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得一陣,曾家父子就帶着李江南到了一處走廊外,而這走廊非常狹窄,外面卻又站着四名男子,不過看起來年紀要大一些。
此時曾家父子已經停了下來,而且舉起了手,那四名男子就用金屬儀器在他們身上檢測着,過了一會兒便做了一個“請”的手式,而論到李江南,除了金屬儀器之外,還有一名男子對他用手搜了身,甚至連外衣都讓他脫了下來。
李江南一切都乖乖照辦,良久之後,就由兩名站在走廊外的男子押着他進去了。
到了走廊的盡頭,又有一道鋼門緩緩打開,走進去一看,卻是一個一百多個平方的大廳,大廳之上設着一把紫檀座椅,而下面則分兩排列着座位,很有些像柳家堡的“聚義堂”。
那兩名男子請曾家父子在右側的椅子上坐着,卻讓李江南站在大廳靠門處,離那紫檀座椅遠遠的,而他們就在後面用槍指着李江南。
曾家父子到了這裡,居然話都不敢亂說一句,一直在座椅上默默的等候着,又過了半個小時之後,就見到紫檀座椅後面看起來封閉的牆壁從中分開,一前一後走出了三個人來。
走在前面的一人,大約六十來歲,穿着一套天藍色的西服,身材修長,面目有些清瘦,但沉穩威毅,雙眸間閃爍着逼人的光芒。
這個人,李江南沒有會過面,但在電視上卻常常見到,正是T國的總理朱承祖,而在他後面的,當然是他的貼身保鏢了,身手槍法應該屬於秦風、明芷萱一類。
朱承祖坐在了紫檀椅上,凝視着站在下面的李江南良久,才微微一笑道:“李江南,我們雖然沒有見過面,但我對你是久聞其名了,你的事我都知道,很好,算得上年青有爲,我對你非常欣賞。”
李江南第一次面對這個傳聞中的可怕人物,卻見他一臉帶笑,不僅不可怕,反而讓人有如沐春風的感覺,心中卻是一凜,知道此人的修養智慧,又在曾敦儒之上了。而這樣的人,纔是真正讓人恐懼的。
不過此時他也是有備而來,聽着朱承祖的話,頓時大笑起來道:“朱總理,我組建天地黨,壞了你的大事,想不到你不怪我,還說欣賞我,我真是想不到啊。”
朱承祖的雙眼一直在緊盯着他,臉上的微笑卻是不變,道:“你組建天地黨,只是被賈亞遜利用,大家各爲其主,我怎麼會怪你,我欣賞的,是你的能力,只是可惜,賈亞遜心胸狹窄,這麼好的一個人才,他居然想要殺之而後快。蠻夷之人,的確無知之極,我們華人,才應該好好的團結起來纔是,Y國的土地,當以華人爲主,其餘的蠻夷之人,能殺則殺,能壓則壓,才顯得出我華人的威風。”
聽到朱承祖這一席話,李江南只能大叫“厲害”不止,這短短几句,他不僅顯出了自己的寬廣心胸,而且指責了賈亞遜無容人之量,最厲害的是,他在用華人的同根之情打動自己,如果不想到他對陳宛青等人的無情殘忍,還有他政治上明顯的野心,說不定自己還真要被他打動。
當下他便露出了怨恨之色道:“不錯,賈亞遜殺了我的女人,壓制了天地黨,還將我逼得走投無路,他既然不仁,那我也不義了,朱總理,我就直說了吧,這次來,我就得代表天地黨想來聯合你對付賈亞遜,讓他知道得罪華人的下場。”
朱承祖點頭道:“你這個想法很不錯,不過李江南,你有什麼建議讓我相信你。”
李江南道:“我既然來,當然會有見面禮的,朱總理,我聽秦風說你的祖上和天地會有關,而那枚天龍戒你也一直想得到,來T國的時候,我把它放在了一個地方,如果我們談得愉快,而你又能夠保證我的安全,那麼我就將這枚天龍戒給你。”
聽到李江南提起天龍戒,沉穩如山的朱承祖立刻就露出了興奮之色,道:“好,沒問題,李江南,你如果將天龍戒給我,那就是大功一件,只要我辦得到,你可以提任何的要求。”
李江南道:“那我就提兩點,第一,要是你們攻下了Y國,捉住了賈亞遜,這個人要我親自殺死,替宛青報仇。第二,天地黨在新政府的地位必須比現在高,在議會的人數絕不能低過三分之一。”
朱承祖聞言,毫不猶豫的就點起頭來,道:“沒問題,沒問題,宛青是我看着長大的,我也非常喜歡她,自然有責任替她報仇。而天地黨如今在Y國華裔中已經無可替代,就算你不說,等到大事得成之後,我也會重點將天地黨扶植起來。”
李江南“嗯”了一聲,道:“那好吧,我就將天龍戒的下落告訴你,不過只能你一個人知道。”
他一邊說着,就一邊向前靠近。
見到李江南上前,他後面的兩個男子立刻攔在他的面前,而在朱承祖身後的兩名男子則用極快的速度拔出了槍。
朱承祖打量着已經脫了外衣的李江南,揮了揮手,讓四名手下不必太緊張,而是微笑着道:“好,李江南,你上前來和我說話。”
李江南就慢慢的走了上去,在離着朱承祖還有五米遠的時候,朱承祖卻遞出了一個眼色,他身後的兩人立刻有槍逼住了李江南繼續前進,而他身後的兩人也用槍抵在了他的腦後。
就在這時,朱承祖的臉色卻是一變,跟着就冷笑起來道:“李江南,你太小看我了,你不怕危險,這麼快就答應說出天龍戒的下落,那一定有鬼。你如果想借機靠近我行刺,只是癡心妄想,我知道你學過華裔三堡的武功,可是對我來說,那根本就不足爲懼,現在,我就讓你心服口服。”
他一邊說着,忽然站了起來,將手一揮,那堅固結實的紫檀椅的竟然被利刃砍中一樣被平平削斷,這樣的手勁內力,當真是駭人聽聞。
李江南目睹他露出這一招,心中也是發跳,不過此時,他也只有一試自己的秘密武器了。
當下他仍然面不改色的笑道:“朱承祖,有一件事你的祖先永遠想不到。”
朱承祖面帶冷笑道:“哦,我倒要聽聽你說有什麼事我的祖先想不到。”
李江南笑了笑道:“你的祖先當年謀害了孫總舵主,但他永遠不會想到,孫總舵主的天龍戒裡還有復仇之法,而這個任務,就落在了我的身上,這就叫做報應了。”
看着李江南的笑容,聽到他的話,朱承祖頓時感覺到不對,說了聲:“殺了這小子。”身子就要急速的退後。
然而,李江南早已經在凝聚內力,不會再給他機會了,忽然張大了嘴,仰天大吼起來。
隨着這一吼,大廳裡就如同忽然響起了晴天霹靂,跟着巨大的聲浪似從九天之上滾滾而來,用山崩海嘯,百獅齊吼也不足形容,一聲聲一道道,連綿不斷的涌入大廳裡每一個人的耳膜之中。
霎時之間,包括朱承祖在內,連用手捂耳的時間都沒有,雙耳,雙眼、鼻孔都流出潸潸的鮮血來,十餘秒鐘之後就紛紛倒在了地上。
在這些人倒地之後數秒鐘,李江南的吼聲就越來越小了,然後慢慢停止。
好一陣纔將內氣復歸丹田,李江南只覺渾身無力,坐在了地上,好一陣才向朱承祖走了過去,卻見他仰面躺在地上,七孔流血,眼睛卻瞪得大大的,顯然死的時候神情還在驚恐之中。
李江南心中頓時一嘆,柳如龍曾經告訴過他,這獅吼功出自於佛門的,原意是釋迦牟尼如獅吼,有震懾人心的不可思議的威力,後經少林寺祖師們的研練,竟成一門與平常武學有異的奇功, 乃人體丹田內氣外發,功成之後遇敵交手,發功呼嘯,則猶如訊雷疾瀉傳出數裡之外,令敵肝膽劇烈,心驚膽戰,毛骨悚然,往往一聲長嘯即使對手不戰而敗,而練到最高深處,可以將方圓數十丈有耳骨的人畜齊皆震死,稱得上是天下第一奇功,只是這門功夫還沒有聽說有誰能夠練到頂峰,但誰會想到,孫總舵主會獨闢蹊徑,讓修練者將內氣在片刻間聚集發出,達到最高深的效果,這朱承祖內力雖高,但卻無法練到耳膜耳骨,對這巨大聲音的承受力,和他的四名手下並沒有什麼區別,而曾家父子離他不過十米,這屋子門已經關閉,聲音迴盪,更增威力,兩人自然無法倖免。
他這一吼,當真是有秒殺之威,只是已經耗盡了全身內力,此時此刻,就連一個十幾歲的孩子未必能夠對付。
這時,他撿起了一名男子手中丟掉的槍,坐在了朱承祖的身邊靜靜的等待着。這段時間來,秦風、陳宛青、柯向東和他的手下已經潛入T國,由Y國一些在T國的間諜配合行動,已經完成了對這個基地的包圍,秦風與陳宛青更是有策反那些年輕殺手的計劃,在他的體內,植着一個極小的金屬感應器,外面的人是能夠知道他所在的。
默默的坐了半個小時,就見到那厚厚的鋼門緩緩的開啓了,李江南立刻舉起了手槍,但很快就放下了,因爲他看到一個穿着黑色緊身衣的漂亮女人拿着手槍匆匆跑了進來,正是陳宛青。
陳宛青能夠到這裡來,外面的局面自然已經被控制,但李江南還是道:“青花碗,外面怎麼樣了。”
陳宛青看到李江南沒事,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拍了拍胸口,這才道:“比想像的順利,秦師兄已經告訴所有的師兄弟們他們身上的毒是能夠解開的,大家其實都恨朱承祖,當然不會替他賣命。只是有幾個教官想要反抗,已經被柯大哥帶着人解決掉了。”
連秦風都反了朱承祖,其餘的人就可想而知,這樣的局面完全在李江南的算計之中,便點了點頭,站起身來道:“嗯,青花碗,這裡不可久留,我們走吧。”
陳宛青此時已經瞧到了屋子裡朱承祖、曾家父子,還有那四名男子的死狀,頓時一臉的駭然,道:“江南,這些人你是怎麼殺死的?”
李江南望了望這七具屍體,忽然笑了笑道:“我給他們唱了一曲歌。”
陳宛青聞言一愣,道:“歌?什麼歌?”
李江南一字一頓的道:“死-神-之-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