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婷婷睜開眼睛時,發現車子已經停在一家非常偏僻的飯店門口。她伸了個懶腰,漫不經意的:“這段時間老是失眠,無論白天黑夜都睡不着。今天倒好,居然睡了一個多小時,頓感神清氣爽。”
從雍正忽然被宣佈被金氏集團的總裁到領取結婚證,她沒有一個夜晚能閉眼。
她悵然若失:“小吳,你知道失眠的痛苦嗎?明明睏倦到極點,可是,總也無法閉上眼睛。我每天都在焦慮之中,我感覺自己陷入了一個深淵,從此再也無法走出來了……”
吳所謂暗歎一聲,緩緩地:“上帝教導我們:不必爲明天的事焦慮,因爲明天自有明天的焦慮。”
金婷婷從包裡拿出結婚證看了一眼,又放回去,喟然長嘆:“我小時候總以爲自己會成爲一個傑出的女性,爲此,不懈努力。不料,時過境遷,還是隻能居家度日,沒事逛逛街,購購物,SPA美容,要不然就是聚集三五個八婆,一天兩場麻將,光陰就這麼虛度了。小吳,你說,這多可悲!”
吳所謂緩緩地:“也許,老四也不像你想象的那麼差勁。”
她根本不提雍正半個字,淡淡的:“我就是一個工具,你吳所謂也罷,別的男人也罷,只要用得着,我只能奉命嫁人,自己沒有任何選擇的權利。”
吳所謂只是靜靜看着她,她卻又仰頭靠在椅背上,彷彿又陷入了假寐。
過了很久,等她睜開眼睛時,發現車子已經停在了家門口。
她只淡淡的:“小吳,謝謝你。”
吳所謂一笑,很快將車開走。
金婷婷一直站在門口,然後,看到一輛黑色賓利停下,司機跑下來開車門,她便客客氣氣站在旁邊。雍正下車,很親熱地拉住她的手:“婷婷,你在等我?”
“四爺今晚想吃什麼?我已經讓廚房準備好了材料,如蒙不棄,我也能做出幾個拿手小菜……”
“不用這麼辛苦,讓廚房去做就好。”
“哪裡辛苦呢?整天都是逛街晃悠,我都閒得發慌了,正好練習練習手藝。對了,四爺,你愛吃什麼?”
“隨便吧。”
進了家門,金婷婷就直奔廚房,因爲這是雍正的別墅,她對廚房還不太熟悉,所以,並不怎麼得心應手,做飯的時間長了點。
好幾次,雍正要進去看看,但是,走到客廳門口,又停下,只是回到沙發上,隨手翻着最新的財經雜誌。
飯菜終於擺上了,四菜一湯:老雞濃湯、黃燜鹿肉、精烤羊排、板栗白菜以及西湖蓮子羹。
金婷婷衣衫整齊,乾乾淨淨,垂手一邊:“很久沒進廚房,手藝生疏了,四爺將就着吃吃。”
雍正笑着坐下,大讚:“婷婷好手藝,真是色香味俱全。來來來,你辛苦了,先嚐一下這黃燜鹿肉……”
“謝四爺。”
二人相對而坐,一頓飯吃完,金婷婷再也沒有主動說過一句話。有時候雍正問她,她便答一句,別的時候,則閉口不言。
好不容易吃完飯,傭人收拾了桌子,她微微躬身:“滿身油煙味,實在有礙觀瞻,四爺請喝茶,我先去洗漱。”
雍正只好點頭。
她洗漱的時間很長,雍正在書房裡百無聊賴,回到臥室,隨手扯下領帶,忽然覺得這一天過得特別壓抑。
不知過了多久,她的腳步聲終於響在門外,雍正猛地拉開門,“婷婷,進來吧。”
她沒有穿睡衣——而是一本正經的正裝,甚至第一顆釦子都扣上了,顯得一板一眼。雍正強行忍住心中的怒火,還是保持和顏悅色,“婷婷,我們已經結婚了,以後幾十年就得同甘共苦,所以,我希望我們能友好相處……”
他走過去,雙手很自然地搭在她的肩頭,她卻立即站起來:“四爺該去洗澡了,我已經叫人給你放好了洗澡水。”
雍正雙手落空,忽然嘿嘿一笑:“小吳是不是跟你說了什麼?”
她不語。
“吳所謂這廝,死到臨頭還不反省,居然還來興風作浪。本來,我也不想跟他爲敵,可是,他主動招惹我,那就休怪我不客氣了……”
金婷婷淡淡的:“四爺多慮了,小吳只是送我回來,途中沒有說任何別的事情。”
雍正忍無可忍,冷笑道:“金婷婷,你不願意嫁給我,我也清楚。可是,你要知道,既然我們上了同一條船,就得保持同一個目標。希望你今後徹底和吳所謂斷絕往來,我可不想讓八卦媒體以後指着我的鼻子嘲諷,說某某的老婆又和某某小鮮肉藕斷絲連……”
金婷婷看他一眼,他閉嘴了,但臉上神色非常難看。
金婷婷還是不徐不疾:“四爺該知道,我倆說穿了就是合作伙伴。在外人面前,我一定陪着四爺演好這場戲,可是,私下裡,希望大家彼此尊重。至於四爺喜歡別的女人,要在外面養幾房外室,甚至多少個私生子都沒關係,只要不讓八卦媒體知道就行了。”
雍正死死瞪着她,半晌,轉身出去。
門砰地一聲關上,金婷婷頹然坐在牀上,腦子裡亂得一鍋粥似的。
她躺下去,疲憊至極,很快就陷入了沉沉的夢鄉。
“寶寶……寶貝……”
一個一歲多的小嬰兒躺在母親懷裡,嘴裡含着奶頭,另一隻手輕輕撫摸着媽媽的另一個奶頭,懶洋洋地,睡得非常愜意。因爲一直母乳,便養成了含着奶頭睡覺的習慣,無論是白天午睡還是晚上,和許多小嬰兒一樣,總要嗅到媽媽身上那股溫馨的奶香味才能睡得安穩。
她看到陽光下,小嬰孩蹣跚着在桃花樹下走來走去,花樹下一張木桌,木桌上擺着碗筷,小嬰孩走過去,將勺子從碗裡抓出來扔掉,胖乎乎的小手一個勁地在碗裡抓飯,一把一把地扔在地上,然後,伸出穿着涼皮鞋的小腳去踩,樂得咯咯大笑。
“寶寶,你這樣媽媽就生氣了,你知道嗎?媽媽對你的愛就只剩下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九九了……你說,這問題是不是很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