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起制定偷襲南楚軍營的戰略後,羅厭便帶着人去點兵了。
元辰有些擔心,“嫂嫂她此去……”
南宮崢看着他。
元辰吞下後面的話,改口:“我們全力接應。”
南宮崢點點頭。
後半夜,大雨滂沱,羅厭帶了兩萬兵馬,偷襲南楚軍營,南宮崢與楚宸帶着兵馬接應。
蘇容與周顧早已料到,大魏今夜不會安分,整個軍營,都在大雨中處於備戰狀態。
羅厭來到,相當於請君入甕,張運已持劍在等着她,見了她,張運一笑,“皇后娘娘是又來送死嗎?”
羅厭記恨斷臂之仇,“你找死!”
雙方廝殺起來。
羅厭的兩萬兵馬很快就被殺了個人仰馬翻,而羅厭武功再好,斷了一臂再遇到張運,也難再發揮用毒優勢故而她很快,就在張運手中又受了傷。
南宮崢與元辰帶着兵馬前來接應,爲時已晚,羅厭已落到了張運手中。
張運沒殺羅厭,而是將她綁了,揚聲放出話,“大魏的皇后娘娘已被擒住,爾等投降吧!”
元辰臉都變了,眼見救不了人,他大喊,“南宮崢!”
南宮崢沉聲道:“撤!”
大魏士兵撤退,蘇容這一回沒放過,下令,“追,攻城!”
趁着大魏皇后被擒,南楚一鼓作氣勢如虎,趁機攻城。
南宮崢與元辰帶着兵馬死守了一陣,死守不住,只能棄城撤走。
而蘇容與周顧帶着南楚兵馬,不知疲倦地追,一連數日,大魏城池接連失守,而南宮崢與元辰也被逼到了八荒嶺。
大魏將士人困馬乏,元辰十分後悔,“那日不該讓嫂嫂去偷襲。”
南宮崢扭頭看向他,“可是辰王你當時也同意她所說,大魏糧草不足。”
元辰嘆氣,“嫂子的性子,這麼些年沒改,還是太浮躁了,若是我不同意,她大約會私自調兵去夜襲,也是一樣的後果。”
南宮崢不再說話。
“如今我們已接連失去七城。”元辰道:“出師不利,勢頭如此不好,不知皇兄那裡如何,我們可還有反敗爲勝的機會。”
南宮崢依舊不說話。
元辰忽然說:“皇兄在南楚,埋了一步暗器,希望能發揮作用,讓我們反敗爲勝。”
南宮崢本來捻着手指的動作一頓,扭頭又看過來。
元辰望天,“我也不知是誰,希望皇兄的暗棋管用。”
南宮崢收回視線,用力地又捻了一下手指,將指腹掐出了一個印。
幾日後,周顧沉着臉跟蘇容說:“元辰說……”
他話剛說到一半,張運衝進了中軍帳,面色十分難看地說:“新一批軍糧,都是稻草。只有上面一層,是軍糧。”
蘇容猛地擡頭,“多少?”
“大軍一個月的嚼用,所有,如今我們的軍糧,只夠支撐十日。”張運道。
蘇容沉了臉,轉頭問周顧,“剛剛你要說什麼?” 周顧臉色發沉,“剛剛南宮崢讓人送來消息,說元照早就在南楚布了一枚暗棋。元辰也不知是誰?”
他頓了頓,“看來,能在軍糧上動手,是朝中高官。”
蘇容沉默,南楚的所有朝臣,都是經過她重重選拔才啓用的。如今朝中掌管糧草調度的人是謝伯伯和崔公,執行的人是秦若、寧澤、江逐,不說謝伯伯和崔公只說秦若、寧澤與江逐,他們都是追隨她從大梁到南楚,建功立業的人,他們不可能也沒理由反叛。
蘇容一時間想不起來,朝中的高官,還有誰,會是大魏埋下的暗棋,背後捅刀。
“會不會這幾年入朝的科考學子?”張運猜測,“能一步步爬上來,如今官職最高的兩人是南宮徹與南宮韻。”
蘇容搖頭,“他們二人,早在入朝時,便被查了個底朝天。”
她看向一直凝眉沉思的周顧,“你覺得呢?”
周顧搖頭,“查吧!讓人儘快徹查,同時從附近調派糧草,或者搶大魏的糧草。”
蘇容點頭。
“我去查。”張運站起身。
他在大梁平西將軍府時,每每走在陰暗中,最擅長的便是底下的陰私手段,他若是去查,順藤摸瓜,肯定能最快查出來。
周顧也站起身,“我親自去弄糧草,你坐鎮軍中。”
蘇容點頭,“你小心些,讓子夜帶着人跟緊你。”
周顧點頭。
二人先後離開,蘇容書信一封,飛鷹送往王都。此事必須告知謝伯伯和崔公。由他們從王都內部查,興許會更快。
大魏的兵馬,被迫蟄伏八荒嶺,佔據天險之勢,抵抗南楚,幾次小戰,各有輸贏。
這一日,元辰得了一封信,忽然高興起來,對南宮崢說:“得手了。”
“什麼得手了?”南宮崢問。
元辰將信遞給他,“糧草得手了,皇兄埋在南楚的那枚暗棋,起作用了。如今南楚數十萬旦軍糧,都被那人換成了稻草,南楚幾十萬大軍,沒了軍糧供給,支撐不了幾日。”
南宮崢接過信,匆匆看過,果然如元辰所說,信中只寫了南楚軍糧被換,讓他們抓住機會,反攻南楚。
沒有署名。
南宮崢將信還給元辰,“這信可信?”
“過幾日就知道了。”元辰道:“應該可信,我皇兄十分信任這人。這幾年,這人給我皇兄,每年傳一次消息。若非這次南楚與大梁籌謀聯手發兵,消息瞞的太緊,那人不可能沒有提前得到消息,我們也不至於這麼被動。”
南宮崢道:“若是消息準確,南楚應該會搶奪我們的糧草,傳令下去,護好糧草。”
“對。”元辰騰地站起身,“我親自去交待。”
南宮崢頷首。
張運查了三日,有了些眉目,回來對蘇容稟告,“糧草出了黑崖關後,應該是在東水渡口出的問題,因爲要用船隻押運,那時上百艘船,怕是有人偷天換日,給換掉了。”
蘇容問:“可有懷疑的人?”
張運頓了頓,“秦若。”
蘇容頓時坐直了身子,“爲何懷疑他?”
“因爲他親自押送過黑崖關,聽聞夫人滑了一跤差點兒小產,他急急返回王都了。”張運道:“糧草是大事兒,軍事重事兒,他不會不知,別說夫人差點兒小產,就是夫人死了,他都不該回去,應該將糧草安全送到。”(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