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六十二)火力點清除作戰
遠處的炮聲這時也變得越來越近。
孫綱知道,應該是其它各軍已經發動了。
天空中忽然出現了一個小小的影子,孫綱看見後,不由得一笑,放下了手裡的望遠鏡。
他看清了,那是一架飛機。
一會兒,那架飛機飛到了裝甲列車上空,在附近拋下了一個彈殼,孫綱知道,那是段祺瑞所部配備的飛機,他也學會用飛機來傳遞消息了。
這些天段祺瑞、曹錕和張作霖三軍全都和孫綱這裡失去了聯繫,連無線電的消息也沒有,不知道這是爲什麼,他最擔心的其實就是和這些外線的主力軍隊失去聯繫。
孫綱把飛機派出去找他們並傳達命令,其實也是有些迫不得已的。
衛兵們很快把飛機丟下來的“報告”給他送了上來,他看後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我軍得令後即前往會合,查俄軍有一部在我左翼,恐其會攻時爲我所患,故先行提兵滅之,俘其將官二名,彼言其統兵官庫羅帕特金爲我炮所傷,遠東總督阿歷克謝耶夫已奉俄皇之命攜其返國,早已不在前敵,彼軍現已羣龍無首,正宜聚殲之。*。瑞等得此消息,欲往通報,然軍列之無線電臺爲流彈所毀,又因戰線過遠,電話亦不能設,無以通軍情,心甚焦灼,聞城子炮聲隆隆,知已開仗,瑞等遂不待得令,先率軍赴援,及飛機至。投以書信,方知詳情,有不謀而合之妙。現各軍已周知。俱按計行事,當可獲全勝。”
俄國人的兩位最高統帥阿歷克謝耶夫和庫羅帕特金居然“奉命”棄軍而逃了,還真是出乎孫綱的意料。
看樣子,“一個半個恥臣戎”,也不光是中國纔有,“偉大”的斯拉夫民族看樣子也不少的說。
怪不得段祺瑞那裡一直沒有消息。原來是無線電臺被打壞了,這個確實是孫綱一開始沒有想到地。
也是,愛妻從美國幫他弄的這個無線電臺,作爲“民用”電臺來講,還算不錯,可要是作爲軍用的來說,體積是有些太大了。在戰鬥中非常容易爲流彈擊中而損壞,這一點他確實是疏忽了,差一點在這場關鍵戰役中耽誤了事。
這個軍用地無線電臺,等到這次戰爭結束,一定要好好的進行改進!
現在,各軍都已經按計劃對俄軍進行合圍,
孫綱的目光重新落在了戰場上。
中國軍隊第一輪的炮擊很快結束。遭到了猛烈打擊的俄軍好容易從從驚慌中回過神來,許多士兵跌跌撞撞地衝向自己的崗位,馬克沁機槍開始稀稀落落地響了起來,而在這時,中國士兵卻並沒有開始發動攻擊!
俄國人也許只有這樣把機槍打響,才能掩飾他們內心的恐慌?
俄國人可能知道,中國人將對他們發動全面的進攻了。
但是,沒有炮擊過後意想之中的漫山遍野的步騎兵衝鋒,連孫綱也只看到了只有少數的中國士兵的身影。他們三三兩兩地一組,敏捷地彎腰前進,向前快速穿插着。
快接近俄軍陣地時,好多中國士兵們將揹着的擲彈筒取了下來,開始準備發射。
孫綱知道,中國士兵們開始用擲彈筒對俄軍的機槍火力點進行“定點清除”作戰了。
俄國人可能發現了正在運動中的中國士兵的身影,一挺挺馬克沁機槍在不停地噴吐着火蛇,俄國人似乎忘了他們的彈藥已所剩無多,只想用這種方法。來減輕內心深處的恐懼和絕望。
但是很快。這些俄國人最後地“心理依靠”也將不復存在了。
一名中國擲彈兵熟練地用雙手架起了一個擲彈筒,另一名中國士兵將一枚彈丸放進了擲彈筒內。瞬間,孫綱看不清彈丸是怎麼發射出去的,遠處的一挺由兩名俄軍操作的馬克沁機槍突然發生了爆炸,整個機槍被炸得四分五裂,一名俄軍機槍手的頭部鮮血飛濺,當即倒地,另一名俄軍機槍手則用雙手捂住了臉,坐在那裡大聲慘叫着。
一隊又一隊的中國士兵的身影開始出現,他們從容不迫地躍過一道道塹壕,向前快速前進……在前面開路的擲彈兵小組們一個接着一個的摧毀了俄軍地機槍火力點,後面的中國士兵緊握步槍,跟隨在他們身後,幾名身強力壯的中國士兵們提着手提式加特林機槍,走在他們中間,向俄軍陣地推進。
只有稀疏的幾發俄軍炮彈飛了過來,卻遠遠地落在了陣地之外,中國士兵們沒有感覺到任何慌亂,在軍官們的指揮下有條不紊地投入了戰鬥。
俄軍的反擊如此的虛弱,以致於對中國軍隊根本構不成威脅,眼前的戰鬥,應該是沒什麼懸念了。
“讓炮兵想辦法確定一下俄軍剩餘的那幾門火炮地位置,開炮把他們敲掉。”孫綱放下了望遠鏡,對一位軍官命令道。
軍官領命而去,孫綱放下了望遠鏡,不知怎麼有一種如釋重負地感覺。
俄軍現在羣龍無首,這次在雙城子的決戰,中國軍隊可以說贏定了。
這一次,由滿清王公宗室“引狼入室”造成地這場大規模的外敵入侵,終於被他這隻小小蝴蝶,用手中的全部力量化解掉了。
這場戰爭結束,中國終於能夠有一個和平的發展階段了。一個不一樣的中國,終於可以出現了!
現在,因爲這場戰爭,滿清王族的權威和統治已經蕩然無存,可以說騎在中華各族人民頭上的滿清王朝已經不復存在了。
新的中國,也應該採用新的國號了吧?
想到因爲自己的努力,中國提前十多年進入了“共和”時代,他現在似乎也有蘇鑫炸死東鄉平八郎後說的那種“睡覺做夢都能笑醒”的感覺了。
金舜姬看着他臉上那嘿嘿的壞笑和望着自己那怪異的目光,可能以爲自己是不是又有什麼不“方便”的地方讓眼前的這個“色狼”看見了,臉上現出一絲羞意,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身上,孫綱這才發現她可能是“誤會”自己了,不由得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你在想什麼?這麼高興?”金舜姬看着他,也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道,她剛纔也肯定是想“歪”了。
“這一仗打完,我們就都可以過上太平日子了。”孫綱拉着她的手坐下,對她說道,
“還記得咱們第一次見面是什麼時候嗎?”金舜姬定定地看着他,問道,
“當然記得,在軍艦上。”孫綱答道,她的話讓他想起了他們倆最初見面的那一次,在那位山東二愣子艦長王德軍的“寧遠”艦上,那時他看見她時,曾經驚爲天人,但那時他根本沒有想到會有一天,她會實實在在的屬於自己。
往事一時間歷歷在目,恍如隔世。
“那時,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只感覺到你的非同尋常,但沒有想到,你會改變了你和我的母國的命運。”她輕聲對他說道,“多少人都做不到的事,你都做到了,而且讓我看見了。”
“如果我的時間足夠多,我也許還會做得更好。”孫綱嘆息了一聲,
“你已經做到了我做夢都想象不到的事,”她突然衝動地抱住他,說道,“可我擔心,一旦你不在了,這一切,就如同曇花一夢,都會不存在了。”
“所以你纔在我這兒拼命?就是爲了保護我?”孫綱微笑道,
“我好懷念在你身邊的日子,雖然你仍然會面臨危險,但那時我能看得見你,夠得着你,一起應付,”她癡癡地說道,“可現在”
孫綱明白她的意思,她現在等於是自己的親人,而自己卻把她當成了“遙控”朝鮮的砝碼,忽略了她對自己的情意,確實有些說不過去。
“如果朝鮮和中國是一個國家的話,夫人就不必有此顧慮了。”車廂門口,一個人說道,“就如百川歸海,朝鮮和中國,本爲一體。”
“原來是黃先生,快請坐。”金舜姬看見了站在門口的黃興,臉上微微一紅,但沒有掩飾和自己丈夫的親暱之意,她的手臂仍攬在孫綱的腰上,點頭向黃興示意,請他過來坐着說話。
“夫人爲興平生所僅見之奇女子,陪夫君間關百戰,血染征衣,興若非親歷前敵,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黃興坐了下來,衝他們倆欠了欠身,答道。