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目的(一更)

盛安大長公主陪着皇后坐了小半刻,便聽人稟告,說宮裡出人命了。

皇后騰地站了起來,“誰?”

內侍稟告,“是趙老兒與趙非父子,被人殺了。”

皇后聞言轉頭看向盛安大長公主。

盛安大長公主對她點頭,“走吧,我陪你去看看,這趙老兒與趙非,都在宮裡被拘了幾日了,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今天出事了。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皇后聞言明白了,盛安大長公主今兒之所以進宮來,等的就是這一樁事兒。

皇帝聽人稟告趙老兒和趙非死了,剛嚥氣不久,眼前一黑,瑞安王前腳進宮,說提審趙非,不過片刻的功夫,趙老兒和趙非父子二人便死了,這說明什麼?說明他這個皇帝身邊有眼線。

他怒瞪着餘公公,“餘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是不是你?”

餘公公“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陛下,老奴對您之心,天地可鑑吶,您若是不相信老奴,老奴只能以死明志了。”

皇帝瞪着他,“那你說,是怎麼回事兒?”

皇帝轉頭看向瑞安王。

皇帝聞言點頭,“也好!”

皇帝頷首,等着皇后一行人走近。

一行人進了看押趙老兒和趙非的院子,果然如餘公公所說,趙老兒和趙非周身無任何傷處,彷彿是睡着了,但人已氣絕,身體還是溫的。

太醫與仵作此時也來了,齊齊看過後,太醫搖頭,“這不像是中毒啊。”

於是,二人一起去了關押趙老兒和趙非父子處。

餘公公搖頭,“老奴也不知,老奴去時,便聽到裡面一陣驚呼,老奴帶着人衝進去一瞧,便見那父子二人齊齊倒在了地上,周身無任何傷處,但人已氣絕了,屍體還溫乎着呢。”

皇帝沉着臉,“朕與伱一起去。”

她這麼多年,着實不易。

盛安大長公主今兒爲她來,也是爲太子來,可見護國公府如今徹底站在太子一面。比起以前只周顧一個人傾向東宮,護國公府不介入來說,已好太多。

太醫和仵作來了好幾個人,都看不出原因,瑞安王道:“陛下,可否准許臣將這二人帶出宮去,請蘇七小姐查驗一番,蘇七小姐擅醫,興許能看出原因。”

二人來到時,正瞧見皇后與盛安大長公主遠遠行來,皇帝停住腳步,皺眉,對餘公公問:“大長公主怎麼進宮了?”

皇帝說了句“皇后免禮。”,對盛安大長公主問好,“大姑姑怎麼進宮了?聽瑞安說您找朕有事兒?不知所謂何事兒?”

言外之意,先皇都信任大長公主,您有何信不過的呢?

別看人是陛下派人看管的,但出了事情,以陛下的性子,一準會問責她。她不怕被問責,但怕非議多了,牽連太子,尤其如今又是這麼亂的朝局下。

“是中毒?”皇帝問。

瑞安王擺手,吩咐人將人搬走,然後想了想,對皇帝道:“陛下,人不可能無緣無故死了,這宮裡,得查。因宮裡都住的是娘娘們,若是臣來查,着實不方便。”

他舉薦,“正巧今兒大長公主進宮了,不如就勞煩大長公主來查宮裡如何?畢竟此案干係甚大,而陛下您朝務繁忙,又不能親自來查。”

仵作也道:“不像中毒,但周身無傷,真是奇了怪了。”

“爲着顧哥兒的事兒,也沒什麼大事兒。”盛安大長公主擺擺手,“我剛到皇后宮裡坐了片刻,便聽人說宮裡出事兒了,想着宮裡多少年沒出過人命了,過來瞧瞧。”

瑞安王這時搭腔,“回陛下,大長公主是與臣在宮門口遇上,一起進宮的,大長公主也是來見陛下的,她見臣有要事要稟,她說她不急,讓臣先來見您,她自己則去找皇后娘娘說話了。”

盛安大長公主特意提了多少年,皇帝一想,還真是,本要苛責皇后的心思,頓時歇了。

皇帝道:“朕也是剛知道,一起進去看看吧!”

皇帝想說朕即便朝務繁忙也能親自查,宮裡不能讓盛安大長公主來查,否則讓她伸手進來,她這麼個厲害的女人,豈不是將他的皇宮查個底朝天,以後還有何秘密可言?他以後還能安枕嗎?

但還沒等他開口,皇后便懇請道:“是啊,陛下,這宮裡近來總出事兒,臣妾也覺得由大姑姑來查最爲妥當。大姑姑是值得信得過的人,當年先皇的皇宮,出了好幾樁大案,都是大姑姑來查的。”

瑞安王面色不變,顯然早有預料,他對皇帝拱手,“陛下,臣去看看。”

他白着臉道:“老奴已安排人將那一處封鎖起來了,如今只能請仵作驗屍,徹查原因了。”

皇后已有多日沒見到皇帝了,乍然一見,發現皇帝數日不見,似乎多了不少白髮,整個人也不如以前容光煥發,頗顯陰沉,她驚了一跳,給皇帝見禮。

皇后心下感激,她掌管六宮,但也不是處處能伸進手去,比如陛下的御書房議事殿寢殿等地,比如妃嬪們的寢宮,但一旦宮裡出了事兒,最先問責的,都是她這個皇后。

他快哭了,“老奴敢向陛下保證,老奴真真是派了自己最信得過的奴才們看管的,這麼多日子都沒出事兒,誰知道今兒怎麼就這麼湊巧出事兒了。”

皇帝噎住,看向盛安大長公主,忽然發現,盛安大長公主的頭髮已全白了,如今站在這裡,也就是個垂垂老矣的老婦人。

皇帝恍惚了一下,他只記得當年他登基時,盛安大長公主爲了幫助他順利即位的強勢,倒是忘了這麼多年,她也在漸漸老去。

皇帝心裡繃着的一口氣驟然一鬆,終是點頭,“既然王爺和皇后都這樣說,朕也沒意見,這樁在宮裡發生的案子,就勞煩大姑姑了!朕自然信得過大姑姑。”

盛安大長公主今兒進宮的主要目的就是爲了這個,由她來接手皇宮查案,最爲合適。她點頭,痛快應下,“陛下放心,由我來查,牛鬼蛇神,都休想藏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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