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元彬催促崔言錦,“你趕緊快選,你娘我們倆都陪你折騰了兩個多時辰了,肚子都餓了。”
崔言錦乾脆不選了,將三樣都抱走,“都送了。”
柳玉迎“啊?”了一聲,立即阻攔,“兒子,你給娘留一件。”
崔言錦用小氣的眼神看着她娘,“娘,是送給表嫂,又不是送給外人。您這麼小氣做什麼?”
柳玉迎要哭了,“娘就這麼點兒心頭好。”
“哎呀,娘,您還就我一個兒子呢。”崔言錦看着她。
柳玉迎一哽。
崔元彬疼媳婦兒,激靈地說:“兒子,你不能都送了,你若是今年都送了,明年送什麼?”
崔言錦神色一頓。
崔元彬又說:“我聽說太女手裡有一把劍,是謝先生送的,她都有好劍了,這劍就不必送了吧?沒必要,送了也束之高閣。”
崔言錦想想也是,放下了那把劍。
崔元彬又找理由,“這扇子入夏了,倒是正好使,太女拿着扇風用。至於這鐲子……嗯,這鐲子就算了吧?有點兒舊,不太好看,太女每日衣衫華麗不搭配衣裳……”
崔言錦懷疑地看着手裡的鐲子,“是嗎?我看着挺好看的。”
“哎呀,你一個小孩子家家的,哪裡有什麼審美?你相信爹,爹的眼光最好了,否則也娶不到你娘這麼溫柔漂亮又賢淑的夫人。”
崔言錦聞言本來猶豫的心思立馬打住,抱了手鐲和扇子就走,“爹,您錯了,我娘纔不溫柔漂亮又賢淑,您的眼神不行,我不相信您。”
他說完,不再聽他爹再說什麼,丟下一句話,抱着東西就跑了。
崔元彬:“……”
他盡力挽救了!
柳玉迎一臉肉疼,挽住崔元彬手臂,“夫君,你這兒子還沒娶媳婦兒呢,就胳膊肘往外拐,這可不行。”
崔元彬只能扭頭哄媳婦兒,“反正你的東西,將來也是要給他的,你就當提前給了。”
他又找理由勸說:“他如今十二歲,就六品官了,討好了太女,未來的王,他這麼出息,就算不學有所成,靠拍馬屁,將來沒準也能官居一品。”
這話逗笑了柳玉迎,小聲說:“好吧,給太女,自然要撿好的給,我也沒太心疼。”
她嘆了口氣,“這孩子,希望有一天,他不被他表兄給打死吧!”
“不至於吧?”崔元彬想到周顧每次見了他,也是一言難盡的表情,那模樣,那眼神,他幾乎懷疑,若他不是長輩,周顧那小子估計也會敲開他的腦袋看看他腦袋裡都裝了什麼東西。
“他這禮送的,就是該打。若我是周顧,肯定要揍他一頓。”柳玉迎鬆開夫君胳膊,一邊鎖門,一邊說:“太女喜愛兵器,他就送兵器,那周顧手裡的兵器庫,怕是有好長一段時間不吃香了,不會恨死他?”
本來太女心心念念太女夫手裡的兵器庫,但小表弟非要搗亂,送禮送到心坎上,太女夫不氣的磨牙嗎?
崔元彬聞言嘿嘿一笑,“那挺好,快讓他表兄揍他一頓,如今他是朝廷命官了,我都不敢打他了。”
他早先,就想踹他一腳來着,竟然嫌棄他私庫裡的所有東西。
柳玉迎嗔了崔元彬一眼,“快走吧,我餓了。”
她也不心疼兒子,打就打唄,反正有太女護着,應該不會打死。
崔言錦抱着兩樣東西,連飯都沒陪他爹孃吃,而是跑回了謝府。
崔公見他灰頭土臉回來,納悶,“你這是鑽了狗洞?怎麼把官服都弄髒了整個人也髒兮兮的。”
崔言錦嘿嘿笑“叔祖父,我找到送表嫂的生辰禮了,特別開心。”崔公笑問:“哦?終於找到了?是什麼?”
崔言錦眨眨眼睛,“我告訴了您,您不會偷偷告訴表兄吧?”
“告訴他怎麼了?”崔公問。
“不行。”崔言錦抱緊懷裡的賀禮,“表兄若是知道,會不准許我送的。”
“爲什麼?”崔公更好奇了。
崔言錦說:“他脾氣不好,看到不順眼的,就會攔着。”
崔公失笑,“看來你對你表兄的誤解還挺深,當真是被當初在戰場上他的樣子給嚇着了?”
崔言錦搖頭,“我纔不怕他,但他發脾氣太可怕了。”
說完,抱着東西走了。當真不告訴崔公了。
因爲休朝三日,蘇容一下子閒下來。
生辰的頭一天晚上,她百無聊賴地躺在牀上跟周顧說話,“今年我的生辰大辦,明年你的生辰大辦。”
周顧笑,“我的生辰時太忙了,我不在意這個,你是太女,就該大辦,明年也一樣。”
蘇容瞪眼,“不行,以後我們輪流來。你不能可着我一個人累啊。”
周顧一愣,隨即失笑,想着這麼大辦生辰,過生辰的人的確是最累的,他伸手捏捏她的臉,“行,以後咱們倆輪流來大辦生辰。”
說完,他又補充,“還有岳父。”
“給他大辦。”蘇容不滿地說:“年年都給他大辦,讓他愛折騰。”
“岳父的生辰在臘月。”周顧笑,“今年應該正巧趕上我們大婚,屆時大辦,也熱鬧。”
蘇容點頭。
“睡吧,今兒早些休息,明兒不比上朝輕鬆。”周顧躺回牀上,將她摟在懷裡。
蘇容“嗯”了一聲,“母親不知如今在做什麼?她每年都記着我生辰,親手給我燒一碗長壽麪。”
“岳父說,明兒晚上夜宵,他給你做長壽麪。”周顧小聲說:“本來我要給你做的。”
“他會做嗎?做出的東西能吃嗎?”蘇容聞言有些不想睡了想立馬起來去阻止。
“能,岳父練手幾次了。”周顧笑,“我嘗過,還是能吃的。”
蘇容放心了,這父愛她得接着,“好吧。”
能吃就行,看在他練手幾次的份上,她就不去阻止了。
大梁的東四胡同,同一時間,大夫人嘆氣,“哎,明兒小七生辰了,這是第一個不在我身邊的生辰。”
伺候的嬤嬤說:“如今七小姐是南楚太女了,生辰肯定大辦。”
“不知誰給她做長壽麪。”大夫人這些年自詡長壽麪的手藝爐火純青了,可惜,吃的人不在身邊了。
“總有人做的,趙嬤嬤跟着太女呢。”伺候的嬤嬤說:“夫人早些歇着吧!您從來京,一直忙碌,也沒能好好歇着,都累瘦了。若是養不回來,等去了南楚,太女該心疼了。”
大夫人聞言立即點頭,“對,睡,趕緊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