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凌甩開寧澤,跟上蘇容。
寧澤悽慘地拉住寧瑤,“姐,你聽到了,大哥說要殺了我。”
寧瑤嘆了口氣,低聲道:“你就算跪地求大哥饒過你,也不該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求,回府再求吧!”
寧澤哭喪着臉,上了馬車。
坐上馬車後,寧澤心裡七上八下,“姐,你說大哥會放過我嗎?”
寧瑤低聲道:“大哥是明白人,蘇七小姐與鳳公子此回辛苦送我們回南平,代表的是東宮。他們能夠把我們平安送回家,大哥應該不會要我們的命。只要你我安分守己,大哥怕是懶得收拾你。”
寧澤想想也是,放下了一小半的心。
蘇容與寧池並排而行。
寧池壓低聲音,簡短地對蘇容道:“父親勾連了十八寨,幸虧得到的消息早,我及時將父親壓下了。但因爲被鼓動十八寨內部被鼓動起了野心,周顧三日前去十八寨了。”
“我來的路上,遭遇了二皇子指使河雲郡守調兵埋伏在峽道口。我當時便有一個猜測,十八寨是不是有二皇子的人?亦或者說,有冀北平西將軍張平的人?”蘇容看着寧池,“周顧是隻身前去的?”
寧池搖頭,“我給他點兵一萬,他帶去了。”
“行啊。”蘇容看着他,“南平侯府被你掌控住了?南平侯可甘心?”
“他本來不甘心的,京城大皇子失敗的消息傳到南平,他鼓動十八寨,暗中想謀反亂,也是因爲他覺得,他這些年與大皇子府牽扯的太深,只要大皇子敗露,南平侯府便得不了什麼好。所以,他是慌了,慌不擇路,打上了十八寨的主意。但被我掌控及時,畢竟這麼多年,我也不是吃乾飯的,更何況從江寧郡回來後,太子殿下暗中派了人來南平助我,父親的權利已被我暗中收攏大半,所以,若我想攔他,他自然成不了。他是十分動怒,但當得知我早已投靠了東宮,且答應他,會將他從大皇子的案子中摘出來,保住南平侯府,他也就只能認了。”
寧池說着,露出諷笑,“他不甘心也沒辦法,畢竟他只有我與二弟兩個血脈。一個已在京城生死未卜,若是想要他死,太子一句話的事兒,若是想要他活,也是太子一句話的事兒。若是二弟死了,他也就我一個血脈了。更何況,他捨不得二弟死。”
“他可以再生啊!”蘇容道。
寧池搖頭,面無表情地道:“我那繼母,是個厲害的角色,在二弟出生後,她便暗中給父親下了絕育藥。”
蘇容:“……”
果然是個厲害角色。
怪不得以寧池的本事,這麼多年,舉步維艱,在厲害的繼母手底下過日子,自然是不好過的。
她問:“傳言南平侯,十分喜歡繼夫人?他知道自己被下藥?”
有哪個男人能夠忍受妻子給他下絕育藥,即便再喜歡,也忍受不了吧?
“是,十分喜歡,哪怕知道自己被她下藥,也不曾休了她。”寧池道。
蘇容心想,這愛可真是挺偉大。
她換了話題“周顧不會有危險吧?十八寨底細如何,你與我說說?”
寧池道:“蘇七小姐放心,周顧不會有危險,他帶了不少暗衛,且十八寨裡面有他的人,他此回去,是想真正地替朝廷,將十八寨招安。以防變故,我纔給他調了一萬兵馬,以他的本事,處理十八寨,應該不會受傷。”
蘇容點頭,“那就好。”
二人說着話,進了南平的城門。
南平侯府門口,南平侯親自等在府門口,見了蘇容與鳳凌,十分熱情,“蘇七小姐,鳳公子,多謝你們二人親自將犬子與小女送回來。一路舟車勞頓,真是辛苦了。”
蘇容看着南平侯,人到中年的南平侯,身上透着一股儒雅,很難想象他曾密謀攛掇十八寨想反,她笑了笑,“侯爺客氣了,我與世子曾在江寧郡打過交道,交情深厚,知道世子愛護弟弟妹妹,我就算辛苦一趟,也不當什麼。”
南平侯心下愕然沒想到蘇容會這麼說,他看向寧池。
寧池不語。
南平侯連忙笑道:“本侯以前竟不知池兒與七小姐交情不錯,若是早知,一早就該下帖子請七小姐來南平做客。”
蘇容笑笑,“如今也不晚,晚輩一直對南平的風土人情十分嚮往。”
南平侯立即說:“那就多住幾日,讓池兒陪你們四處轉轉。”
蘇容點頭,“那就叨擾侯爺了。”
二人說着話,寧瑤與寧澤從馬車上下來,寧澤一見到南平侯,覺得滿腹委屈,喊了一聲“父親”,就要往南平侯懷裡衝,衝到一半時,忽然想起了什麼,立馬驚懼地頓住,猛地看向寧池,“大、大哥,我、我太想父親了,我、我能抱抱父親嗎?”
寧池無語極了,氣壓極低,“你愛如何便如何,問我做什麼?”
寧澤終究是沒敢抱南平侯,而是對他說:“父親,兒子差點兒死在京城。”
就這一句話,差點兒讓南平侯站不穩。
他有些心疼地看着寧澤,但礙於如今人多,咳嗽一聲,板着臉道:“平安回來就好。”
數日前,他真以爲他這一兒一女,都會死在京城。
他又看向寧瑤。
寧瑤紅着眼睛喊了一聲“父親”,然後道:“女兒不孝,牽累家裡,對不起父親的教導。”
南平侯擺擺手,想說什麼,又住了口,目光落在她微微鼓起的小腹上,頓了頓道:“你們平安回來就好,你們母親得知你們出事兒後,便病了,如今臥病在牀,你們趕緊去看看她吧!”
寧瑤點頭。
寧澤一聽親孃病了,撒腿就往府內跑。
姐弟二人匆匆進了府內後,南平侯連忙請蘇容、鳳凌入府,“七小姐,鳳公子,已吩咐人安排了院子,你們二人只管住下,當在自家,自在些,有哪裡不滿意的地方,只管吩咐管家安排。”
“侯爺客氣了。”蘇容笑着答應,“我與弟弟不會跟侯爺客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