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斷龍骨
他微微側臉,修眉俊目,帶着點不經意的笑,如那沉在水裡的璧玉一般,讓人挪不開眼。
阮拂衣第一次這麼清楚聽到自己的心撲騰撲騰直跳,她眼睛緊緊盯着男子,直到他將眼裡的波光流轉對準自己,才紅着臉將頭低了下去。
男子瞟她一眼,笑意更深。
“姑娘,你不冷麼?”
他的聲音,就像琴絃低沉波動一樣動聽。
她這纔再次回過神,在一個陌生男子面前,衣不蔽體,手臂肩膀甚至胸口,無一處不是大方敞露着,就連肚兜都是鬆鬆垮垮的掛在身前,**無限好。
她伸出雙手將自己抱住,很快的縮到一個陰冷黑暗的角落。
男子在她面前從容不迫的解下自己衣服,隨後遞給她,“借給你一宿,明日你就能穿自己的了。”
阮拂衣接過衣服,卻放在一旁,沒有穿在身上。
他的衣服柔軟細滑,帶有淡淡藥草香,清新寧神。
男子對她的行爲有片刻的遲鈍,隨即自己毫不客氣的在之前拂衣生起的火堆旁坐下,火光跳躍在他有些蒼白的面頰上。
“姑娘若是打算在那裡睡上一晚,可要小心身子。”
果真是夜寒露重,阮拂衣越來越冷,她以爲男子看不見自己,悄悄又把那件衣服撿起披在身上,大概是覺得不抵寒氣,又忍不住往火堆邊挪了挪。
男子雖是背對着她,可藉着火光,看到石洞上那鬼鬼祟祟移動的黑影,忍不住暗笑,卻沒說話,怕是驚了她。
拂衣就偷偷坐在他身後,接着靠近柴火的溫度,緩緩睡去。
男子拂過她東倒西歪的腦袋,將她抱起放在自己身側倚着,側過頭靜靜的看她睡去的容顏。
阮拂衣天生比較豐腴,皮膚白嫩,透着淡淡紅光,眼似水杏,脣不點而紅,眉不畫而翠,冰肌玉骨,秋水爲姿。
他擡起拂衣垂下的手腕,將那條骨頭串成的手鍊細細打量,眼裡閃現出一抹異樣的光采。
阮拂衣一覺睡得安穩,醒來後發現自己竟與他保持着如此**的姿勢,整個腦袋靠在他肩膀,手還大大咧咧放在人家大腿上取暖,那模樣似乎是恨不得將自己整個人都貼上去。
“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她紅着臉問。
“子喬,白子喬。”他揚眉,“姑娘手上龍骨何處得來?”
龍骨?阮拂衣眨巴眨巴眼睛,原來手上這串灰白灰白的東西居然是龍骨!“從我醒來就在手上了,我想應該是師父送的。”
提起師父,心中不免又多了幾分惆悵。
“斗膽問一句,姑娘可否將生辰八字告知與我?”白子喬身着銀線暗描的堇色單衣,眼眸深邃如墨,直勾勾的盯着她。
她努力回想,似乎師父有囑咐過不讓她向任何人說明自己的生辰八字,如有人問起,便按師父的話來答。“似乎是辰時。”
白子喬脣邊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淡笑,聲音淺淺而隨意,“我還以爲你是子時出生的。”
阮拂衣心裡咯噔一下,還真被他說中了,她努力抑制住自己的驚愕,讓自己表現得淡定些,白子喬與她初次相逢,又怎會知道自己的生辰?
她憨憨的笑着,“我師姐倒真是子時出生的。”
白子喬忽然不笑了,安靜而仔細的看着她,捕捉她臉上的每一個細微表情,不知是信了還是不信。
“看來,傳言非虛,這世上殺龍的人真出現了。”他的話成功的讓拂衣表情碎裂,卻還悠然自得,“如果沒猜錯,那龍筋必定是在你師姐身上,被續成了鳳凰引。”
“姑娘你可知,前不久有人違逆天命,殺了東海冰川上休憩的金龍,斷龍骨,剝龍皮,抽了龍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