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思念去了法國,你應該知道吧?”
秦逸三擺弄着手裡未點燃的雪茄煙,眯着有些發寒的眼睛,瞄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的冷憶。
這個小鴨子到了任思念那裡後,氣色反倒好了許多,不像前些日子那樣的慘白,雙頰添了絲許的肉,也添了幾分的紅潤了。
看來任思念還是真寵着他啊,聽說還送他去學開車,照這麼下去,還不得把手裡的生意也交給他啊!
這木呆呆的男人,也看不出哪裡好啊,怎麼就能得了那個做了寡婦的億萬富婆任思念的喜愛呢!
想他秦逸三費勁了心思,就想琢磨任思念那點投資款,而眼前的這個瘦弱男人,就憑着一張還算清秀的麪皮,就得了任思念給的那麼多好處,這世界……還真是不公平啊!
“當然知道了,姐走的時候告訴我了!”
冷憶收緊着自己內心緊張的心情,儘量把說話的語氣放得自然,把任思念臨走時交待他的話,從心裡反覆唸了好幾遍,可不知道爲什麼,潛意識裡他還是有一些畏懼着秦逸三的啊!
秦逸三聽完冷憶的話後,眯着的眼睛慢慢地睜大,玻璃鏡片後,那雙微有渾濁的眼睛,便綻放出不善的眼神了。
冷憶這是什麼意思,他明知道任思念要回法國竟然不提前告訴他一聲,難道他秦逸三把他送到任思念的身邊,就是讓他去白吃飯,白巷美人恩嗎?
冷憶雖然不愛說話,可這麼多年與人交道的次數裡,他也懂得何是察言觀色了,秦逸三的怒氣他已經感覺到了,手心裡的冷汗也就冒了出來,任思念臨走時的話也在此時,又在他的耳邊響起!
今天早上,他送任思念上飛機的時候,任思念把他擁在懷裡,附在他的耳邊說:“小憶,你記住你是我的人,無論是誰都不敢看輕你的,沒什麼可怕的,就當秦逸三是條狗,可你也不能因爲被狗咬了一口,以後就不和狗打交道了?姐,相信你!”
任思念說完後,輕輕地吻了吻他的臉頰,還用脣咬了他的耳垂一下,然後才嫣然一笑地進了剪票通道!
也許就是因爲任思念的鼓勵和任信吧,他纔沒有等着秦逸三找他,而主動出擊,來秦氏找秦逸三的!
“哎,我本來想提前告訴秦總一聲的,可最近……事太多,姐交給我一堆公司的事,我又不懂,還不得學嗎?秦總也知道我沒什麼學歷,認得字都不到初中水平,可這時候,我那個不爭氣的家又偏偏出了些事,讓我更分心了……,攪得我姐交給我的事……都沒時間辦了!”
冷憶一拋自己平時那份木訥的性情,儘量把戲做得逼真,連說話的時候,都故意把語氣放得有些煩燥又嬌嗲!
那邊的秦逸三聽完冷憶的話後,把眉頭皺了起來,他不確信冷憶說得那些是真的還是假的,任思念會把生意上的事交給他?
只這一點,就讓秦逸三覺得懷疑了,在他想來,任思念即使再寵冷憶,冷憶也不過是任思念背後的男人,以任思念那樣的身份和地位,怎麼可能會把冷憶送到檯面上去呢,又怎麼會把那麼重大事交給冷憶呢?
可看冷憶現在的表情,他又不像是說謊,那麼胸有成竹的樣子,好像……,比任思念那個特別助理老行還……還有幾分實權呢!
“是嗎?不知道任總把什麼交給你了,若是很難學,我可以幫幫你啊,我怎麼說也算是這一行的前輩了!”
秦逸三不動聲色地說完這些話後,冷憶心裡暗暗一笑,也知道秦逸三正在往他下的套子裡面進着呢!
“也沒什麼,就是說什麼牌子的市場經銷權……,我哪裡懂啊,不過秦總不用擔心,不是白茶花,只不過是個小牌子,姐說讓我先練練手!”
冷憶一副信心滿滿,得意洋洋的樣子,帶着一朝得志便猖狂的神色,笑意盎然地看着秦逸三,笑過之後,便從沙發上伸了一個慵懶的姿勢,慢慢地站了起來,說:“我得走了,秦總,有事你給我打電話,我下午還得學開車呢!”
冷憶這樣說完後,也不看秦逸三是什麼表情,瀟灑地離去,他的身影剛出了秦逸三的辦公室,站在秦逸三身後的保鏢,便忍不住氣憤地說道:“TMD,他算個什麼東西啊,不過是個女人的玩物!三爺,要是沒有你,他現在還從那個死胖子的手裡生不如死呢!”
保鏢的話並沒有引起秦逸三的注意,秦逸三還在想着冷憶那幾句似有深意的話,突然間,他似乎明白些事情,他抓起辦公桌上的電話,連續拔了幾遍任思念的手機號,那邊除了一片片的盲音就沒有別的聲響了,幾個接連不斷的電話打過去,都是無人接聽,秦逸三就有些坐不住了!
他從老闆椅裡起身,走到了窗口,看着十幾層樓下,顯得過小的人和物,心裡一片片的茫然了!
幾分鐘過後,他又拔了另一個號碼,那是任思念在此地的特別助理老行的手機號!
“行副總啊,我是秦逸三啊,呵呵……,晚上有空嗎?吃個便飯吧!”
秦逸三這邊滿臉堆笑,卻沒有換來那邊的幾分熱情迴應,電話裡的老行聲音還像以往那樣的平穩,聽不出有什麼不同,他說:“不了,秦總,晚上還有事,任總讓我晚上教冷少爺學營銷報表!”
老行稱冷憶爲“冷少爺”,這讓秦逸三特別的驚訝,看來他還真是低估了任思念對冷憶的寵愛啊,他當初把冷憶放到任思念身邊的這步棋,現在看來……也不知道是英明的還是愚蠢的呢?
“噢,這樣啊,任總那邊的電話怎麼打不通呢?白茶花的方案不知道定沒定下來啊?”
秦逸三見約不出來老行,便直接從電話裡打聽起來,以自己公司目前的行勢來看,若是再不抓緊拿到白茶花的銷售代理權,怕是……挺不過這次金融風暴了啊!
“這個……這個我也不知道啊,任總回法國給亡夫祭奠,她通常都不帶手機的,我雖然是她的助理,可怎麼說也是個外人,她也不是什麼事都告訴我的,特別是這種敏感的、沒有定下的事,秦總……你沒問問……沒問問別人嗎?”
老行從電話那邊這樣說道,那語氣一副“你問我我問誰”的意思,可後面的那句,卻明顯的在提示着他些什麼?
問別人?任思念從法國帶回來的人只有老行啊,除了老行,她……,難道是讓他問冷憶嗎?
這樣一想,剛纔冷憶在的時候,好像還提了一下“白茶花”,這個小鴨子膽子大了,竟然敢和他秦逸三玩起手段、打起馬虎眼了!
老行那邊見秦逸三久久沒有動靜,嘆然一笑,又說道:“秦總,我聽說你和冷少爺關係不錯啊,還是你介紹冷少爺認識的任總呢,有的時候……這枕邊人知道的……可比我們這些外人多許多啊!”
老行這樣說完後,也不管秦逸三什麼反應,便摁斷了電話,長久的盲音刺耳地響着,秦逸三的嘴角掛上一絲陰冷的笑了!
“李俊秀,誰讓你把我的東西扔進垃圾桶的,那是我新買的……我……那是安利芳,很貴的!”
許願真是佩服李俊秀啊,她只不過是上班的那個屁大的功夫,李俊秀就把她新買來的內衣扔進了垃圾桶,要知道那可是……那可是她的貼身小可愛啊!
李俊秀怎麼就能……下得去手,難道他不懂得男女授受不親嗎?女士內衣,他竟然毫不避嫌,就……
“陽臺是公共地方,我以前就告訴過你,第十九條,不可以把任何私人用品掛在公共地方,發現一次處理一次,許小姐,你的記憶力不會老化到……連一點點東西都記不住的地步了吧!”
李俊秀也不顧忌許願是否發火,他把全身都偎在軟軟的沙發裡,抱着白得像是要淹沒一切的牛奶杯,慢慢地如吞食苦藥般喝着杯裡的液體!
“你——,內衣掛在衛生間裡,晾不幹的,做不到滅菌殺毒的作用,你知不知道……,這樣會得……會得皮膚病的,搞不好還會得愛滋的呢!”
許願從那裡危言聳聽的話,讓李俊秀的心快速地抽動了一下,痛得像是忘了呼吸,卡在脣間的杯慢慢地傾斜,裡面的液體也就退回了杯裡,停止了進入他口中的流動了!
他並不是被許願的話嚇到,他只是……在心裡升出了一絲落寞的不甘!病?他……他李俊秀怎麼會得那樣的病呢?這算是一種懲罰嗎?懲罰他曾經的濫情和玩弄紅塵嗎?
所以,當他有一天碰到心儀的天使時,他已經對白色產生了莫明的恐懼,無法再去接觸了!
許願見李俊秀剛纔還是一副橫眉冷對她的樣子,可現在……也不知道是她的哪句話把李俊秀噎成茄子模樣……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呢!
這可不是李俊秀的作風啊,李俊秀的作風那可是相當的硬朗,同他那張有點娘T的臉,大相徑庭的!
李俊秀的退步,讓許願分外的擔心起來,她也就顧不上什麼“安利芳”牌的小可愛了,連忙把手裡的東西扔在地上,跑到李俊秀的身邊,擡起手放到了李俊秀的額頭上,摸了又摸!
“親愛的,你這算不算性騷擾啊?”
許願的手碰到李俊秀的額頭上時,李俊秀忍不住地麻酥一下,全身仿若過了電一樣,可他的表情並沒有顯出心裡的反應,仍是一副不以爲然嘻笑的模樣,逗着一本正經爲他擔憂着的許願,內心深處卻已經爲了許願這份關心的舉動,感動滿滿了!
許願根本不理李俊秀的話,她的手順着李俊秀額頭一直摸到李俊秀的臉頰,最後,又把頭貼到李俊秀的胸口前,聽了聽那裡跳動聲!
等這一切都做完,確定李俊秀並沒有犯病後,她又重新撿起剛纔與李俊秀爭論的那副神晴,指責着李俊秀說:“李大妖精,我拜託你,以後少動我的東西,特別是……我的內衣!否則,小心我去派出所告你變態戀物癖!”
許願這樣說完後,翻動着那雙大大的眼睛,丟給李俊秀一個斗大的白眼,然後把剛纔被她扔在地上的內衣又重新撿了起來,轉身去了屬於她的那間衛生間了!
李俊秀看着許願那副氣乎乎的模樣,忍不住地笑了笑,隨後,便把杯裡的牛奶一飲而盡,丹鳳眼盈着的笑意裡便有了無限的晶瑩和燦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