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月當空,烏雲來去匆匆,太谷關內,宋憲和侯成橫七豎八地趴在案几上呼呼大睡。
而在關外,叫罵聲不但沒有消停,反而更甚。
“報……賊軍攻城!”正在睡夢中的宋憲和侯成一驚,連忙站起,拿起武器,衝至關上。
從關上望去,賊軍確實是旗幟搖擺,喊殺聲陣陣,明晃晃的武器所折射的寒光異常刺眼,但是他們並沒有真正攻城。
宋憲一把揪住剛纔擾他清夢的士兵道:“放什麼狗屁?哪裡有人攻城?再敢亂扯,本將軍立即要了你的小命!”
那小兵唯唯諾諾地退下之後,宋憲道:“別理他們,他們只是虛張聲勢而已,累了之後自然也就不叫了!”
說罷,宋憲打着哈欠下了關樓,而侯成也懶得聽他們的罵聲,也是無精打采地回房休息。
如此一連串數次集中吶喊攻城之後,馬伕覺得時機已經漸漸成熟。今夜,他要採取一個十分大膽的行動!
見又有一大團烏雲快速地襲向殘月,早已換成董卓軍裝束的馬伕偷偷地向曹操和孫堅嘀咕了幾句。
曹操和孫堅會意,立即下令手下的士兵們有多大聲就喊多大聲!
當烏雲侵染殘月的那一剎那,太谷關周圍數裡都被喊殺聲瀰漫着。守城的士兵們早就習慣了他們的叫喊,並沒有放在心上。
馬伕見時機已到,完全像烏雲漂移的速度一般衝向關下,待到關下之後,他猛一用力,一鋒利無比的鐵鉤嗖的一聲竄到關上。
而在此時,由於殘月恰好被烏雲遮住,而馬伕所選的位置又是整個太谷關上火光最爲昏暗的地方,所以儘管鎮守在關上的士兵很多,但是並沒有人發覺。
待烏雲甩開殘月之後,太谷光上守城之兵的面孔已經清晰可見,但是關上早已不見了馬伕的身影。
曹操見馬伕得逞,立即對孫堅道:“孫太守,此戰我們贏定了!”
孫堅此時雖然已經是疲憊至極,但還是攥緊拳頭道:“馬太守真是非常人可比!常言道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此次我們一定要一口氣再次拿下這太谷關!”
曹操哈哈大笑道:“理應如此,一旦城門洞開,我們就立即率軍攻城!將士們早就喊累了,是該讓他們活動活動筋骨了!”
話說馬伕順利進入太谷關之後,大搖大擺地在關上巡邏。沒過多久,他在一暗處逮到一士兵,連忙追問宋憲和侯成的住處。
那士兵異常驚恐地用手指了指,馬伕兩手猛一用力,那士兵的脖子瞬時轉了一百八十度。
按照士兵所指的方向走了一段時間之後,突然有一人帶着幾十個士兵擋住了馬伕的去路。
馬伕低着頭,繃緊了全身的神經。在這麼關鍵的時候,遇到這麼一幫人,對於馬伕來說是個不小的考驗。
“你是什麼人?在這閒逛什麼?”那人面帶怒意地指責着馬伕。
馬伕靈機一閃,立即道:“宋將軍吩咐,每隔一個時辰向他彙報一次關下情況,他還特意讓我叮囑守城的衆將士們,一定不要擅自出兵,不然一律按軍法處置!”
那人聽後,甩了甩手道:“原來是宋將軍的人,趕緊去彙報吧,不然宋將軍怪罪下來了,我等可擔待不起!”
馬伕低着頭迅速地從他們身邊走過,但是剛走了幾步,那人突然喊住他。
馬伕還以爲是露餡了,心下頗爲緊張,不過他還是深呼了一口氣,硬着頭皮轉過身來。而恰在此時,一陣冷風從他的身邊急速竄過,直教人渾身打哆嗦。
“你是不是喝多了?走錯方向了!宋將軍不是住在那邊嗎?”
馬伕聽到這裡,方纔是鬆了一口氣,連忙道:“之前和宋將軍喝了幾杯,確實有點多。”
那人哈哈大笑後並沒有說什麼,帶着衆人向關上趕去。
馬伕抹去了額角的汗水,快速竄到宋憲的門前,用手微微用力輕探了一下房門之後,馬伕竊喜,因爲門栓壓根就沒被插上。
輕輕地推開房門之後,一股十分香濃的酒氣就竄到了馬伕的鼻子上,馬伕頓時酒癮上來了,不過他來這裡可不是喝酒的!
一個閃身來到牀邊,馬伕隱隱約約地看到有一個大漢橫着睡在牀上,他先用手輕拍了一下宋憲的肩膀,但是早就是爛醉如泥的宋憲根本沒有任何的反應。
馬伕搖了搖頭,匕首一出,直接要了宋憲的首級,用粗布匆忙地包裹住宋憲的人頭之後,馬伕迅速竄出房門,尋找下一個目標。
依據被他所殺的士兵的指示,馬伕來到侯成的房門外,但是就在他輕探房門的時候,門內突然傳來聲音:“誰呀?是不是找死?本將軍不是說了嗎,即使有天大的事也不要來叫我!一切等到天明再說!”
馬伕剛開始的時候還認爲他這是夢話,畢竟聽着讓人感覺有七分醉,三分醒的味道,但是當他前腳剛踏進門檻的時候,突然一個黑影竄到他門前,一把寶劍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馬伕一愣,完全沒想到宋憲這麼靈敏,但是他還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笑着到:“宋將軍讓在下給將軍送美酒來了!在下也不願意擾了將軍的好夢,但是宋將軍確實喝得太多了,如果在下不送,他就死活不肯休息,一直在那喃喃自語。在下考慮到將軍明天還有硬戰要打,不休息肯定不行,於是就答應他,給您送酒來了。”
“你難道就這麼笨?隨便找個地方放着,然後告訴他已經給我送來了不就行了!”拿着寶劍的侯成此時搖搖晃晃的,依據馬伕的判斷,他肯定也喝了不少酒。
馬伕道:“在下也着實不想來打擾將軍,只是宋將軍說酒必須要送來,讓您喝過之後再寫個讚美之詞讓在下帶回去,這樣他才肯睡覺!”
“他這個傢伙,喝醉酒了還這麼多事!下次不和他喝了!酒呢?趕緊拿來,本將軍聞一下就可以知道這酒怎麼樣了!”
馬伕微微一笑,快速地遞上一團東西擋住侯成的視線,他將右手一抖,藏於袖口的利刃順出,馬伕緊握,稍一用力,那匕首就直接插進了侯成的腹中。
侯成驚呼一聲,馬伕再來一腳,瞬時抽出利刃,直接要了侯成的項上人頭。這一系列動作當真是鏈接自然,渾如天成。
馬伕在房中尋覓到一見衣物將兩團東西包裹在一起之後,關上房門,快速向太谷關城門前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