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驚詫激動,但李江南還沒有完全暈頭,思索之下,白,看得出這賈亞遜將軍是很賞識自己的,但絕對沒有到歃血爲盟的地步,他這麼做,其中的一部分原因當然是想自己更盡力的幫他,這次結拜,是帶着政治因素的。
雖然明白賈亞遜將軍的想法,李江南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的地方,這賈亞遜將軍無疑是一個做大事的男人,當然會有許多籠絡人的手段,而這樣的手段是必須的,關鍵是要看他最後想達成什麼目的,那個卡奇的確不是一個好東西,Y國實在太需要一個英明神武愛好和平的領導者了,這也是Y國四千萬華裔所盼望的,更何況的是,像賈亞遜將軍這樣的人物肯與他結拜,那是看得起自己,甚至讓他不停的心潮澎湃,好生的激動。
當下李江南強行壓抑住自己的激盪的心情,道:“賈亞遜將軍,你真是太客氣了,我這樣的人,怎麼配和你結拜。”
賈亞遜將軍卻凝視着他道:“李江南,你不用謙虛,我一生閱人無數,完全可以斷定你來日絕非池中之物,做我的兄弟,也不會給我丟臉,別的話不必再多說了,我只問你,願意,還是不願意?”
李江南當然不會再推託了,使勁兒的點頭道:“願意,我當然願意。”
賈亞遜將軍見他首肯,便也一點頭道:“好,我們就來歃血爲盟。”
他一邊說着,一連就從懷中掏出了一柄小刀來,拔出刀鞘,用鋒利的刀口就向自己的右手中指割去,鮮血立刻就滴在了酒碗之中。
李江南從他手中接過了那柄小刀,正要割破自己的中指,忽然想起一事,道:“賈亞遜大哥,有一件事我想告訴你。”
賈亞遜將軍側頭望着他道:“哦。是什麼事?”
李江南道:“我曾經和人也這樣歃血爲盟結拜過,這次結拜,我想把他也算進來,好不好?”
賈亞遜將軍沉默了一陣,才道:“這個人是什麼人,如今在什麼地方?”
李江南道:“他叫柯向東。比我大七歲,今年已經滿三十了,我們結拜後就分別了,再也沒有辦法聯繫,在什麼地方我不知道,但我可以對天發誓,他是一條鐵錚錚的非常有本事的好漢,比我是強多了。相信一定已經混出了名堂,絕不會辱沒你的。”
賈亞遜將軍又靜思了一會兒才道:“好吧,既然你如此推崇這個柯向東。相信他絕對不是一個平庸之輩,這次結拜,就算他在內吧。”
說着這話,他又高聲吩咐外面的士兵端了一碗酒進來,李江南這才割破了自己的手指,由賈亞遜將軍隔着帳蓬指天爲誓,日後同進同退,富貴與共,生死不棄。然後將血酒相碰,喝入肚裡,而柯向東那一碗,則就倒在地上。
結拜完畢,不用說,接年紀排序,賈亞遜將軍四十六歲,是當之無愧地大哥。而柯向東三十歲,是爲二哥,李江南自己,那只有當老三了。
此時,賈亞遜將軍已經攜住了李江南的手,道:“三弟,你我既已結拜,關係非他人可比,三天之後,你就跟我到圖加市去。咱們見機行事,無論事情成敗與否,生死都在一起了。”
李江南做夢都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會參與到一個國家政權的更替上去,此時心中竟有些說不出的激昂動盪,忽然想起了李清照的一句詩“生當做人傑,死亦爲鬼雄。”想那李清照不過是一個女流之輩,尚且有這樣的豪情壯志,他李江南難道一點兒男人地氣概都拿不出來嗎,我太陽你個爛西瓜的,人這一輩子總得做點兒什麼事來再養老休閒吧,媽的,就再拼上一把,就像是賈亞遜將軍說的,自己幫的不僅僅是他,而是在Y國的四千萬華裔,其中也包括了柳家堡與武家堡,如果他今天因爲畏懼而退縮,只怕老了也會後悔的。
默默的下定了決心,李江南便道:“好,大哥,去就去,你要我怎麼做,說一聲就是,那卡奇地雙手沾滿了華裔的鮮血,也應該遭到報應了。”
賈亞遜將軍點了點頭道:“那就這樣,我不能在這裡多呆,馬上就要走,你安排一下三堡的事,兩天後到米拉市地南方軍司令部來找我。”
他說了這話,竟不再有絲毫的耽擱,而是大步向着帳蓬外走去,實在是雷
之極。
過得一陣,就見到柳如龍走了進來,對李江南道:“江南,賈亞遜將軍怎麼走了,還不讓我們送。”
李江南一笑道:“賈亞遜將軍有事情找我,交代清楚了,當然就要走。”
柳如龍點了點頭道:“他深夜前來,匆匆而走,自然是有極機密的大事,到底是什麼?”
李江南道:“這事的確大得很,不過目前還不能給你說,過段時間,你自然就知道了。”
柳如龍瞧着李江南諱莫如深的表情,但也不便再追問,只是道:“江南,那你不回中國了。”
李江南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道:“不是不回,只是可能要暫緩一段時間了。”
柳如龍又一點頭,忽然道:“江南,你想不想看孫總舵主的畫像。”
李江南早就知道柳家堡裡有第八代天地會總舵主孫光宗的畫像,那是柳如龍的曾祖留下來地,只是自己一直無緣一見,此時聽到他這話,連忙道:“好啊,爸,你快拿來給我瞧瞧。”
柳如龍答應了一聲,就又走出了大帳,沒過多久,卻捧着一個黑色的長匣子進來了。
他將那長匣放在了桌案之上,然後掏出了一把很古樸的鑰匙,打開了那長匣,卻見裡面放着幾幅畫軸。
很快,柳如龍就打開了第一幅畫軸,豁然就見到裡面是一箇中年漢子,穿着極普通的布袍,面目算不上英俊,身材也算不上太高大,但英武威沉,讓人一見之下就有傾慕敬服之感,這樣的氣質,和賈亞遜將軍有些接近,但只是這孫總舵主看起來更平易近人一些。
李江南聽着這孫總舵主的事蹟,早就對他仰慕之極了,見到這畫像,與自己心目中的英雄形像果然相似,心中敬崇,又去打開了其它幾幅畫,卻見與第一幅畫差不多,只是風姿有些不同罷了,而且每一幅畫上都寫着些詩詞,可以推見,柳如龍的曾祖對孫總舵主那是相當尊崇地,甚至到了一種膜拜的地步。
此時李江南完全收拾起了自己所有的不正經,一臉的肅然,對着那孫總舵主的畫像連着鞠了好幾個躬,“生平不識陳近南,縱稱英雄也枉然”,不過那是小說家的臆想編撰,這位孫光宗孫總舵主纔是真正的,真實的大英雄大好漢啊。
而柳如龍也對着那畫像和李江南一起恭恭敬敬的鞠了躬,然後很仔細的收拾了起來,重新裝到木匣裡鎖好。
做好這一切之後,柳如龍才凝視着李江南道:“江南,有一件事我想給你說說。”
李江南見他一臉地認真,便道:“爸,有什麼事你就說吧。”
柳如龍又默默的望了那木匣一會兒道:“江南,你應該知道,我柳家的曾祖早就有心歸附天地會,只可惜孫總舵主遇難,此事就作了罷,現在我倒有一個主意……”
他雖然還沒有說完,但李江南立刻猜到了,接口道:“爸,你想加入天地會?”
柳如龍微笑着點了點頭道:“不是我,而是柳家堡,包括健兒與峰兒他們。”
李江南一臉的詫異道:“爸,這事只怕你還要再考慮考慮,別忘了,現在的天地會可不比從前了。”
柳如龍卻搖了搖手道:“這事我已經深思熟慮過了,江南,把你的左手舉起來。”
李江南聞言,只得將左手舉在了空中。
柳如龍指着他無名指上戴着的那枚天龍戒道:“江南,你知道自己的責任嗎?”
李江南感覺他這話說得有些沉重了,估計下面的話還會讓自己越來越不輕鬆,連忙道:“這個……,爸,其實這枚天龍戒我也是無意得到的,我這個第九代天地會總舵主也是好玩才當的,當時同意的就只有一個人,實在當不得真,這個位置,以後還是讓別的更合適的人做好,我看馮盛華就不錯。”
柳如龍忽然沉聲喝道:“胡說,江南,這天龍戒本是靈物,而靈物擇主而侍,你既然得到了它,那麼就是冥冥中歷代天地會總舵主之意,豈有玩笑之理,而且照我看來,你完全有資格做這總舵主之位,比姓馮的強多了,而天地會也很有可能會在你的手中發揚光大,重振當年雄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