬於自己的影視產業，但除了偶爾幾部拿得出手的青春愛情電影，以及諸如《拳霸》這樣的動作片之外，泰王國的影視產業還是缺乏更多有影響力的作品。
不過這些都和李墨沒什麼關係。
他就是跑來拍個電影而已，又不是跑來搞電影扶貧下鄉的……
站在這塊場地入口的地方，李墨第一次近距離、直觀的感受到了這個地方。
……除了幾個略顯破敗的攝影棚，大多數地方都是堆放了各種雜物的空地以及看上去已經明顯有了念頭的老式建築。
“誒，鍾姐，除了這個地方，咱們是不是還有一部分戲份要去曼谷南邊的唐人街拍攝啊？”
繞着場地轉了一圈以後，李墨對於這裡已經有了一個基本的瞭解，不過爲了慎重起見，他還是歪着腦袋向正在客串統籌的鐘立芳問了一句。
“李總，我正好有件事想要跟你說一下。”鍾立芳拿出了一份早已準備好的拍攝計劃表，指着上面已經勾選出來的一部分內容對李墨說道：“如果可以的話，這部分鏡頭也儘量考慮在東郊這邊完成吧。”
“誒，鍾姐，你這是？”
李墨順手接過鍾立芳手中的計劃，整個人都愣了。
如果按照鍾立芳標示出來的這部分內容，那麼包括《唐人街探案》裡頌帕的工作室、唐仁家裡，阿香家裡等一系列室內場景都只能在這邊完成，看着遠處那幾棟老式建築，李墨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鍾姐，那些場景如果要現場搭建的話，必須僱傭一大批當地人纔有可能完成，”李墨幾乎都不用怎麼計算，就能很快得出結論，“就算當地人工便宜，但是搭景所需要的材料，道具……最關鍵的是，咱們沒那麼多時間啊。”
“這個問題的話，現在有個新的情況，看看第二頁下面那個清單，你應該就能明白了。”
“第二頁？”
按照鍾立芳的話，李墨翻到了她說的那個地方……
再然後……
“沒問題，鍾姐，就按你說的辦吧。”
……李墨當然不傻，鍾立芳更是成本控制方面的高手。
讓他們做出這種看似勞神費力的決定，自然是有他們的道理的。
事情還要從泰王國前不久出臺的一項退稅政策說起。
由於許崢的《泰囧》在天朝國內所造成的巨大影響，這些年從天朝來泰王國旅遊的人數呈現出逐年上升的趨勢，這也讓當地政府看到了天朝，尤其是天朝電影產業對於像泰王國這樣的東南亞國家，在旅遊業和對外形象宣傳上的巨大作用。
因此，爲了宣傳泰王國的旅遊業，更是爲了拉動當地的就業率，在泰王國現任總理英拉上臺後，便一直致力於推動議會通過一項專門針對外國電影劇組的退稅優惠政策。
非常巧合的是，這項政策恰好在《唐人街探案》開拍之前被議會通過了。
（PS：泰國確實有這項退稅政策，不過爲了情節需要，把實施時間提前了一些，考據黨切勿深究。）
按照這項政策裡的規定，只要是在泰王國境內，由於電影製作而產生的費用超過了五千萬泰銖，就能夠享受百分之十五的退稅優惠，如果電影中有宣傳泰王國旅遊業的政策，還能再多額外享受百分之三的額度。
再加上鍾立芳選定的曼谷東郊，本來就是當地著名的低收入地區，當地市政府幹脆藉着這股東風，也推出了屬於當地特色的退稅優惠：如果在這裡僱傭超過500名當地人參與工作，並且各項開支超過了三千萬泰銖，那麼還將享受到百分之十的退稅優惠……
如果李墨按照鍾立芳的建議，這麼雜七雜八的算下來，《唐人街探案》一億兩千萬的投資，光是退稅一項就至少可以拿回來差不多四分之一了。
有了這個大前提，剛纔李墨所說的那些問題貌似根本就不是問題了。
更何況，現在拍攝工作尚未開始，即便在這個時候修改拍攝計劃，所造成的影響也很有限，估計鍾立芳也正是看到了這一點，所以纔會在李墨抵達曼谷之後的第一時間，馬上就向他提出自己的意見。
看在錢的份上，李墨不介意稍微麻煩一點點。
不過在開拍之前，李墨首先做的是確認一下演員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