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郝新昏昏沉沉的醒來,嗅到了空氣中潮溼的泥土味,草清香,甚至飄過陣陣糞味,由此想起之前的惡臭,感到頭暈眼花,胃酸翻涌。
他睜開迷糊雙眼,看了下四周,愣住了,此時天色已亮周圍全是鬱鬱蔥蔥的高樹,高草花枝,這是哪?
臭氣從哪來的,他嗅了嗅,緩慢擡頭,發現不遠處幾個不知是什麼動物的糞便。
還好不是大型食肉動物,不然恐怕早已是堆白骨了,郝新心中慶幸。
他扶着身旁的樹木,晃晃悠悠站起,努力辨別,看了好久大概認出
此地門派後山。
爲什麼會在這?
莫雅菱呢?
那晚究竟發生了什麼?
誰他媽的把我扔到了這?
接連的幾個問題讓郝新腦中嗡鳴般的疼痛,陷入深深思索。
先是零碎,隨後拼湊稍微完整的記憶在腦中涌現。想起了經過,但卻得不到答案。 шшш●Tтkan●c o
他晃晃悠悠地往回走,那晚的臭氣依舊似沒散發乾淨的酒精,在他腦中迴盪。
快到門派時,老遠就見不少學武弟子手持兵刃,氣勢洶洶,叫嚷着分批而出,好像即將大戰。
隱約聽見這些人口中似乎喊着,快追,別讓要飯的跑了。
要飯的,那不就是指我麼,他們在追殺我麼?
這一驚着實非同小可,郝新留個心眼,並未急於上前詢問,貓在隱蔽草叢中,等到夜晚悄悄從菜園子小門進入。直接來到張大奎房間外,擡手敲門。
“誰啊?”
郝新怕他不開門,粗着聲簡單回了句,開門,便不再多說。
當張大奎看到面前郝新時,手中菸袋啪嗒掉到地上,嘴巴張的滴流圓,開口就說:“你還敢回來!”
“到底發生了什麼?”郝新也是莫名其妙,急於從張大奎那得知答案。
張大奎見他滿臉懵逼,急忙拉他進屋,隨手關緊屋門,然後將自己所知告知。
三天前,有弟子從禁地巡視時發現了莫雅菱躺在地上。
“等等。”郝新制止張大奎繼續說下,“你是說,昏迷已經是三天前的事了?”語氣透着不解,不信。
張大奎點點頭。
臥槽,到底什麼臭氣能把我薰暈了三天,夠厲害的,郝新心說。
“當時莫雅菱雖談不上奄奄一息,卻也口吐白沫,渾身抽搐。弟子們見此驚慌失措,急忙將她送往醫館,大夫診斷是中毒。”
“中的什麼毒?”郝新追問。
“大夫也說不出所以然,莫雅菱畢竟學武弟子,甦醒後已無大礙。”
臭娘們還挺幸運。郝新嘴角顯出一抹惡恨笑意,隨即想到了什麼,“那我呢,巡視的人沒發現我麼?”
這話問的張大奎雲山霧罩,反問:“你去哪你自己不知道?”
“當時我就昏在了莫雅菱身邊。”
“反正沒有人看到你。”張大奎給郝新倒了碗水,“別激動,聽我慢慢說。”
在弟子擡走莫雅菱之後,當天深夜禁地倉庫被盜。
倉管發現大門的鐵鎖被撬開,不過禁室內沒有丟失物品。
郝新聽完提着的心放下,他知此處倉庫是門派禁地,平時除了掌門和倉管,巡邏弟子外,不許任何人靠近。
庫房內存放門派的神兵利器、百年藥丹、奇珍法寶等等舉世罕見之物。
郝新有幸之前跟隨張大奎去搬過幾次東西。
哐鐺!郝新將飯碗重重地放在桌面上,馬上醒悟很多學武弟子爲什麼外出抓自己,原是被當成了撬鎖之人。
張大奎低頭默認。
“臥槽,我要是撬鎖的人,怎麼還會回來?”郝新臉色鐵青。
張大奎使勁勸着郝新不要激動,告訴他莫雅菱甦醒後,告訴衆人自己夜晚賞月,偶遇黑影便跟隨前往。
發現黑影是他,在禁地前鬼鬼祟祟。
她正想上前質問,忽然便突然釋放大團氣體,跟着奇臭刺鼻,隨後她便沒了知覺。
哈哈!漏洞百出,郝新大笑,說道:“我是盜犯的話,她已經被薰暈,爲何不直接幹掉,留着活口終究麻煩,我要跟她當面對峙。掌門什麼看法?”
“完全相信他們觀點。門派當中甚至有人提議,抓住你後,直接送去官府,大刑伺候。”
郝新攥緊雙拳,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他明白,着急沒有用,重要的是洗脫嫌疑。
若是被送到官府,穩定工作丟了不說,還受到大刑,自己小身板根本抵抗不了,弄不好屈打成招,那這輩子就完了。
他揉揉腦袋,先讓自己思緒穩定,隨後將事情頭緒整理清楚,將事情原原本本一一詳細說給張大奎。
“莫雅菱找你撈珍珠,帶你前往禁地的?”張大奎緊盯郝新問道。
“對啊。”
張大奎拍了拍桌子,“早告訴你別惹他們,這幾人那是吃虧的主,上次的事,不可能輕易饒了你。
我懷疑都是莫雅菱等人事先計劃好的,嚴峻光他們肯定埋伏在附近。
所謂煙霧也是他們釋放的。就等你薰到後,擡走你,隨後撬鎖,這樣便坐實了你盜竊後逃離現場的犯罪證據。”
對於張大奎的分析,郝新認爲非常精準,可又覺得哪不對,越想頭越疼,他拿起沒喝完的茶碗,將碗內水全都倒在了自己頭上。
“你瘋了?”
郝新抖抖頭髮,使勁揉搓臉頰,不對,不對。
林中的金光,就是某種動物的眼光,是人僞造不出的,能深深感覺
出那種東西釋放出來的恐怖氛圍,郝新努力回想着,用心去貼切當時的情景。
“嚴峻光等人只想污衊我施暴,然後扣上施暴犯罪名,將我趕出門派,我提前發現倪端,沒有到達他們埋伏好的地點,莫雅菱見計劃暴露,提前實施,撬鎖者另有其人,弄不好是隻妖物。”
“妖物?”
“對。”
“堂堂崇仙派怎麼可能有妖物?”張大奎不信。
郝新:“那雙眼睛,我至今難忘。當時趴在地上,臉衝着樹林看到不知名物體。
而莫雅菱一門心思在盤算我是不是倒地裝死,所以未曾往樹林望去。
他們是誣陷我施暴不成,聽聞禁室被盜,又利用盜竊事件再次對我誣陷。”
郝新當下不急不躁,頭腦清晰層層抽絲,推理。
張大奎聽他分析,又覺有理,又覺匪夷所思。
不管怎樣,必須見到掌門道出實情,既是自救,也等於救門派,讓掌門有所防範。
想到這,郝新拉住張大奎的手,“大奎哥,你要幫我。”像極了瀕臨溺斃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