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不是!何首烏在傳說中很神奇,可是,當年我的皇宮裡一大堆這玩意,根本沒有什麼起死回生或者返老還童的神效。別說這支玩意兒還沒吃完,就算金銀子吃一卡車何首烏,也不足以讓他從九十歲便回現在這樣子……”
他這麼一說,吳所謂頓時覺得渾身一緊。
細看金銀子,果然,他臉上油光水滑,幾乎一根皺紋都沒有,彷彿是最高明的整容醫生給他拉皮、整容、注射玻尿酸,生生將他之前的雞皮鶴髮全部磨沒了……
他駭然:“如果不是千年何首烏?那夾層裡另外裝的是什麼?”
紂王又掂量了一下匣子:“要是能打開夾層,就知道里面裝過什麼了。”
就在這時候,腳步聲傳來。
二人對視一眼,敲門聲非常劇烈,紂王去開了門,果然,金無望就站在門口。
吳所謂叫起來:“金大少,你不是去公司處理事情了嗎?”
金無望四處張望,神情非常不自然:“那事情可大可小,我讓正永代爲處理……我回來是想看看……”
“看什麼?”
他忽然衝到金銀子的寒玉牀下,猛蹲下身子,一看,什麼都沒有,這才又慢慢站起身,拍拍手,笑笑:“我半路上總覺得那個小毛賊來得更蹊蹺,所以回來看看,是不是金不換在裝神弄鬼……你們也知道,他殺了我爺爺,我一定要逮住他……”
二人暗歎,好懸。
要是金不換稍微慢一步,絕對被他逮個正着。
本來,吳所謂對金不換的話還有幾分存疑,但見金無望這麼步步爲營,分明就是內心有鬼。
一念至此,他好生駭然,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難道金無望真的因爲懼怕金銀子返老還童篡權奪位,所以乾脆將金銀子給殺了?
那二人沉默,金無望興致卻極好,他乾脆搬了一把椅子坐下,但是,距離金銀子的屍體很遠。他四周看了看:“說真的,我還從來沒有單獨呆在翡翠堂過。小時候,我非常害怕這個地方,總覺得陰森森的,怕有什麼妖魔鬼怪,可是,我爺爺卻最喜歡呆在這裡冥想,一呆就是一整天,有時候,甚至三五天……可惜,我一直不明白,爲什麼爺爺會呆在這裡……”
“天啦,你爺爺的手在動……”
金無望整個人嚇得跳起來,面色煞白:“你……小吳你說什麼……”
吳所謂將他的驚駭看得一清二楚,卻故意揉揉眼睛,走開幾步,做出一副駭然的樣子:“莫非我是眼睛花了?我剛剛分明看到老爺子的雙手動了一下,眼睛也似乎睜開了一下……”
金無望後退幾步,臉色難看得出奇。
吳所謂見他六神無主,故意笑道:“金大少,你幹嘛怕成這樣?他可是你爺爺,就算詐屍了,也不可能害你啊……”
金無望強笑一聲:“那是,那是……”
吳所謂伸了伸懶腰,“好睏。我好幾天沒好好休息了,這裡有鬼氣森森的。你們先聊,我去休息一會兒。”
金無望也立即說:“快天亮了,我也該走了。”
“你和受德再好好研究一下吧,受德認爲,化妝師把你爺爺化得這麼年輕,手藝真是出神入化,以後要是我死了,你們也找這個人幫我畫一下……啊,呸呸呸,我在說什麼啊……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金無望還沒回答,手機響了,是公安局打來的:“金先生嗎?殺害你祖父的犯罪嫌疑人金不換已經被抓住了……”
金無望面色大變,卻立即回答:“謝謝,我會馬上趕來。”
他掛了電話,轉身就走。
吳所謂很是好奇:“金大少何必如此匆匆?”
他淡淡的:“金不換終於被警方給抓住了。”
又看了紂王一眼:“受德,要不你倆跟我一起去?”
吳所謂搶先開口:“罷了罷了,我最怕去警局,一去就不自在,跟自己犯了事似的。金大少,你還是自己去吧。”
他一走,二人都鬆一口氣。
紂王面色十分凝重,彷彿扼腕嘆息,自言自語道:“可惜,真是太可惜了……”
吳所謂也捏一把冷汗:“看來,有七成的把握是金無望殺了金銀子。你看我剛纔詐他時,他分明就是心懷鬼胎……”
紂王又拿起那個匣子仔細看了看,吳所謂在一邊唉聲嘆氣:“唉,我這才明白,爲什麼金銀子會把老宅和綠寶石留給我們了,他分明就是死得太不甘心,要讓我們替他懲罰金無望??”
紂王沉吟良久,才淡淡的:“逼我們出手的,只怕不是金銀子。”
“那是誰?”
“雍正!”
“雍正?”
“他自己不方便當面和金無望你死我活,現在,把這塊燙手山芋扔到我們手上,這是要借刀殺人啊!就算人真的是金無望殺的,可是,最後的大贏家也不會是金不換,而是他雍正本人!”
吳所謂幾乎跳起來:“麻痹,雍正這廝好毒辣,難道我們就這樣眼睜睜地被他算計?”
紂王笑了笑,還是淡淡的:“你不是常說,雍正是天下第一腹黑陰險之帝嗎?這一次,我倒要看看他的花招能耍多久!”
金無望,驅車飛奔。一路上,他的心跳幾乎要涌出胸腔,又怒又怕:金不換怎麼會被警方給抓住呢?
爲什麼沒有將這廝給殺死?
可是,他已經來不及去斥責殺手了,心裡,涌起一股極度不詳的預感。
警局,燈火通明。
負責接待他的警官十分客氣,一見他就笑眯眯的:“金先生,我們這些天真是亞歷山大啊,如今好不容易抓獲了犯罪嫌疑人,總算可以暫時向你交差了。”
“謝謝。人呢?”
“放心,因爲是重囚,所以單獨關押着,守備森嚴,他是插翅難飛。”
金無望不經意地:“你們是怎麼抓到他的?”
“也活該這傢伙倒黴,我們在各地安排了便衣,發了通緝令,卻一直找不到他。今天晚上,他估計是餓極了,居然跑去一個小攤上偷包子吃。偏偏那老闆娘是個強人,提了菜刀就滿大街追趕他,他被路人攔下……不過,這傢伙是個死硬派,他什麼都不肯招供,只反反覆覆說自己是被冤枉的,說自己並沒有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