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回 歸一心再圖大計 堵其口難收麾下

“一杯酒醒劉伶醉,萬古洪荒吾敗誰!”

馬伕帶着衆將剛入酸棗就看到曹操手提着一壺清酒,大聲吟唱着一首詩向他們走來。

樂進、李典等人見狀,趕緊賠罪,曹操大笑數聲道:“是我曹孟德無能,此戰之敗焉能怪你們?你們能夠在萬軍層中逃出來已經實屬不易了。”

馬伕牽着血馳走到曹操身邊道:“孟德兄此言差矣。此番戰敗,我們衆人都難辭其咎!只是爲何你一人在此?其他諸侯呢?”

曹操苦笑道:“那一幫人都在清點自己到底折了多少人馬呢!”

馬伕詫異,隨着曹操來到了一座古色古香的府邸上,剛步入大堂,馬伕就聽到各路諸侯在不停地爭吵。

只聽袞州刺史劉岱道:“本刺史在此戰之中損失尤其慘重,麾下之軍已經所剩無幾了!”

河內郡太守王匡立即衝着他吼道:“你一共才帶了多少人馬?有什麼資格在這裡嚷嚷?我麾下僅剩百人而已!”

孫權怒吼一聲道:“各位此時爭論又有何意?虎牢關一站,我軍雖敗,但是還有之前鎮守在汜水關的各路諸侯軍,他們可謂毫髮無損。如果我們同心協力,反撲董賊並不是沒有可能的事!”

上黨太守張楊立即火上心頭,指着孫權道:“我們這幾路諸侯只是僥倖逃脫而已!都敗成這樣了,還戰什麼戰?以張某之見,各位還是早點回去,待休養生息之後再圖討賊吧!”

馬伕見苗頭不好,立即制止道:“如若各路諸侯此時離開,無疑於給董賊喘息的機會。而那董賊也定然不會放過各位。”

曹操亦道:“若那董賊各個擊破,各位還談何來日再戰?真是癡人說夢!”

廣陵太守張超依然反對:“此時再戰,無疑於以卵擊石,根本毫無勝算。如若你們執意要戰,請便,本太守可不奉陪!”

端坐於上的袁紹突然大聲道:“都別吵了,你們還把不把本盟主放在眼裡?”

見袁紹發威,大堂內頓時鴉雀無聲,袁紹繼續道:“袁某得各位擡舉,坐得此盟主之位,此番大戰,袁某應該負全責!但是袁某希望各位捫心自問一下,你們何曾爲其他路諸侯軍着想過?你們又何曾正視過此次大戰!大戰之中,袁某屢屢下令,但是又有幾路諸侯聽令?袁某今天就當着各位的面把醜話說在眼裡,如果各路諸侯有誰在此之際擅自離開,我袁紹一定親自帶着大軍血洗他的老巢!”

各路諸侯一愣,馬伕則是暗暗稱快,這袁紹終於發狠話了,即使現在還沒有任何動作,但是已經擺出了做實事的樣子了。

公孫瓚率先道:“我公孫瓚雖然此戰亦損兵折將,但是我的骨氣還在,我的旗幟還在,我的人頭還在!不滅那董賊,我誓不回北平!”

“好!公孫太守說得真是太好了!”馬伕稱讚一番後,亦拍着胸脯道:“馬伕若再戰,一定砍了那呂布的項上人頭給各位敬酒!”

見各路諸侯相繼響應,袁紹大笑數聲道:“各位早就應該如此!只是不知張太守此時作何打算?”

張楊聽到袁紹發了狠話之後,哪裡還敢再提退兵之事,他連忙道:“既然各路諸侯紛紛響應,張某如若再提退兵之事的話,那就顯得太不識擡舉了。能夠和各位將軍作戰,是我張楊的榮幸!”

見張楊亦同意,袁紹開始通報虎牢關大戰諸侯軍的損失情況。

經此一戰,除了屯守在汜水關的六路諸侯之兵毫髮無損之外,其他各路諸侯軍可謂損失慘重,諸侯軍的兵力也較之前削減了三分之二之多!

略微估算一番,此時各路諸侯軍加起來也只有六七萬之衆,董卓大軍在數量上已經完全處於壓倒性的優勢。

袁紹通報完畢之後,站在馬伕旁邊的尹奉對馬伕道:“我軍傷亡一小半,在參戰的各路諸侯中,傷亡最少。”

馬伕聽後,並沒有說什麼,況且在大家難得齊心協力的時候,他也不能說太多關於己方士兵傷亡的事。

在讓各路諸侯下去稍事休息之後,袁紹單獨留下了馬伕。

隨着袁紹走入到一裝飾精雅的樓閣之中以後,袁紹通過樓閣之上的窗戶瞭望着遠方,並未說找馬伕何事。

馬伕心裡還裝着雲鷹和貂蟬,遂先問道:“不知袁盟主找在下何事?”

袁紹指了指窗外道:“你看到了什麼?”

馬伕伸頭往外一看道:“來往的人羣而已!”

袁紹哈哈大笑道:“本盟主看到了天下呀!每當袁某看到那些飽受戰火,骨瘦如柴的百姓在爲一口飯而沒日沒夜地疲於奔命之時,袁某這心裡就不好受呀!袁某真的渴望有一天能夠讓天下百姓衣食不愁,忙碌不再,晨作夜休,安享太平。”

馬伕未曾料到袁紹竟然這麼心懷天下,稱讚道:“袁盟主心繫天下蒼生,將來定可造福一方百姓!”

袁紹嘆了一口氣道:“袁某又何嘗不想造福一方百姓,只是能力有限,心有餘而力不足呀!”

“怎麼會?袁盟主麾下猛將如雲,謀士如林,那顏良和文丑更是有呂布之勇,只要袁盟主想,這天下還沒有什麼事能夠難得住袁盟主的!”

“馬太守此言差矣!在你面前,顏良和文丑只是算是小將。馬太守纔是可以橫爭四野,稱霸天下的猛將!縱觀宇內,誰人能是馬太守的對手?經此一戰,袁某真是對馬太守佩服得心服口服,你不但有情有義,而且很有謀略,絕非一般大將可比!”

突然被袁紹這樣誇讚,馬伕還真有點飄飄然的感覺,不過他也很快地察覺到袁紹這是話裡有話,稍一琢磨,他就覺得袁紹這是在有意拉攏他。爲了避免拒絕人的尷尬,馬伕搶在袁紹之前把話說了:“其實我本就沒有什麼大志!此番大戰,我亦看透了人間生死,如若此次能夠大勝董賊,還天下一個太平,我就立即歸隱山林,從此再也不問時事!”

袁紹大驚:“馬太守何出此言?你這樣的人才歸隱山林豈不是太浪費了!這無疑於折我大漢棟樑呀!”

馬伕笑道:“袁盟主不必再勸我,我早已想通。但願袁盟主能夠帶領麾下之將還天下一個太平!”

見馬伕一字一句說得鏗鏘有力,袁紹自然是察覺到馬伕態度的堅決,遂不再相勸,但是惋惜之聲仍然是不絕於耳。

馬伕見他不再多言,隧道:“此番大戰,袁盟主也肯定十分累了,還請多多休息,後面還有更重的使命等着您呢!”

袁紹聞言,也不再挽留,只是吩咐他一定要好好休息。

馬伕離開樓閣之後,直奔雲鷹、貂蟬等人的住處。

剛進一座大的院落裡,貂蟬就主動迎了上來,但是馬伕剛要說話,她又連忙後腿數步,滿臉通紅。

馬伕心跳有些加速,但是作爲男子漢,該說的他還是要先說:“讓你受驚了,你沒事吧?”

貂蟬搖了搖頭,慢慢地擡起頭望了馬伕幾眼:“你也累了吧?快進來,我和雲鷹姐姐早就給你準備好了換洗的衣服,你先沐浴更衣吧!”

見貂蟬和雲鷹如此體貼,馬伕別提有多高興了,連忙去痛痛快快地洗了一個澡。

待他再次來到大堂的時候,案几上面已經擺滿了熱騰騰的飯。馬伕望了望案几上的碗筷,頗爲詫異地道:“怎麼多了一副碗筷呀?”

雲鷹道:“當然是有受傷之人在我們這裡養傷了!”

雲鷹話音剛落,尹奉和趙昂就攙扶着士孫瑞走了出來。

馬伕見眼前之人十分陌生,連忙問:“請問,你是?”

在士孫瑞自報了姓名並告訴馬伕王允舉事的前前後後之後,本來還一臉笑容的貂蟬險些昏厥過去。

馬伕連忙扶住她,並安慰道:“你放心,有我馬伕在,王司徒一定不會出什麼事!”

聽到馬伕這話後,貂蟬依然是啜泣不止,馬伕倒也能理解,畢竟王司徒撫育她多年,又待她甚好,她早已是把王允當成是自己的親生父親一樣來愛戴。

雲鷹知道他們幾人還有大事相商,遂先把貂蟬扶到內堂照顧。

待貂蟬走後,尹奉指責士孫瑞道:“我不是說了嗎?不讓你在貂蟬姑娘面前提起此事,你怎麼又忘了?”

士孫瑞十分內疚地道:“我見了馬太守之後一時激動,直接忘了此事,還請諸位莫怪!只是現在王司徒確實身處險境,還望諸位想辦法救一救這位爲大漢辛苦耕作了一輩子的老臣!”

馬太守見士孫瑞說得如此言真意切,連忙道:“王司徒一定要救!只是在此之前,你能告訴我們你是如何從洛陽城內逃出來的?又是如何知道我們被困虎牢關,率先去汜水關求援於孫太守的?”

士孫瑞回憶道:“我們掉進了李儒設計的圈套之中,李儒知道我逃脫,就派重兵嚴守城門,又派出大量士兵四處搜尋,唯恐我逃出城來給你們報信,壞了他的好事。說來也巧,一天夜裡,一大隊士兵騎着快馬從我躲藏的地方經過,而有個騎兵竟然揹着衆人偷偷地下馬到一家店鋪裡買酒喝。待他出來的時候,我直接宰了他,換上了他的衣服並騎着他的馬去追衆騎兵。令我沒有想到的是這對騎兵竟然是李儒派去聯盟益州牧劉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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