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謝娟的話,李江南頓時感到了欣慰,女人的心是敏善妒的,這個女人心裡是一定有袁定國的,他在別的女人那裡出了事,她不僅不嫉妒,而且還幫着說話,袁定國被冤枉的可能就很大了,自己也可以放心幫這位朋友了。
當下他便道:“謝小姐,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知道袁定國這次有非常大的麻煩,要是沒有幫他,那麼他的罪名就會成立,這一生也將擡不起頭來,你要是還想盡一下力,中午下了班之後就到海天賓館的30房間來找我,看能不能找出一個幫袁定國洗冤的好辦法來。”
他說了這話,對着謝娟很真誠的一笑,然後就招手上了一輛的士,向着海天賓館而去。
回到賓館房間後,李江南在默默的等着,女人會爲所愛的男人不計一切的付出,謝娟雖然是警察,但絕不會例外。
果然,十二點剛過不久,房間的門就被敲響了,李江南開門一看,門外站着的正是謝娟,只是她已經脫下了警察制服,換了一套淡綠色的職業裝,而且這服裝一看就知道是那種價值不菲的名牌,再加上她有一種遮藏不住的嬌貴之氣,這謝娟的家景應該是不錯的。
李江南笑着將謝娟請進了房間,然後關了上門,與她一齊坐在了沙發上道:“謝小姐,你單獨前來,就不怕我是什麼壞人嗎?”
謝娟哼了一聲道:“你是壞人,可你別忘了我是什麼人。張遠志,我這次來,不是來聽你廢話的,你到底想用什麼方法還袁定國清白?”
李江南去冰箱拿了一罐可樂遞到她地手中,忽然道:“謝小姐,你是不是喜歡袁定國。”
謝娟聽他居然直接問出這樣的話來,頓時沉默了。
李江南對女人的心理是很明白的,對她的沉默當然理解,坐在了她對面的沙發上。微笑着道:“謝小姐,你可以告訴我不喜歡袁定國,和他只是普通同事,但我一定不會相信。”
謝娟倒是一個敢作敢當的女人。忽然一咬牙道:“是,我是喜歡袁定國,廳裡很多人都知道,我調到掃黑組也是爲了他。那又怎樣?”
李江南笑道:“這當然是好事,袁定國這小子人長得是不錯的,而且很有正義感,還有一股子衝勁兒。我要是女人,肯定也會喜歡他,謝娟。你能夠在公安廳裡調過去調過來的。你老爸地官職一定不會小了。”
謝娟很乾脆道:“是副廳長。袁定國纔到廳裡多久,他又不會巴結人。要不是我,他怎麼會當上掃黑一組的組長。”
說到這裡,她的臉色忽然黯淡下來,道:“早知道他這麼玩兒命,我就不會哭着鬧着讓老爸提拔他了,他要是隻是普通的組員,那些黑社會地人也不會陷害他。”
李江南頓時明白了,袁定國調到省廳來後只是一般的掃黑組成員,結果讓這位副廳長的大小姐看上了,然後就平步青雲,當初就看他不是那種八面玲瓏的人,短短五年能夠混到省廳組長地地位實在是讓人不解,有這樣的豔遇就難怪了。
於是他又笑了起來道:“你讓你老爸提拔了袁定國,他一定很感激吧。”
謝娟卻又哼了一聲道:“那纔不啦,他是那種傻呼呼很爭硬氣的男人,想要靠自己的本領當上這個組長,後來知道是我動用了關係之後,還把我罵了一陣,過去……過去我們地關係本來還近一些,但這事之後,他反而疏遠我了,只知道埋頭工作,一連抓了好幾個黑社會的大哥,結果人家就報復來了,我們組裡的人其實人人都清楚,可是又找不出證據來還他清白。”
李江南知道袁定國地脾氣,當年自己幫他,他還差點兒說出來,要不是自己及時勸阻,連刑警隊都進不了,當下道:“你們組裡誰都清楚,不見得吧,我看那個王組長就不是很清楚。”
謝娟立刻道:“你說地王學智,他過去不是我們掃黑一組地人,是袁定國出事之後才調來的,這傢伙根本沒有什麼本事,被催得急了,纔去抓一些早就登記在案地黑社會小頭目應付了事,我去給老爸說,他只是嘆氣,讓我別管,還說我差點兒害了他。”
李江南點頭道:“袁定國是你老爸一手提拔起來的,現在他出了事,你老爸當然也臉上無光,官場的鬥爭複雜得很,搞不好還有人打你老爸的小報告,那個王學智能夠調來當組長,背後一定也有人,你要讓你老爸過行清靜些,當然要睜一隻眼兒閉一隻眼兒。”
謝娟聞言嘆了一口氣,道:“喂,張遠志,你還沒有給我說,你憑什麼能幫袁定國,這件事可沒那麼簡單。”
李江南微微一笑,忽然一伸右手,握住了沙發前面茶几上放着的一個白色瓷杯,然後用力一捏,那瓷杯就像是爛泥做的一般變碎,而李江南將這些碎片拿在手裡再用力一擠,就見到一股白色的瓷粉從他的手中流了出來。
見到這種只有在武俠電視裡才能夠看到的力量,謝娟也驚呆了,半天說不出話來。
這時李江南又從錢包裡拿出了那張銀行卡,在謝娟的眼前揚了揚道:“這張卡里面,有一億多人民幣,我相信能夠做很多事情了。”
謝娟這才反應過來,望着李江南道:“你到底是誰,袁定國怎麼會有你這樣的朋友?”
李江南道:“我是誰,並不要緊,重要的是我是袁定國的朋友,而且真心的想幫他,謝娟,你給我說說袁定國出事的具體情況,我們一起想想辦法。”
這時候,謝娟的眼神裡閃爍出了信任地。又帶着些興奮的光芒,點了點頭道:“好,我把知道的事情經過給你說
講到這裡,她頓了一頓,道:“那是一個月前的晚上,掃黃組接到舉報,說是嘉華大酒店裡有妓女賣淫,就帶着人去了,誰知道在檢查房間的時候。竟然發現有一個醉醺醺的男人與兩個女人睡在一起,而且房間裡還有一個皮箱,裡面放着五十萬現金……”
李江南立刻明白了,道:“那個男人當然就是袁定國。而那兩個女人定然一口咬定她們是奉了某位黑社會老大的命令給袁定國送錢來了,結果人證物證俱在,等袁定國醒了酒,那什麼都晚了。”
謝娟點了點頭。恨得直咬牙道:“就是這樣,我問過老爸了,他說後來袁定國交代,是他接到一個線人的電話。讓他晚上出去有重要的事情彙報,結果他剛看到那個線人,就讓幾個人襲擊。跟着被人用一張帶着香氣地毛巾弄暈。後來就迷迷糊糊的躺在了酒店的牀上。我相信他的話。袁定國不是那樣地人,更何況怎麼會那麼巧。居然有人舉報酒店裡有人賣淫,這分明就是一個誣陷袁定國的陰謀。”
李江南也一點頭道:“這的確是一個陰謀,而且並不怎麼高明,不過要是那兩人女人咬死袁定國收了錢,他也是很難翻身的。”
謝娟這時望着他道:“張遠志,情況現在你都清楚了,你準備怎麼辦?”
李江南靜靜地沉思了一陣,道:“謝娟,你知不知道,那兩個女人是什麼人?”
謝娟道:“我查過了,那兩個女人一個叫吳玲,藝名瑪露,一個女人叫孫小紅,藝名夢兒,這兩個女人都是一家二流娛樂公司旗下的藝人,但實質上是高級妓女,吳玲今年二十九,比孫小紅整整大十歲,兩人的關係非常好,甚至做……做那種業務也經常一起,在她們那一行是很有名的。”
李江南知道“做那種業務經常在一起”地意思是這兩個女人習慣雙飛,暗暗“靠”了一聲,又道:“那家娛樂公司的背景查沒有?還有,這個兩個女人算是證人,有沒有被關在什麼地方?”
謝娟道:“那家娛樂公司叫做永樂影視娛樂公司,的確是有黑社會背景,據吳玲與孫小紅說,她們陪袁定國和拿錢給他,都是得到了老闆胡勇地指示,而那個胡勇在出事之後就失蹤了。至於吳玲與孫小紅,已經錄完了口供,這種行賄案又不是什麼特別大案,警方便放她們走了,只是派了兩個人二十四小時保護,一直會到一個月後袁定國地案件第一次開庭。”
李江南道:“這麼說,這兩個女人地供詞就很重要了,謝娟,你能不能找到她們現在的地址?”
謝娟點了點頭道:“她們地地址我能夠想辦法,不過這件事她們一定是受了黑社會的指使,要她們翻供,只怕極不容易。”
李江南道:“我知道,要是她們說是受黑社會的人指使故意誣陷袁定國,那麼命只怕是保不住的,不過事到如今,也只有在她們那裡去打開突破口了,這似乎也是唯一的辦法。”
謝娟嗯了一聲,卻站了起來道:“好吧,張遠志,給我一個你的手機號碼,最遲在今天晚上,我會告訴你那兩個女人現在的地址,不過你千萬要小心,不要弄巧成拙,袁定國的罪名就會更大了。”
李江南微笑道:“放心,我也不希望白忙一場反而還害了袁定國。謝小姐,中午了,不如一起吃飯。”
謝娟搖了搖頭道:“不行,我的身份特殊,而且很多人都知道我喜歡袁定國,我們還是儘量少碰頭好,要是你真能幫袁定國洗脫罪名,我會請你的。”
李江南明白她的顧慮,又笑道:“袁定國有你這樣的紅顏知己,也算是他的運氣,如果他能夠平安出來,我罵也要把他罵得和你在一起。”
謝娟忽然一揚頭,很自信的道:“張遠志,你以爲袁定國不理我就是不喜歡我嗎,其實我自己知道,他是很喜歡我的,只是因爲骨頭硬犯傻,不願意被人說是靠我的關係爬上去而矣,不過我就喜歡他這種臭脾氣,而且他也有本領證明自己,不用你罵,總有一天他會向我求婚的,看我不好好的收拾他。”
她說着這話,就走了出去,李江南倒是很欣賞這個有個性的女人,也暗暗爲袁定國慶幸,不過正所謂“觸景生情”,他忍不住想起自己的女人來,昨晚他與柳如龍通了電話,柳如龍告訴他,武青蕾這些天淚得像淚人兒似的,柳柔瑤一刻不離的陪着她,而陳宛青那裡情況仍然不好,英國方面還沒有消息傳來,看來對陳宛青體內的毒素也感到十分的棘手。
這時候,李江南又想到了一個人,那就是江蓉,自己假死的事,無論是柳如龍還是柳柔瑤都是不會告訴她的,當知道了他的“死訊”,也不知這個女人有什麼反應,不過估計至少還是要傷心幾天的。
沒在屋裡呆多久,李江南就到下面餐廳吃飯去了,然後就坐着車到G市到處閒逛,算是熟悉地形吧。
下午四點鐘,李江南正在一條商業街上走着,看能不能給柳柔瑤她們幾個找幾樣精緻的禮物,懷裡的手機就響了,便拿起來接聽。
手機裡傳來的是謝娟的聲音,只聽她壓低聲音急促的道:“喂,李江南嗎,我已經打聽到了吳玲與孫小紅的地址,她們在香樹路七十八號的麗景小區C幢602號,那是她們租的房間,現在什麼地方都沒有去,在等着作證,不過你要小心的是,樓下我們警方有兩個人在二十四小時跟蹤保護,千萬不要讓他們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