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殿內,衆人看着躺在地上全身被捆的結結實實的雷志。
“你從哪來的?來此目的又是什麼?”盧明濤接連幾個問題。
雷志閉着雙眼,只是絲絲苦笑,一聲不吭。
“適才我網開一面,並沒有對你痛下殺手。望你好自爲之。”言下之意明顯不過,留你一命,該交代交代,別不識好歹。
雷志掙開雙目怒道:“要殺要刮,儘管朝大爺身上招呼,少來這套,十八年後老子又是一條好漢。”
他應該稱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虎纔對。
老虎頓頓吃肉,但想必做虎卻沒有做人那麼有趣。不然雷志不會期盼十八年後成爲好漢。
“你個畜生還敢自稱好漢。”烏恩格邊罵邊作勢要踢。
盧明濤喝止,轉而對雷志,“你不說,我也知你是什麼人,還知你來此目的。”
雷志罵道:“他媽的知道,還問老子,多此一舉。”
盧明濤微微一笑,不愧一派掌門風範,沒有因爲被罵而惱怒,說對方是暗影的人,來此爲了尋龍圖。
雷志表情閃過一抹驚慌,然後頭扭向一邊,再次沉默。稍微變化沒逃過盧明濤雙眼。
盧明濤命人將雷志帶入牢房,嚴加看管,不準動刑。
幾名弟子七手八腳將雷志擡了下去。
這時奉命抓捕張三的孔令傑幾人回來。沒帶來張三,卻帶來了張大奎。
張大奎噗通跪在了地上,哭喊着:“盧掌門,我真不知道張三是潛伏的歹人。不然我第一時間稟告。”
盧明濤嘿嘿笑着將他扶起,不等審問,將張三所知一字不落稟明。
孔令傑:“我們趕到時,張三等已不知去向,想必知虎妖暴露,提前逃走,既然掌門已知虎妖來歷,爲什麼還留着它?是不是用它引來張三?”
盧明濤盤算利用雷志引出張三,將其抓住,再詳細審華州大陸還有多少暗影的人潛伏。
“你們放出風,說我最近出去。另命守衛的弟子表面做到嚴加防範,實而外鬆內緊。”
孔令傑會意,詢問此事需不需上報白掌門。
盧明濤擺了擺手,表示這等小事不必驚擾掌門,讓他安心閉關修煉。隨即他在殿內來回踱步,雙眼盯着適才逃跑弟子,爆喝道:“太讓我失望了。”
嚴峻光心知掌門爲剛纔陣仗瞬間潰敗而惱怒,慌忙站直了身子,低着頭,聆聽教誨。
“此陣乃是前輩費勁心血研練而成。沒想到你們卻將……”
氣的說不下去,接連頓足踹地,適才雷志的怒罵都沒讓他氣成這樣,可見對列陣弟子失望之極。
兩位掌門原本指望此陣仗在比武奪圖時,嶄露頭角,發揮其巨大威力,震懾各大門派。
萬沒想到竟困不住一個小小虎妖。沒過幾招便被對方攪的一團糟。
孔令傑壓低聲勸解:“師傅息怒。師弟師妹年輕,功力不足,又是初次列陣遇敵。加以時日必定能將陣法駕輕就熟,發揮本有的威力。”
馮綱跟着打岔:“是啊,比武大會還早着呢。有的是時間練習。”
他一說完被盧明濤厲聲責罵糊塗蛋就知吃喝。
馮綱臉上通紅一片,心中憤憤,好心勸慰,不想換來責罵。陣法這樣不全是我的責任。
“比武奪圖還有不到一年,時間緊任務重,從明天開始,我親自監督。陣法位置從新調整。剛纔丟掉兵器逃跑和爬上樹的弟子到執法堂領三十大板。”盧明濤說完氣呼呼地走了。
扔下兵器逃跑的弟子垂手而立,原地不動,誰也不願向執法堂邁出一步。
烏恩格和虞永才面面相窺,均想當時危在旦夕,逃命乃是本性。不逃才傻呢。
孔令傑看着他們,無奈搖了搖頭說:“大家別愣着,該去那去那。明天從新擺陣,別讓掌門再失望,散了吧。”
衆人站了一會各自離去。
此時此刻距離崇仙派頗遠的一處僻靜山洞內。
張三、周大寬、崔勇圍坐一起。
“還好跑得快,真險。”周大寬心有餘悸。
崔勇滿嘴狡辯:“什麼叫跑。咱們是避其鋒芒。”又問張三:“三哥,雷志救不救?”
不等張三回答,周大寬搶先道:“怎麼救?現在崇仙派肯定嚴加防範。沒等咱們潛進牢房就被抓了。”
張三沉吟片刻,雷志潛入盧明濤臥室,不信一無所獲,嘿嘿冷笑幾聲,“自家兄弟當然救不然沒法跟老頭子交代,至於怎麼救,我有辦法。”
決定鋌而走險,實施一步重要計劃,對二人吩咐幾句,幾人聽言連連稱讚。
幾天前的深夜,也是這幾人在此密謀。最後決定派雷志潛入盧明濤臥室盜圖。
這幾人都是暗影殺手,兇狠殘暴,不達目的不罷休。
次日清晨,郝新藉口砍柴,匆匆趕到常子興小院,將經歷的三個妖怪詳細說了。
常子興聽完眯着眼睛,心中覺着事態不妙,沉默不言,暗影無孔不入,不知各王朝都城會不會也有暗影潛伏的人。
虎妖潛入師弟房內,定是找圖,伺機破壞華州大陸只剩的四神龍罡氣護體,助妖魔趁虛而入。
他使勁攥拳,砸了桌面幾下,“化身級別虎妖,武學不錯。可惜運氣不好,遇到了盧明濤,不然憑几個慫包組成的陣根本困不住它。”
“中看不重用。”
常子興反駁:“別小看陣仗。有次我和幾位好手施此陣法困住了九尾妖狐、黑潭蜘蛛兩大妖王。陣法沒問題,列陣的人不行而已。”
忽然想到一事,讓郝新馬上回去,暗中觀察,發現暗影相救虎妖,馬上示警,再三叮囑不可妄自行動,暗影殺手絕非等閒之輩,小心爲上。
郝新經過後廚老遠見一羣人在門口撕扯爭吵。悄沒聲地走近,躲在後廚衆人後面,見烏恩格雙手揪住後廚炒菜陳師傅怒道:“快說,張三去哪了?”
郝新心罵蠢豬,陳師傅和張三有關係早跑了,還等你來抓,豬腦子。
其實烏恩格等人明知後廚和張三沒關係,只因昨晚受罰,心底不爽來找後廚無辜衆人泄憤。
“張三跑了,你們去抓啊,跑這逞什麼本事。”
“什麼東西,再不放手,我們不客氣。”
後廚衆人你一言他一語。
陳師傅徒弟甚至從廚房拿出菜刀,指着烏恩格,怒道:“你再不放開,信不信我劈了你。”
陳師傅在一旁着急勸道:“快放下,別鬧出人命。”
烏恩格聽後哈哈大笑道:“誰要誰的命?你朝這劈。不劈你就是大傻逼。”邊說邊指了指自己腦袋。
陳師傅徒弟通紅雙眼,鼻孔喘着粗氣,年輕人血氣方剛,當着這麼多人下不來臺,大喊一聲舉起菜刀砍向烏恩格。
烏恩格擡腿一腳將其踢翻在地,罵道:“他媽的還真砍。”
陳師傅和徒弟親似父子,見徒弟捱打,猛然掙脫揪扯,喊道:“憑什麼打人,我和你拼了。”雙手胡亂揮舞打了上去。
兩人距離不過二尺,烏恩格躲閃不及,捱了兩下。氣急敗壞,衝着對方就是一拳,砰的一響,陳師傅胸口結結實實捱了這拳。
陳師傅捱打急紅了眼,揮舞雙手,不顧性命的衝向烏恩格,嘴裡吼道:“欺負人,欺負人,我跟你拼了。”
砰,鼻子又中一拳,登時鮮血淋漓。
這時後廚幾個脾氣暴躁後生,再也忍不住怒罵着紛紛衝了上去。
虞永才,莫雅菱見狀毫不猶疑加入戰團。
霎時間亂作一團。
“打人啦。沒王法了”
“救命啊,出人命啦。”
“跟你們拼了。”
當中夾雜着不少女子尖叫聲。
一邊是整天掂勺炒菜的廚子,除了雙臂有力,打架卻全無章法。
一邊是每天拳打腳踢,兵器不離手,修煉高深武學的練武弟子。
結果毫無懸念。
烏恩格等人一通變幻多端,拳勢掌影。
“啊呦。”
“啊。”
“王八羔子吃老子一掌。”
“小崽子。”
各種喊叫怒罵,不絕於耳。不到一盞茶功夫。後廚幾個參與打鬥的後生已躺翻在地,鼻青臉腫,不住痛苦叫着。
幾個練武弟子,除了衣服被撕毀外,沒受一點傷,個個表情趾高氣昂,好像打敗了千軍萬馬的敵人。
郝新憤慨看着眼前一切,後廚的人大多老實巴交,本本分分,剛來時對我照顧有加。
現在遭此欺負,於情於理我該出手,雙手緊緊攥着拳頭,這時常子興叮囑涌向心頭,出手便違背大哥囑託,咋辦?幫是不幫?
心中異常矛盾,痛苦,正自爲難之際,就聽遠處有人喊:“別打了,別打了。”
劉胖子從遠處小跑而來,站到雙方中間問明原由,當務之急先帶傷員治療,讓人擡傷員去醫館。隨後滿臉怒氣對烏恩格道:“咱們自己人,這樣做過分了。”
烏恩格滿臉不屑,“張三當初還是自己人呢,現在才知是暗影潛伏殺手。”
劉胖子:“那是害羣之馬。你沒證據就到後廚鬧事,咱們讓盧掌門評評理。”
虞永才插嘴,“評理就評理。他不在門派,等回來再說。”對着烏恩格使使眼色,幾人會意,轉身快步離去。
劉胖子氣的渾身哆嗦,對着幾人背影呸了幾口,將烏恩格等人祖宗問候個遍,隨即跑去了醫館。
適才熱鬧的人羣,此時只剩郝新一人,本想離開,突然看到打鬥的地方有個二寸見方布袋,低頭撿起,一股香氣直入鼻中。
味道熟悉,忽地心中咯噔一下,想起了當初遭到烏恩格幻術戲耍時,聞到的就是這個味。
藥包定是烏恩格打鬥時不小心掉的。馬上決定扔了讓他再也找不到,免得這廝再去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